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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32节

    从军帐中出来,朱元璋脸上神情迅速淡去,翻身上马,入城往江州府衙去,督促着幕僚们尽快掌控江州诸事,恢复民生,勿要因江州一地影响到来日北伐。

    “让士卒们在江州休整半月,将领们清查损失,赏罚士卒,官员们趁此时机整理江州一干土地赋税档案……他们人呢?”

    心腹面有笑意,说:“江州既被攻克,诸位将军都很高兴,叫了幕僚先生们往前厅吃酒去了,说是要大醉三日方休,还叫我给您带个话,说是在前边等您。”

    “大醉三日?疯了吗?!”

    朱元璋瞪眼道:“军务、政务都要堆到眼皮子底下了,哪来的时间大醉三日?就今天一天,喝完赶紧干活去!”

    心腹:“……”

    李世民听得头疼,说:“老朱你这样不行啊,人都是需要放松的,刚打完一场硬仗,你得给人家点时间缓缓啊。”

    朱元璋诧异道:“我不是给他们一天时间了吗?”

    “……”李世民:“?????”

    李世民说:“一天时间顶个毛用啊,喝完酒睡一觉就没了!”

    朱元璋怀疑人生道:“不是,你们当皇帝那会儿,官员们一年有多少假期?”

    刘彻想了想,不太确定道:“五日一休沐?节日什么的也放假,我也没算过,不知道一年有多少。”

    朱元璋上演劳模吃惊:“这么多?!”

    刘彻茫然道:“多吗?”

    朱元璋不再理他,转头去看李世民:“你们大唐呢,一年有多少假?”

    李世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能有个一百来天?哎呀,我又不是大臣,怎么会想这么多!”

    “……”朱元璋:“?????”

    “我的天你跟你的大臣们都在干什么?这么浪费时间,不会觉得羞愧吗?!”

    他忍怒转向高祖:“李元达你呢?!”

    高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迟疑着说:“可能有个六十来天?大概是这样吧。”

    “我的天呐!要那么多假期干什么,是工作不好吗,看奏疏不shuangma?早出晚归上班不幸福吗?!”

    朱元璋痛心疾首的盯着几个皇帝看,愤愤不平道:“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不知足了,这般贪得无厌,耽于享乐,如何辅助皇帝治理天下?我们大明的官就不这样,一年放三天假还是活的很开心!”

    高祖:“……”

    刘彻:“……”

    李世民:“……”

    只有同为劳模、翻竹简翻得手臂酸痛抬不起来就吊在脖子上翻的嬴政面露赞许,附和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高祖:“……”

    刘彻:“……”

    李世民:“……”

    朱元璋深感知音难寻:“你们大秦的官员一年放几天假啊?”

    嬴政不屑道:“假期是什么?朕不需要这个,大秦也不需要。”

    高祖:“……”

    刘彻:“……”

    李世民:“……”

    朱元璋:“…………”

    马德,输了。

    第34章 真假千金3

    世子妃谭氏出身不俗,未出嫁时便是娇生惯养、吟风弄月之辈,成婚之后又不耐处理俗务,诸事都由丈夫和身边管事嬷嬷打理,军帐中被朱元璋一脚踢在心窝,便觉呼吸有些不顺,还没等掉几滴泪,便被堵住嘴拖出去打了三十军棍。

    她一向养尊处优,何曾吃过这等苦头,这下子不必哭也不必吵闹了,剧痛之下玉容惨白,二话没说便晕死过去。

    谭氏身边那老仆张嬷嬷原是马博兴之妻文氏安排在长子马长彦身边的,后者知道妻子不通庶务,便叫张嬷嬷跟随左右,因着曾经侍奉过文氏,在马博兴面前也略有些体面。

    现下谭氏身边仆婢见主母受刑不住晕死过去,早慌得六神无主。

    世子妃可是世子是心头rou、世孙的生母,若是在她们看顾之下出了意外,届时两位主子问罪下来,她们哪里还能有命活?

    当下便行动起来,有的扑在谭氏身上阻止军中扈从行刑,有的便向张嬷嬷哭道:“世子妃何曾吃过这等苦头?三十军棍打下去,怕是会要了她的命!现下吴王罚也罚了,气也该消了,再打下去伤了世子妃性命,叫世子知晓,岂非要闹到父子失和?嬷嬷是吴王妃身边的旧人,还请您去走一遭,求吴王开恩吧!”

    张mama正是因为曾经在吴王妃身边侍奉过,所以才更了解吴王秉性,当即便摇头道:“吴王在军帐中如何大怒,你们也是听见的,我不过一老仆,如何能劝?军中最忌讳朝令夕改,更不必说军帐中将领们与幕僚们都亲耳听得吴王下令,现下去劝,不仅于事无补,反倒会火上浇油。”

    谭氏的两个陪嫁侍女见她不肯前去说情,眼底不禁闪过几分怨怼,正抽泣时,却被行刑扈从自谭氏身上拉开,令吩咐人按住,军棍又一次落了下来。

    谭氏业已昏迷,此时却也不禁在浑浑噩噩之中痛的呻吟出声,两个陪嫁侍女推搡着往前冲,几乎要哭成了泪人,被几个军士拦住,如何也到不了近前去。

    “还不住手!”

    远处传来一声惊怒吼声,难掩心痛,两个侍女回头瞧了一眼,眼泪流的更凶:“世子,你怎么才来?!”说完便跌坐在地,哭的站不起身来。

    吴王世子此前正在江州近邻处督军,听闻次子失陷于董瀚之手,惊骇担忧之余,又不得脱身,得知父亲已经启程往江州去,便令人护送妻子前往,务必要保全爱子性命。

    只是他也了解父亲秉性,唯恐事情有变,父亲不顾孙儿性命,妻子规劝不得,左思右想良久之后,便将手中事务交付给属下,自己轻装简行往江州来,不想刚到此处,便见心腹面有戚然,道是吴王久攻江州不下,已经下令无须顾及王孙性命攻城。

    吴王世子也是领军打过仗的,自然知晓如此一来,次子只怕性命难保,惊痛之余,又挨了另一发天雷——世子妃在军帐之中撒野,逼的许先生拔刀自刎,吴王大怒,下令杖责三十,现下正在行刑。

    自家爱妻究竟是个什么人,没有比吴王世子更清楚的,水做的娇娃,针扎一下都得掉几滴眼泪,真挨上三十军棍,怕不比脱一层皮好受多少。

    他不敢停留,问明白行刑之地便飞马赶去,士卒们有所顾忌,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杖责世子妃,地方便有些偏,吴王世子路上略花了些时间,等到这儿一瞧,便见妻子后背衣衫已经被血水打湿,玉面惨白,鬓发被冷汗打湿,晕死在地,已然没了意识,这场面怎一个惨不忍睹可言。

    他心如刀绞,几乎不敢去触碰爱妻,浑浑噩噩的下了马,险些迎面栽倒在地。

    “阿娘!”身边一声哭叫猛地响起,却是与他同行而来的女儿宝珠,慌慌张张扑到母亲面前去,泪珠簌簌流下:“阿娘,你睁开眼睛来看看我啊……”

    谭氏虽没挨完那三十棍,但也被打了二十多下,成年男子尚且要吃够苦头,更不必说她这样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了。

    昏迷中她秀眉蹙起,疼痛下呻吟出声,眼睫颤动几下,却不曾醒,唯有额头冷汗无声流下,打湿了马宝珠镶嵌着明珠的绣鞋。

    眼见母亲受刑之后如此惨状,她满眼通红,自随行侍从腰间拔出佩刀,向行刑的两名军士扑了过去:“敢打我阿娘,我杀了你们这两个贱奴!”

    两名军士见状大惊,又不敢与她动手,慌忙闪躲,后路却被吴王世子同行的侍从们堵住了。

    宝珠略有些粗浅功夫在身,激愤之下举刀毫无章法,那二人又不敢还击,不多时,身上便见了血。

    二人见马宝珠真是想杀人,吴王世子也不曾阻拦,再不敢躲闪逃避,拔刀抵抗,极力道:“我二人乃是奉吴王之令行刑……”

    吴王世子眼见爱妻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眸底痛惜之情几乎溢出,冰冷目光瞥过行刑二人之时,杀机毕现,淡淡看一眼身侧扈从,不曾言语。

    同行扈从明了主君心意,立时拔刀抗衡,厉声斥道:“放肆,你们竟敢对县主无礼!”

    那二人分辨不得,又难以与众人相抗,正悲愤怨恨之时,却听远处有马嘶声传来,旋即便听马蹄声达达,伴着男子粗犷笑声一道传入耳中。

    “好热闹啊,大哥,你也来了?啊,大嫂这是怎么了?!”

    吴王世子眼底迅速闪过一抹阴沉,见妻子受刑之后不得挪动,便吩咐侍从去寻担架和大夫过来,一切安排妥当,脸上方才勉强挂上些许笑意,点头道:“二弟。”

    常山王身量高大,挺拔如松,络腮胡子颇显英武之气,往脸上看,比吴王世子略微年轻些,同父同母的兄弟,五官眉宇总是相像的。

    转目去看那两名行刑士卒,他面笼阴云,震怒道:“你二人好大胆,竟敢对世子妃动用私刑,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带着全家人一起上路!”

    说完,他也不看吴王世子猛然森冷下去的面孔,挥手道:“何必劳烦大哥动手?如此跋扈不敬之人,弟弟这就令人送他们上路!”

    那二人能在吴王帐下听令,自然不是愚钝之人,立时屈膝行礼,恳求道:“绝非如此,还请常山王救我二人性命!”

    杖责世子妃三十军棍的命令是吴王下的,他们二人不过奉命为之罢了,只是现下宝珠县主意欲杀他们二人泄愤,吴王世子默许此事,不管不顾,今日之后无论如何,他们在吴王世子处铁定是讨不到好了,还不如倒向常山王,祈求他来救命。

    三言两语将事情原委讲了,二人心中尤有不平,向常山王道:“我二人如此,乃是奉吴王之令,军令如山,有何错处,竟要被世子私刑处死?望请郡王救之!”

    常山王心下暗笑,脸上却适时变了神色,皱眉道:“大哥,这便是你不对了,老爷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吩咐下来的事情,谁敢弄虚作假?也怨不得这二人。你今日杀了他们为大嫂出气,叫老爷子知道了,大嫂能有好果子吃?别说是大嫂,你也得跟着吃瓜落儿!”

    这道理吴王世子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眼见爱妻满身血污的倒在地上,气息奄奄,他又如何能按捺得住心中的悲恸与怜惜?

    他心知这弟弟觊觎世子之位并非一日两日,更不愿往他手里送把柄,深吸口气,转向行刑的两名军士时,眉宇间已经添了三分歉然:“我一时情急,有所冒犯,还请二位见谅……”

    说完,又向一侧横眉怒目的女儿道:“宝珠,还不向二位亲兵道歉。”

    “阿爹!”马宝珠既是委屈,又是愤怒,抽泣着说:“他们都把阿娘打成什么样了,不杀也就算了,还要我向他们道歉?”

    吴王世子听得心中刺痛,脸上却肃了神色,严厉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马宝珠又掉了几滴泪,双目猩红,剜了那二人一眼,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方才是我冒犯了,二位不要生气。”

    那二人忙道不敢,极是谦逊,至于心下如何作想,便不可知了。

    马宝珠恨恨收回视线,忽然心有所感,扭头一瞧,便见二叔正意味深长的瞧着自己,眸底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难掩精光。

    她一向不喜同自己父亲争位的二叔,更不喜欢爱出风头、处处将自己阿娘压一头的二婶,心下不悦,往父亲旁边躲了躲,梗着脖子道:“二叔,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宝珠好像越长越漂亮了,”常山王哈哈大笑:“二叔想仔细打量一下,看你究竟是像你阿爹多,还是像你阿娘多!”

    兄弟二人各怀鬼胎的说了几句话,常山王便上马告辞:“大哥留下顾看大嫂,我得去向老爷子复命了。”

    “复命?”吴王世子脸色顿变:“你拿下淮州了?!”

    常山王大笑一声,慨然道:“田飞龙不过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吴王世子神情郁郁,半晌过去,方才强笑道:“淮州既下,北进的门户便被洞开,老爷子若知道这消息,必然会很高兴。”

    常山王哈哈笑道:“做儿女的就得为父分忧,总不能一把年纪了还惹老爷子生气,大哥,你说是吧?”

    吴王世子勉强对他报以塑料假笑。

    常山王也不多说,向他点一下头,带着那两名行刑军士纵马而去。

    吴王世子脸上笑意落下,眉宇间隐约阴鸷,这时候却听马嘶声重又近了,常山王折返回来,面有安慰之色,温声劝道:“华耀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大哥,节哀。”

    吴王世子脸色铁青,拼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扑上去给他一拳。

    常山王细细欣赏着他脸上难耐的愤恨之色,微微一笑,催马离去。

    ……

    两名军士与常山王同行进入江州府衙,却不曾一道入内,前者先去复命,常山王则是在外等候传召。

    朱元璋刚同一众将领幕僚喝完庆功酒,通身酒气往正堂后边歇息,听二人前来复命,不过随口一问:“打完了?死了吗?”

    二人迟疑几瞬,不约而同的跪下身去,口称:“属下有罪,还请吴王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