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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虚了虚眼,摆手叫道:“嗨,快别提了,整天唧唧喳喳的疯的不行,甚至还有那调皮的孩子……心里琢磨着要跟我玩恶作剧,收拾我呢。” 辛薇眉毛一挑,一字一顿道:“那老院长可得多注意了,小孩子呆头呆脑的,下手又没个轻重,可别让他们得逞。” 吴良“哈哈”一声,砸吧砸吧嘴,“薇薇,你可是好几年没回来过了,快进来喝杯茶。” 辛薇强忍恶心,提议道:“去你办公室吧,尝尝你收藏的茶叶。” “嘿,还惦记着呢,好好好。” 吴良的办公室在福利院西北方向,靠着围墙,门窗都是老式的红漆木头。 房间不宽,却很长,还用衣橱隔开来了,前面这一截是办公室,后面就是吴良的住处。 桌椅板凳,沙发茶几,都是红漆木头,年代感十足。 “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烧水。” 江籁见辛薇不言不语,目光落下时会微微一凝,便知道她是在算计着什么。 他心里叹了又叹,算是看出来了,辛薇根本就没将过去放下。 都六年了,有必要吗? “老院长,别假客气,我有事先走了。”辛薇站起身来,将一张照片拍在办公桌上,扬长而去。 “薇薇!”江籁叫了声,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吴良从隔间里走出来,脸上也没有了笑容,瞥了一眼桌上照片,忙揣进兜里,脸色阴晴不定。 江籁好奇道:“院长,院长……” “怎么了?”吴良下意识回了句,反应过来后,笑道:“你看薇薇这丫头,还跟以前一样奇奇怪怪的。你就别走了,我去给你倒茶。” 说着话,吴良又往隔间走去,看那模样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江籁站起身来想跟过去问问,辛薇留下的照片是什么。 “你怎么来了,不用你帮忙。” 吴良提着茶壶走出来,身上带着一股刺鼻的烧焦味,和茶香混在一起。 照片被烧了? 江籁抬起眼皮看了吴良一眼,默了默,回到沙发坐下,道:“过完年你就退休了,福利院的事多交给其他人办吧,别把自己累着了。” “尝尝这茶,泡的不好。” 吴良摸出包烟来,看了江籁一眼,又放下了,笑道:“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啊,让我不干活整天躺家里睡觉,我还真怕哪天就一睡不醒了。” 江籁干笑道:“多跟孩子们玩玩,别老是那么严厉。” 吴良摇了摇头,哭笑不得道:“小孩子嘛,有时候,不打不行。就说上次,那个女孩子才多大啊!八岁。跑食堂偷东西吃,被我抓住了还不承认,差点把我手指咬断。那时候我没想太多,给了她一巴掌,把她牙齿打掉两个,就有人举报我虐童,你说这叫什么事。” 吴良见江籁神色不对,紧接着话锋一转,懊悔道:“说起来也怪我太冲动了,搞得那孩子现在都没人敢领养,造孽呀!” “刚那张照片,能给我看看吗?” 江籁杏眼里充满笑意,和自信带来的强大气势,仿佛他现在不是在拉家常,而是在庭辩。 “平安夜是你陈阿姨祭日,我忘了去给她扫墓了。我怎么现在才记起来啊,呜呜呜……” 吴良说来就来的眼泪,让江籁猝不及防,身上所有的气势都消失不见,化作一声叹息。 第4章 开始了 江籁陪着吴良一起买了些鲜花,又吃了顿午饭,到郊区公墓祭拜完毕,已经是傍晚的事了。 回到律所后,还没有从白天的事情里缓过神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累坏了吧?” 万菲菲突然给江籁捏起肩来,脸上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江籁把她手打开,没好气道:“闯什么祸了,说吧。” 万菲菲哼道:“辛薇不是在你这借了二十万吗?她打算在明市做生意,还是有别的事。”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江籁皱眉,“又不是你的钱,狗拿耗子。” 万菲菲握拳挥手,气呼呼的放下,“那个案子的档案我又看了遍,你先别生气。你老同学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上午听到我说白颜快出狱的时候,茶杯都打翻了,热水泼在手上,一点反应没有。你可要多注意着点,我们干刑辩的律师,最容易得罪人。” “不奇怪,她跟我从小一块长大的,无论是挨骂还是挨打,从来都不吭声。而是……”江籁起先不以为然,忽看向万菲菲,“事后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回去。” 万菲菲想了想,瞪大双眼,“我告诉她白颜2月10号就会出狱,可她好像没有去接的打算。” 江籁狠狠瞪了万菲菲一眼,“谁让你告诉她白颜就快出狱的?” “你别说我了,现在怎么办?她不是来接白颜的,那肯定是冲你来的。” “冲着我的话,我倒放心了。” 江籁抬手捏了捏眉心,心里想着明天安排吴良躲几天。 …… 位于鼓楼街的月朋商务调查公司,只在晚上11点过后开门,私下里又被懂行的人称作“三月侦探社”,据说拥有百分百委托成功率。 “幸好,还没倒闭。” 辛薇手里多了一个皮箱子,脸上破天荒的流露出些轻松神色。 进门左手边贴着墙,右手边是三个办公室,大门紧闭,没有窗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