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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盏茗送回王府,我去见见王爷。” 陆远思干净利落地打发了这边的事情,没有心情再与陆家众人扯皮,她也不问盏茗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好像也没有多么在乎这个丫鬟的死活,一甩袖子便离开了大厅,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陆应等人。 “爹!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 陆远琳向来骄纵,她一把抓住陆潭的袖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陆潭看着女儿这么可怜,再硬的心肠也软了,刚想安慰她一番,就听见陆应冷哼了一声:“不拦着你,好叫你把整个陆家都拖下水吗?” 陆应很少有勃然大怒的时候,但是他发起火来依旧让人很害怕,陆远琳顿时缩了一下脖子,即便是心里再怎么愤怒也不敢再说了,反倒是陆老夫人十分不满:“琳儿有哪一句说错了?现在陆远思成了瑨王妃,转过头来就要咬我们一口,怎的还不许人说句实在话?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对账,为人子女,竟向祖父母要起账来了,这像什么话?” 有了母亲撑腰,陆潭这才有了点底气,试探着说:“父亲,不是我们不愿意对,只是这些年你也知道,大嫂她身无长物,唯有这些钱财留给了远思,可她这么小的年纪,又怎么管得好这样一笔银子?这……若是传了出去,旁人不知其中缘由,还以为我们当真贪墨了一个孤女的钱财……” 陆潭说得情真意切,到后来几乎自己都快相信自己这些年为陆远思保管钱财当真是劳心劳力,到最后还讨不到好处,十分的委屈无辜。 自己的儿子,陆应怎么可能不清楚是个什么样子,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我早有对策,不必惊慌。” 见陆应胸有成竹,陆潭想要追问他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可这时瑨王府的人已经来了,礼数周全地见过众人,说自己是来替王妃对账的,问他们什么时候开始。 有外人到来,陆老夫人便领着陆远琳离开了,陆应一招手管家便将准备好的账本送了过来。 陆远思可不管大厅中进行到了哪一步,墨薏已经回来了,陆远思名其他人都落后些,这才对墨薏道:“说吧。” “王妃,盏茗姑娘出来了吗?” 难得墨薏的神色竟然有些犹豫,陆远思面无表情地说:“出来了。” 墨薏松了一口气,这才将她方才打探到的事情一一道来。 在陆远思嫁给瑨王前,盏茗就被陆家抓了起来,很难说陆远思答应这门亲事和这有没有关系,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陆远思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嫡小姐,她在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地委屈些,旁人却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而随着她离开陆家,盏茗便没有了任何依靠,当天晚上便被人绑了送进了陆远成的房间——陆远成是陆远乔的胞弟,陆家唯一的男丁,今日不知为何没有出现,陆远思也并不关心这个,只是神色更加冷了些。 墨薏继续说道:“盏茗姑娘模样长得好,二少爷从前就经常动手动脚,盏茗姑娘被送到他院子里后便没有再出来过。我向那边的小厮打听过,夫人怕二少爷迷恋一个小丫头耽误了前程,便命人划了盏茗姑娘的脸,而后便一直关在柴房,不知现在如何了。” 陆远思想起盏茗脸上的血痕,那道伤深可见骨,即便是好了也会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陆远思从前打了那么多场仗,从刀尖上活下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可也没伤到脸上,却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会被毁容至此。 有了早上的教训,墨薏只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句自己的意见也没掺,说完以后就小心地觑着陆远思的神色,却并没有能看出什么来。 盏茗的事的确是一团乱账,陆远思认为自己并未这具躯壳的原主人,因此无论是原主仇怨和恩情对她而言都是烂摊子,陆远思只想一刀斩断,所以才会想要从陆家族谱上脱离出来,可盏茗的事陆家做得的确超出了陆远思的底线,还有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愤怒和不甘,都让陆远思觉得头疼。 还没想明白盏茗的事该如何处理,陆远思的脚步忽然一顿,目光深沉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瑨王殿下在已经逐渐暖起来的天气里依旧披着厚重的大氅,却偏偏喜欢往水边走,大概是受了风的缘故咳嗽得腰都弯了下来,而他旁边站着一个妙龄少女,正焦急地给他顺气,从陆远思的角度看过去,这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简直有伤风化! 第14章 觊觎 从某种角度来说,陆远思的确…… 墨薏也注意到了前面的情况,不由得看了陆远思一眼,有些犹豫地说:“五姑娘……” 陆家这一辈的孩子年纪都差不多大,陆远佩比陆远思只小了几个月,是陆远思的庶妹,论起来要比陆远乔等人亲近得多,当然她作为不受宠的长房一脉庶出的女儿,处境比陆远思也好不到哪里去。 “殿下,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和你说这么多话的,若是殿下因为我生了病该怎么办……” 陆远佩的声音听起来都快急哭了,傅承禹听见身后的动静,眼底闪过一点趣味,嘴角一勾撑起了一个勉强的笑意,温声安抚道:“五meimei不必自责,是我见你琴艺高超,一时技痒,咳咳咳……” 陆远思这才看见,这二人颇有闲情雅致,一把做工精致的古琴便放在一旁,倒有那么些高山流水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