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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冷秋渡简单回应沈清川,摇了摇头。 沈清川的手就托着他的手掌,他的手掌有常年劳作和握笔的薄茧,也比沈清川的手大些,只要他轻轻一拢,就可以握住沈清川的手。 可是,冷秋渡什么也不动,像个没有痛感的病人,任由沈清川给他包扎。 “包扎好了。”沈清川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药物就收纳到办公室的储物柜里,以备不时之需。 冷秋渡欲起身离开,这回,沈清川可不轻易让他走了,硬是拖着他,要到外面吃饭。 到了一家中西合璧的餐厅。 装潢样式是偏西方化的,但菜式依旧保留的中方,这里的菜品都略贵,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小资家庭。 中午,人也不多,沈清川蛮喜欢这里的布置。 传统的四方木桌换成小圆桌子,铺着碎花细红麻布桌布,还放着一盏杏绿百折绸罩台灯,此时不亮,若是晚上拉亮灯,餐厅内又播放小洋曲,两人坐在这喝茶谈话是十分惬意的。 “我要这个,这几个... ...” “就这些。”沈清川点好了菜式,将菜单还给服务生。 “好的,沈先生。”服务生拿了菜单,就走向后厨。 沈清川点的菜式都是后厨可以快速出菜的菜,他也就点了三菜一汤,两个人吃足够了。 冷秋渡见端上来的菜式,紧紧地抿了一下嘴唇,蟹粉羹、醋溜木须、冬笋炒鸭丝、白玉豆腐rou丸汤等,都是他喜欢吃的。 沈清川知道冷秋渡吃蟹过敏,但又爱吃蟹,就点了这道蟹粉羹,用鲜美的鳜鱼rou和鸡子黄调配混合,蒸熟了尝起来,其味似蟹rou,鲜美可口。 沈清川只舀了一碗豆腐汤,慢慢喝,他用了午饭才从裕华公馆出来,肚皮还微鼓,是不饿的。 自称饿了,不过是哄冷秋渡下来吃饭,免得他饿坏胃。 边吃边聊,从近日的时事新闻到西泠报社的发展,冷秋渡吃菜不慢不急,礼仪姿态都很妥帖,这都是在沈清川身边耳濡目染,或者沈清川亲自一点一点教出来的。 有一次,沈清川和冷秋渡去吃饭应酬,见冷秋渡被一暴发户的富家子嘲笑不懂西餐礼仪,餐刀都不会拿。沈清川当场就嘲讽回去,紧护着冷秋渡,回去就把一些他从大哥学来的接待礼仪,掏心窝地教冷秋渡。 人有礼就好,何拘小节。 但他绝不允许其他人轻视他的朋友。 若是把冷秋渡身穿那件灰袍换成衬衫西裤,别人很有可能会误以为他是留学归来的,学富五斗且家世良好的教授。 “你什么时候出国留学?”沈清川舀了一勺豆腐,放进嘴里,淡淡咸味。 “明年三月。”冷秋渡说道 “三月啊。”沈清川算了一下,也就大概五个月时间。 之前张明尊教授跟他提过一嘴,说“没想到冷秋渡那小子,居然去学医。” 想到冷秋渡留学后,他就再难找他这个老朋友叙旧聊天,沈清川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脸上不免笼罩上了一层黯淡,以后渤海城就少了一个,他可以谈天说地的知己好友了。 培养医学尖端人才,需要更长的时间,只是想到冷秋渡去留学后,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沈清川心底免不了添上几分惆怅。 冷秋渡见沈清川不说话了,看着碟里的菜,嘴唇张合,说道,“你和泊雅小姐在一起了?” 提到关泊雅的名字,沈清川的眼眸瞬间变得很亮,比外面的日光还要明亮,像是一幅水墨的山水画,霎时山青水绿,活了过来,有了色彩。 “他啊,近日痴缠了些,脾气又冷又傲,又很爱耍小性子,还爱拈酸吃醋... ...” 这几日沈清川饱受关泊雅的“折磨”,但又不能明说是什么事,只抓着关泊雅的缺点,向冷秋渡滔滔不绝地大吐苦水。 冷秋渡觉得那双含笑的眼眸,明亮又刺目,如同一把尖刀刺啦地划向心脏,鲜红的血在一滴一滴低落,嘴巴像是品尝到了丝丝的铁锈味,浓烈的腥味,令人作呕。 口腔内壁咬破了,冷秋渡的眸色暗了一瞬,垂眸,夹起一块冬笋放进嘴里,味觉像是失灵了,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只是干干地嚼着。 冷秋渡就那样静静地听着。 沈清川说了一大串话,等他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似乎塞了一大把狗粮,给他的好友。 末了,沈清川补上一句,说道,“你也该找个。” 冷秋渡一直都是孤零零一人,身边也没个伴,不过沈清川听说,学校里也不乏有喜欢冷秋渡的小姑娘,毕竟冷秋渡的脸摆在那,斯文俊雅,身材挺拔,还是有挺多人爱慕他的。 “话说,上次那个周小姐对你挺有意思的。” “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一出,沈清川愣住了,以为是自己听错耳了。 他抬起脸,定定地望向冷秋渡,见冷秋渡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 冷秋渡眼底似压着一股guntang灼人的岩浆,亟待喷涌而出,似火山爆发前的平静。 那目光太过真诚了,里面饱含的情感太过浓烈了。 让沈清川不疑真假,问道,“谁呀?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冷秋渡抿了抿唇,脸色变得略苍白,他撇过头,手指用力地扣着茶杯杯壁,指骨骨节微微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