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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令虹打了个滚,离颜庄更近了些。 颜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杨令虹的发髻。指尖自乌黑顺滑的发中穿过,触感微凉。 他又说:“无论驸马讲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话,殿下都不要放在心上,做错了事的是他,落到今日地步算他活该,殿下值得最好的,区区驸马,还没有资格评判于你。” 杨令虹双手包住颜庄的手。 她问:“还有呢?你让我去找的东西代表什么,就不能对我说出来吗?” 颜庄微微偏过头。 “殿下找到没有?” “你说呢?”杨令虹反问他,从床上支起身子,“你觉得没有就没有,你觉得有就有,横竖我只要你的话。” “殿下不要逼我。” 颜庄抬眼看她,面色有些泛红,包在她掌心的手微动,低下头。 从杨令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颜庄纤长的睫毛,上挑的凤眼,以及浅淡的唇。 她手上一个用力,把颜庄拉倒在床。 颜庄闷哼一声:“殿下……不要逼我,我会忍不住的。” 他认真对上杨令虹的眼:“我会忍不住得到你的,殿下。” 第35章 杨本影 打起来了 西清宫内, 日光明亮,距离颜庄从公主府内落荒而逃已有七八日时间。 正殿大门紧闭,宫女内侍跪了一地, 殿中是令人心悸的安静。 杨令虹从轿子上下来,缓步走入西清宫。她今日闲得百无聊赖,特来入宫陪伴太妃。 西清宫主宫太监瞧见她, 仿佛见到了救星, 连忙起身招呼:“奴婢见过殿下,殿下来得正好,太妃和圣上正在殿里别苗头呢,您可要好生劝告劝告啊。” 他说完, 不敢再站着,旋即跪了下去。 杨令虹已经见怪不怪了。 兄长自小和太妃不对付, 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自他亲政以后, 如今日般的对峙更是时有发生。 最后的结果, 都是二人各退一步, 兄长因此厌恶生母更甚,而太妃对儿子不满也加重。 杨令虹小声问道:“这回因为什么?” 主宫太监同样小声回道:“好像是为了北方要塞的事情。” 杨令虹恍然大悟。 颜庄替兄长要来北方要塞的权柄,而兄长饮酒作乐, 浑然不妨在心上, 须得让人盯着才能好生处理政务。 恐怕太妃正是知道了这一点, 才对兄长不满意吧。 毕竟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杨令虹站在门边, 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半晌,殿中仍然一派安静,便退了两步,安慰主宫太监道:“无妨,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母子之间闹得再厉害,总归会谈好的。” 事情的结果,无非又是两人达成和解罢了。 主宫太监道:“殿下,今时不同往日,太妃的脸黑得能滴出水来,圣上脸色都发青了,奴婢们吓得不敢起身,您是主子,可否入内劝说一番?” 杨令虹这才觉出不妥当来。 她有心入内,可外头又听不见什么,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北方要塞出了些什么事情,想要劝解的话自然无法出口。 而兄长只怕不会允许她言及政务吧。 想到这里,杨令虹提议道:“不然我们再等等?” 话音还未落,殿里头忽传来一阵声响,大约是什么人扔了一堆书本在地上。 这阵声响过后,殿中仍旧是安静,静得令人心慌。 杨令虹的心也随之沉落下去。 她下意识在众人之中寻找颜庄的踪迹,哪怕她明白颜庄此时不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颜庄遇到这种事,他该怎么办? 杨令虹无从想象,只能无措地站在外头,与宫女内侍们一同等待狂风骤雨前的平静。 许久,久到她以为殿中无人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深入骨髓的冷意,压抑得很:“北方要塞还有南家的事情,圣上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是太妃。 杨令虹的心猛地一跳。 片刻,杨本影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同样透着森然的意味:“朕为大齐天子,一国之君,阿娘以女人之身干政,本就为士大夫不齿,更令朕脸面蒙羞,如今你还逼朕给你解释?” 殿中传来一阵长笑。 太妃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的脸面?你的脸面是我毁了的?大齐从未出现过丢失国土的君主,你还是第一个,你的脸不是已经丢尽了吗?” “闭嘴!”杨本影的声音紧随在后,这回带了几分心虚。 杨令虹忍不住又退了一步。 她的腿被主宫太监和掌事宫女一左一右抱住,二人皆以口型对她道:“求殿下帮忙!” 杨令虹同样以口型回道:“这个忙我帮不上!” 她听到了什么? 兄长任用的南氏丢失了国土,这么大的事情,只怕她一进殿,便会成为导火索,里头那对不对付的母子,恐怕能当场打起来。 她不敢进。 主宫太监扯着她的裙子不放,快要急哭了,更令她增添了几分烦躁。 几个人正纠缠间,杨令虹忽然想到了颜庄。 颜庄同时受这对母子的宠爱,在外人眼里,宛如一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伪君子。然而盛宠是实打实的,由颜庄出面劝慰,母子二人定能坐下来,好生谈一谈之后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