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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对战不多时,大胤军队们身后的城墙上传来了“轱辘”声,随后几座庞大如巨兽的武器被推上了墙头,正是白渺绘制、裘闻之改造后的投石机和连弩。 只是此刻沉浸在战争中的妫族将士们并没有注意到危险即将来袭。 这时,只听一声嘹亮的唿啸——“放!” 一块块冲天而下的石块在妫族将士们的头顶映射出了死亡的阴影。 “啊!” 霎时间,此起彼伏的惨叫响彻战场,大胤将士们几乎呈现一边倒的胜利趋势。 那些石块投掷距离极远,在大胤士兵的控制下,正好落在了妫族后方的军队,而前段杀红了眼的乌索那一回头,便见自己的士兵被砸倒了一片,不由得猩红着一双眼睛,驾马提刀就像武帝砍去,“你搞偷袭!” “呵,”武帝冷笑,胯下骏马迎上,抬手挡下一刀,眸子里是森冷的光,“光明正大、兵不厌诈。” 像是被刺激到了,乌索那的攻势越发疯狂,他几乎顾不上身后的士兵是什么情况,眼下他只想砍了武帝的人头。 比起妫族新王的癫狂,涂修霆便显得游刃有余了很多,他的每一招格挡与攻击看起来丝毫不费力气,招招都透着凌冽的杀机,倒是体现出了他想要早早结束这场战役的想法。 乌索那节节后退,有些力不从心。 又是一击过后,乌索那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他眼里闪过阴狠,一手从衣襟中掏出什么,在武帝落刀的瞬间纷纷洒洒扬了起来。 那是一片白色粉末。 纵然涂修霆看出不对,但在顷刻间还是慢了一步,只能挥到在乌索那的胸前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而那不知名的白粉则是被夹着内劲的刀挥开了大部分,唯有小部分沾染在了武帝的身上。 他屏息挥刀,将乌索那逼下马匹,而在那妫族新王落地的瞬间,他袖口飞出一把匕首,直直冲向武帝。 在那一刻因为距离太过靠近,武帝无法躲闪,只能尽力扭身,让那刀剑在他的手臂上划下了伤痕。 “陛下!”褚燃、褚煜急急赶来。 在投石机投掷出石块的时候,妫族大军便已经大乱,褚燃、褚煜人在战场,却并没有什么对战压力,自然时时刻刻关注着武帝,不曾错过乌索那扬出的那白粉。 褚煜皱眉,“妈的,那龟孙撒了什么东西?陛下可有感觉不适?” 武帝蹙眉,他看着乌索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却不打算追上去,毕竟他还需要这个人帮他钓出皇城中的“大鱼”。 “似乎没什么感觉。”武帝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痕,不是很深,至于那不知名的白粉,此刻他倒是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先回去吧。” “是。” 褚燃道:“回去叫随行的御医看看。” 第五日的对战让妫族死伤惨重,倒是安分了一段时间。 是夜,位于最中心的营帐中还亮着灯,武帝坐在烛光下随手翻看一本兵法。 今个儿他的小莲花还不曾报平安,从战场上下来后武帝就一直等着了,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小花瓣出现,便是入夜了叫男人越发的烦躁。 “陛下,该换药了。”忽然,守在营帐外的宫人出声提醒。 武帝今日受伤并不严重,按着他自己的话来说只能是小伤,但到底关乎龙体,武帝自己不在意,底下的人却不敢忽视。 涂修霆皱眉,沉声道:“此刻御医空的出来手?” 虽然今日大胤军队比之妫族是胜了好几分,但还是少不了伤亡,因此在御医匆忙处理完武帝的伤口后便去那伤兵营坐镇了。 那宫人回答:“伤兵营还在忙着。” 武帝不耐的捏了捏鼻梁,“那便你去拿些药来。” 若不是因为伤在了手臂,武帝自己也能包扎。 “是。”宫人低头应声,只是脸色飞快闪过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在宫人刚去拿上药材后,另一侧的营帐却忽然出了事儿,说是有两个将士为了一个营伎打了起来。 这宫人知道这混乱必定是准备要动手的讯息,他抬头张望四周,正好看到了他要找的人——军营中穿着白衣的少年。 于是宫人快步走上前,一把拽住了前方的白衣少年,将手里的药材塞了过去,低声道:“陛下叫人去包扎,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被抓住的白衣少年,也就是白渺一愣,他立马点了点头,心中却焦虑于武帝受伤的事情。 “赶快去吧,莫要失手了!” 说着,白渺还被宫人推了一把,在转头的瞬间,他清楚看到了宫人眼里的恶意。 白渺抿唇,虽然心中疑虑增加,但他首要担心的还是武帝的伤势,便匆匆离开,只想看过武帝后再做打算,走动间他将手中还不曾送出去报平安的花瓣塞在了袖筒之中,只能在心底盼望武帝平安无事。 那宫人见白衣少年离去,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唿出一口气就离开了,而他离开不久,又一穿着白衣的孱弱少年出现在此处。 月光下,此人眉头紧皱,眼里闪过了烦躁,倒是腰间还别着一枚浅绿色的荷包,散发出了淡淡的清香。 他在原地等了许久,却是等不见接头人,只能恨恨离去,背影中透露着不甘。 * 白渺急匆匆抱着药材到了武帝的营帐,虽然他从不出现在武帝面前,但是对于男人住哪儿还是一清二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