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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已经目睹了梦蝶的事情,他就不会坐视不管。他心中还剩的那么些少年时的赤诚,即便是在现代社会安逸了二十年的时间,也不会轻易磨灭。 “尊主。”有个妖族走上前,头上还带着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他恭敬道,“我在嘉定附近置了些田庄,尊主和尊夫人今日,不妨就在我那里歇下吧。” “也好。”俞音思索道,“我们暂歇一晚,明日我想去落剑谷,拿回我自己的佩剑。” 经过临安城这一战,黎雅和陈誓都需要休息,冥灵想要他的命,他总不能坐以待毙,他要找回自己的重剑承影,才能有和冥灵抗衡的力量,既然那日棋先生说他的承影剑在落剑谷,北逍也这么认为,那不妨他先去落剑谷,找回那把生性凶狠的杀伐之剑。 有尊主镇着场子,妖修们也不隐藏自己的妖族身份了,纷纷展开翅膀,放心大胆地在人族的上空飞得格外张扬,一行人没过多久,就到了嘉定城,天色已晚,嘉定城门紧闭,城外有个女人在哭泣。 那女人衣着破烂,沾满了泥土,头发一绺一绺地结在了一起。 俞音一眼认出那是当日嘉定城的云娘,那日离开时,她虽悲伤,却不是这般凄惨模样,如今不过半月,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用力捶着城门,坚固的城门却丝毫未动。 “喂,为什么不让她进去?”有妖修看不过去了,仰头问守城的士兵。 守城的士兵声音里带着倦意,天色已晚,他也不知道城门下黑压压站着一片的全是妖修,不耐地回答道:“城门夜里不开了,这女人疯了,成天对人说有人杀了她的夫君,她夫君中了梦蝶,被杀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俞音并未言语,走上前几步,云娘有些惊惶地抬起头,沾满脏污的脸上全是斑驳的泪痕。 “是谁杀的?”俞音轻声问。 云娘已经认不出俞音了,却还是惊恐地答道:“那个人说……要为苍生……” 为苍生? 俞音和北逍对视一眼,心下有了几分猜测。 “你还记得那人的样子吗?”俞音问。 云娘的记忆里,大约还记得俞音,她的恐惧好像减轻了不少,颤声摇头道:“我没有见到他的脸,那支笔……火,全是火……烧掉了……” 听到云娘的话,俞音楞在了原地:“是他……” “对了学长,上次在峡谷边。”陈誓忽然开口道,“忽然袭击你的那个人,他藏在袖间的武器,很像是一支笔!” “你看到了?”俞音有些惊诧,当时即便是他,也没有看清那人手里的武器,陈誓竟然看到了。 “不算是看到。”陈誓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怎么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就是有种感觉,我就是知道。” “你……”这下不仅俞音,连北逍也觉得有些意外。 不过眼下对众人来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墨笔名为如寄,能点染业火,能净化世间魂魄。 南渊,佛修,宗文临。 宗文临在镜雪关,以九龙生杀阵想杀俞音的时候,为的也是天下苍生吗。 俞音身上,有着独一无二的东西,所以冥灵想要俞音的性命,以此来做的事情,会危害苍生,所以宗文临才就决定要杀了俞音,以绝后患。 听起来很荒唐,可是放在宗文临的身上,不无可能,他生于佛门,心中想的,从来都只有天下苍生,杀俞音一人,救整个人族,这对他来说,不亏。 杀云娘夫君的事情,大概也是同理。 树妖冥灵说过,他想要用俞音的血脉之力打开四界的屏障,是为了飞升吗? 修仙者的生命漫长,说是几千年也并不夸张,飞升成仙,对大妖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夜色渐沉,众人的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也不适合在城门边讨论,众人带上城门前的云娘,去了附近的一处田庄。那妖修恭敬地把俞音和北逍请到了庄子上一处宽敞舒适的房间里,就先行退下去给陈誓和黎雅分别安排住的地方了。 房间的门在俞音和北逍的身后关上,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北逍:“灯笼呢?” 俞音:“芸芸呢?” 两人同时开口问出了问题,又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俞音有些无语,刚才城门前太混乱,他们离开得又有些仓促,连丢了一个灯笼一只鸽子也没有发觉,灯笼就算了,他和北逍给苏以彤塞了太多的狗粮,苏以彤早就想揭竿而起了,再说他那喜欢玩闹的性子,如今成天追着杨修逸逗着玩,什么时候撒手没都算不上太奇怪,可是鸽子芸芸是什么情况。 孩子丢了怎么办,俞音抬头看北逍。 北逍面无表情地看他,鸽子三三蹲在北逍的右肩上,歪着头看俞音。 “芸芸呢?”俞音问三三。 “送去炖汤了。”三三冷漠道。 与此同时,江夏城内的客栈里,纪飞雨想到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些烦躁,他打开客栈房间的窗,想要吹一吹夜风,刚打开窗,就听见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一只雪白的鸽子从窗外飞了进来,蹲在窗台上,嘴里还衔着一枝红梅。 纪飞雨记得,这鸽子似乎是俞音身边的那一只,这段时间,他见到俞音的几次里,俞音的身边都有这只看起来呆呆的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