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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话,哪一次没算数过。 要是没算数了,你就完犊子了。 “不知道你跑什么?!”忽敕尔将他整个人翻过来,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摁在粗粝的灌木草地上,背上的伤口瞬间被撞得裂开,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我当年就该杀了你,在草原上就该杀了你!” 忽敕尔极怒地咆哮一声,见楚歇暗下里竟还想偷偷摸摸地去摸腰侧,一把将他腰侧的短刀唰地抽出。 抓着他的右手,拿刀比着手腕:“是这只手偷的?” 楚歇疼得发晕,摇着头认怂:“不,不是……” “那是左手了。” 松了右手换左手,作势要一刀斩落,楚歇吓得整个人登时挣扎起来:“也,也不是!你听我说……” “哼!” 鼻嗤一声,手高高举起,寒光反射在楚歇眼底。 倏然一支箭破空而来,将那利刃打落在地,震得忽敕尔整只手都发麻,猛地看向对面山头。 可入目却只有一片暗影。 忽敕尔不死心,登时抓住了楚歇便撂上肩头,楚歇的背脊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刚走了没几步,两支箭再次飞射而来,一箭擦着忽敕尔左耳过,一箭越过他的膝盖,拦在他脚下的路前。 是警告。 作者有话要说: 楚歇:差点玩脱 第39章 首发晋江 忽敕尔停下脚步,又听身后一道锐利的破风之声,这一次竟直奔左胸而来,他一个偏身险险躲过。 远处已听到腾腾的马蹄声在接近,正是长明军整齐有序的骑兵。 他不敢在轻易纠缠,对山的那个人分明是冲着楚歇来的,一时间赶不过来,便以飞箭威慑。 再拖下去,兴许就真要被许家的人扣下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忽敕尔心生不甘,终究将楚歇俯身放下。望着那山头往后退了十几步,没有流矢在追着来。 果真是在保楚歇。 许纯牧难道竟是精明到这个地步,还知道安插一个百步穿杨的弓箭手埋伏在山的对面。 心有忿忿,极为不甘。 应该一开始就果断地打过去的。 到如今,进难攻,退难守。 只能让出魏西三郡,退到南山之外。 太可惜了。 忽敕尔攥紧了拳头,再看下月光下那侧躺蜷缩着的人,那眼神又爱又恨,咬牙切齿着。他明明知道这个人素来狡诈,满口胡诌,怎么就总是能信了他的邪。 没法子带走楚歇了,只能先赶紧拔营撤退。 忽敕尔隐身在山坳后,一个飞哨招来烈马,一把跨上后疾驰而去。 马蹄声渐近,余副将飞奔而来时便看到滚落在草丛里蜷缩起的那个身影,背后还洇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将人扶起来看到手腕处一片青紫,顿时面色不大好看。 赶忙将人驮了安置在马车上,再将信隼往空中一抛。 余副将不敢将马车驾得快了,他不确定楚歇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处。故而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刚刚在长野郡营寨落脚,刚勒马缰,便听到身后马蹄急急,正是许纯牧连夜赶了回来。 殷红的袍子上被烧焦些许,几点墨黑的洞缀在上头,风吹鼓动,少年意气。 鼻尖沾着煤灰,手背上也都是擦伤,鬓发几丝凌乱。 那张隽秀的脸素来干净,这次倒瞧着着实狼狈。 许纯牧眼尖地瞧见了马车,更是狠命一鞭子抽在马儿身上,一个飞身立于马车头的木杆上,两步跨进里头。 “怎么了?”许纯牧瞧着余副将搂着楚歇,再一看那人脸色苍白,忙不迭地将他扶起来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有,有些变故。” 余副将眼神闪躲着,很是心虚的样子,“没有想到那个忽敕尔会不要命地往北追,还能看穿我们的逃跑路线,在官道上直接截杀了我们的马车……” 听到此处,许纯牧心猛地提起,“然后呢。” “楚大人要我先走,去搬救兵……” 许纯牧听不下去了,怒然一斥,“他叫你走你就走?!你知不知道他根本没有一点身手,落在那……” “对不起,是属下失职。” 余副将自知理亏,也不敢多作辩驳。许纯牧这气来得快收得也快,很快调整好情绪,手在楚歇手臂上一一拿捏过,再摁了摁腿,发觉人是完好无损的。 就是手腕和肩胛扭伤了,已经有些肿起。背上斑斑点点地渗着血,可能伤口又撕裂了。 许纯牧知道那种情况下,楚歇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并非余副将贪生怕死,而是形势逼人不得不做出最有利的决断。是他布局不够周全才让楚歇涉险,还好终归人总体是没事的。 得赶紧给他将背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许纯牧将人抱下马车,足尖轻轻一点落地,屈膝缓冲了一下。隐隐地觉得背后似有一道锋芒,猛地回过头去目光落在半里外的密林中。 漆黑如墨的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是错觉吗。 也顾不上许多,将人抱进了营帐内,给他解开那一身碍眼的北匈衣服,拿着干净的毛巾浸上药水再给他清理着身后的伤痕。 又将一碗煎好的汤药给人喂了下去。 许纯牧将门窗打开,在床头又烧了炭,席地而睡就靠在楚歇的床头守着。怕他夜里忽然发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