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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始了!各位演员快去准备!” 副导演张罗着,让几位主演聚集在一起讲最后的细节。 谢明舟顺势望去,副导演身边站着一道高挑的身影,穿着和他相似的玄色长袍,手里卷着剧本扇扇子。 长相无可挑剔,但表情总带着几分浮躁。 是昨天见到的“他”的扮演者,陈叙。 谢明舟目光带着兴致,他的戏份都在下午,可以坐在场边观望陈叙和沈玉桥的对手戏。 他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别人演自己。 陈叙见四周来了记者,走到一旁,十分自来熟地把手搭在沈玉桥的肩膀,语调暧昧:“阿桥,一会吹箫的戏,就看你的了。” 给这帮娱记几张和沈玉桥暧昧的照片,在开播前引起话题度,然后再买几个热搜,营销手段他这种“顶流”可是信手拈来。 况且,这部剧本来就是打着双男主的噱头,靠两人之间的小暧昧,某些露骨的眼神就能圈一大波粉。 沈玉桥似乎并不买账,淡淡笑了笑,不动声色退开半步:“嗯,希望咱们都好好发挥,速战速决。” 手僵在半空,陈叙眼底极快闪过不悦。 沈玉桥这家伙,仗着自己家世好,自命清高,不也来跟他演男男CP,说白了就是他“明帝”的小情人。 “刚刚讲的,都听明白了吗?!”副导演大喊一声。 所有人齐声回话:“明白!” 这第一场戏是演谢明舟在收复凉州后的第二年,明先祖的寿宴上,上阵舞剑的名场面,是陈叙的高光镜头,也是明帝的当年名动京城的光荣事迹。演得好,很有可能出圈。 副导演临走前,皱眉提醒陈叙:“舞剑动作干净利落,尽量有美感。” 陈叙不以为然:“好的副导放心。” 风流倜傥,简直就是让他本色出演。 副导演走回摄影机旁,今天徐导临时有事晚点到,他代替徐导先把镜头过一遍。 “三,二,一——A!” 谢明舟双手环胸,饶有兴致望向场中央。 深宫的大院里,摆满了金雕玉桌,葡萄美酒,文武百官坐在席位上,望着场中央轻纱曼舞的美人。 “皇上。”明皇后慈祥笑着,“今晚舟儿特地准备了一段舞剑,庆贺你的生辰。” “哦?”明先祖挑眉望向桌边刚行冠礼的儿子,笑道,“舟儿有心了,何不来一段?” 陈叙饰演的明帝振衣走上前,拱手:“儿臣献丑了。” 说着,挑眉朝一旁的沈书行暗送秋波。 副导演蹙了下眉,手指悬在对讲机上,明帝再是风流人物,这些花花举动面对自己的父亲,也应该收敛才是。陈叙台词功底不差,容貌出众,但感情总是不到位,喜欢用浮夸的动作来掩饰。 简单来说,就是浮躁。 “不过。”场中的陈叙挽着剑,“听闻沈相的儿子书行擅长乐器,能否为在下伴奏一曲?” 沈书行朝家父望了眼,取来了玉箫。 现场的所有人都期待起来,京城最出名的两位翩翩公子,居然一起表演! 特别是太子,早年就听闻太子惊才绝艳,却一直镇守边境没机会瞧上一眼,今天是第一次见他的真容。 沈书行薄唇轻轻吹起玉萧,明帝闻声挥剑。 陈叙动作虽舞出来,但力度软绵,腰部僵硬。 ——但他也不在乎,反正有后期镜头拉远景加剪辑,这些瑕疵也能被掩盖。 沈玉桥淡淡看了眼场中央舞剑的人,压下心中的尴尬感,垂下眼不疾不徐地吹奏。 “卡!” 副导演站起身,走到陈叙身边:“舞剑不是让你跳舞,得使点劲,古代人舞剑是能舞出风声。” 陈叙皱了下眉,语气有些不耐烦:“美感又要使劲,到底要怎么演。” 副导演知道他是陈总的儿子,耐着性子说:“好好想想前几天动作指导教你的,再来一次我看看。” 陈叙对着副导演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徐导都没对他这么严格,一个副导演就敢这么对他? “A!” 箫声起,陈叙挥剑。 “卡!” “A!” “卡!” “哐当——” 陈叙狠狠把剑扔在地上,不耐烦对上副导严肃的眼睛:“我说,副导,你是诚心刁难我呗?” 连卡好几场,副导演心里也有些火气:“动作不到位就得重来,这是演员的基本规则。” “基本规则?”陈叙笑乐了,“我呆过这么多剧组,没有哪个剧组像你们这样,连个靠谱后期都没有吗?动作镜头,随便修修剪剪就过了!” 他人气顶流,背景厚实,哪个剧组不是把他当尊佛供着。 这部《大明春秋》网剧,还不是得靠他拉人气。 “去TM的修修剪剪。”副导也动怒了,脸色沉得可怕,“我跟着徐导做剧这么多年,哪次不是对演技高要求,演技是根本,后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陈叙冷笑了声,怪不得这些年你们的剧一个都火不了。 一旁的沈玉桥脸色也越发冷冽,现在整个剧组的进度都被陈叙拖累,下午还排着几场关键戏,看样子得推到半夜,陈叙丝毫没有悔意,还冷嘲热讽。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副导额角青筋暴起:“去场边练十遍再来,动作指导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