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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仪没想到宋mama听完所有事情, 开头却是这样的一句话, 心里微暖, 眼中露出笑意:“我不气的,真的,一点儿也不气。”该气的上辈子早气够了,这辈子能重活一回,想来也是老天爷看不得她浑浑噩噩一辈子, 活得糊涂,死得也糊涂。 宋mama笑道:“奶奶心放宽了就成。”她的眼神温柔而又充满了担心,想了想又软声说道:“那位虽是不堪,但到底她家相公是因四爷而死,凭着这份恩情,四爷那性子, 必然会一再的宽容。偏偏四爷又年轻,看不清人心最是容易叫人迷惑。老奴这阵子看下来, 四爷那个人呀,怕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奶奶想想太太,那可是四爷的亲娘, 可四爷对她却向来不假颜色,说到底,还是太太的性子太硬了。所谓是以柔克刚,奶奶这些日子就做得不错, 老奴瞧着四爷待奶奶也是极好的。” 这番话,何婉仪是第二次听到了,上辈子宋mama也说过类似的,可惜那时候她怎么也听不进去,这回却是听进去了。细想想还果然如此,何婉仪笑道:“我知道了,mama放心吧!” 宋mama这才又笑了起来,顿了顿又说道:“只是四爷这性子,咱们能看得出来,怕是那位朱家大嫂也能看得明白。若是她故作柔弱,佯装可怜,想来四爷便是不喜,也不会故意为难她的。若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形,老奴盼着奶奶能想得开,莫要生气才是。” 何婉仪又笑了:“mama放心,我不会生气的,你信我。” 宋mama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将何婉仪的手握了握,说道:“奶奶成了婚,果然是个大人了。” 何婉仪没吭声,只是脸上堆着笑。可不是得长大了,白活了一世,还坑了自己的女儿,她可不想再这样活了第二次。 宋mama见何婉仪果然是不生气的,心里也宽慰了许多,这才沉眉想了片刻,说道:“依老奴说,奶奶既是不放在心上,且先不必理会那女人。只是四爷让奶奶写的信件,奶奶还是要写的,老奴让荣轩送过去,遮遮掩掩的说些话,好叫那女人以为四爷并不知道这花笺的事情。只要那女人以为奶奶心中生妒,把花笺给遮掩了下,必定还会有后手。但凡她有些动作,搁到四爷跟前,四爷必然会察觉那女人居心不良,从而心生芥蒂和厌恶。而奶奶这里,就只管好好养胎生孩子就是了。” 何婉仪一寻思还真是如此,笑道:“mama这是让我以静制动了。” 宋mama笑道:“老奴可不懂这个,只是四爷的性子又摆在了那里,只要四爷认定了那女人心眼儿不好,她若是老实便罢了,若是不老实,动得越多,四爷只会厌恶得越深。” 何婉仪没说话,只是心里暗自倒抽凉气。宋mama这话,俨然说的就是她上辈子的行事,不禁叹了叹,说道:“四爷这性子不好,极是容易叫人看穿后摆布了去。” 宋mama也笑了:“是个人便会有些不足之处,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十全人儿呢!” 何婉仪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句话。 书信还有花笺很快便送到了吕素素的跟前,她看过信后果然盘问起了周荣轩。周荣轩依着宋mama之言,故意言辞含糊,似有遮掩,这样的行为立时让吕素素兴奋起来,她情不自禁地便露出得意的笑。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女人还是妒了。 心满意足地将信塞回了信封,吕素素打发走了周荣轩,转身回了屋里,便将那花笺抽出来,递给了一旁正坐着喝茶的锦娘。 锦娘见着那花笺,伸手接过后也笑了:“那位奶奶果如娘子之言,是个心狭之人。” 吕素素笑道:“心狭好,她心狭了,四爷必然心存不满,只要四爷不满了,便是咱们的机会。” 锦娘将花笺搁回桌面上,叹道:“娘子深情一片,可叹四爷却是分毫不知。倘若是一朝知晓,也必定感动于娘子的真心。” 吕素素从未怀疑过自己对朱兆平的情意,闻言也只是笑,扫了一眼锦娘,意味深长道:“你放心,以后有我一口吃的,便绝对不会叫你忍饥挨饿,四爷是个好人,你只要乖乖听话,一但事成,后半生必然富贵安稳。” 锦娘忙起身福礼,感激道:“锦娘身陷风尘,能得娘子搭救逃离苦海已是感激不尽,以后娘子但凡有所差遣,锦娘依言行事,绝不会说出半个不字。” 吕素素满意地笑了,随即故作亲昵,摆手道:“瞧你这般见外,还不赶紧坐下。” 等着坐下,锦娘问道:“那位奶奶如此好妒,锦娘的花笺送不到四爷跟前,又当如何是好?” 吕素素笑道:“别担心,那女人马上就要生了,到时候我亲自去送催生礼,到时你同我一起前往就是。” 很快便到了三月底,这一日何婉仪收到了家里的催生礼,于是坐在庑廊下晒着太阳,兴致勃勃地看着宋mama指挥着丫头们拾掇那些包袱和箱子。 说话间玉叶打开了一个箱笼,宋mama笑着向何婉仪道:“这是太太送来的。” 何婉仪立时便知道,这个太太说的就是她的娘亲,忙伸出手道:“扶我起来,待我去瞧瞧。” 等着到了箱子前,玉叶拿起两件小斗篷不禁笑道:“这必定是太太亲手做的,针脚细密,颜色鲜亮,样式也可爱。”说着忙捧给何婉仪看。 何婉仪伸手拿起一件,却是一件红白相间的小鹿斗篷,入手柔软细腻,做工极是精细。她笑了笑,又去看另外一件,却是一件粉绿色的小兔子斗篷,不由得笑了:“不论男女,这两件斗篷都能用得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