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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晏生一窒,又问:“那威搜琴又是什么琴?” 原河清耸了耸肩:“就是吹口哨的英文啊,whistle嘛。” “……” 他们俩在这嘀嘀咕咕串通一气,郁迟生不由得更为光火,扯了扯嘴角硬挤出笑容道:“哥,你看我和河清哥刚见第一面,总得再熟悉熟悉,请人家吃顿饭吧。” 郁晏生看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想想确实到饭点了,也就没拒绝。征询了两人的意见之后,他们便坐进了一家装修华贵的餐厅。 菜上来之后,还没吃两口,郁迟生就开始鼓着个脸盯着对面的原河清瞧,一看就是又想找茬。 于是郁晏生冷不丁就来了句:“今天小测了是吧?我记得你们学校改卷很快的,答题卷和试卷都拿出来我看看。” “……哥,饭桌上讲这个,倒不倒胃口啊。”男孩不高兴地小声嘟囔,但还是听话地从书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卷子,一边拿还一边理直气壮地抱怨。 “这次考砸不能怪我,这第十题题目太奇怪了,我考试的时候想了半天,细胞干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都没琢磨明白,结果后面大题就来不及做了。” “细胞干?我只听过干细胞,而且这俩读音还不一样。”原河清皱眉小声咕哝了一句。 “我也是。”郁晏生也纳闷地附和道,他接过试卷仔细一读题,登时气得忍不住卷起卷子敲在了男孩的头上:“人家说的是细胞干重/多少,不是细胞干,重多少,我看你做题的时候是没带脑子!” 原河清在旁边笑得东倒西歪,这弟弟简直是个断句鬼才。 但郁迟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扒了扒脑袋烦躁道:“哎呀反正我觉得学那么多,到了高中大学全都忘了,多亏啊。就比如,河清哥你还记得肾小体包含哪两部分,肾单位又是什么吗?” “肾小体是由肾小球和肾小囊组成的,肾单位包含肾小体和肾小管。”穿书前经常做初中生家教勤工俭学的原河清表示自己答起来毫无压力。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他眼里精光一闪,“铁生锈的反应方程怎么写?怎么除去二氧化碳里的少量一氧化碳?人体最大的消化腺是哪个?” “……”郁迟生瞬间噎住。 “他就是觉得自己脑子聪明,上课从来不爱记笔记,好多知识点老师上课都讲了,他一点没印象。”郁晏生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闻言,原河清眉头动了动,轻笑一声道:“迟生,那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上世纪俄国有个著名科学家叫南斯托拉夫斯基,他就和你一样,脑子特别聪明。” 说到这里,他余光看到男孩开始悄悄竖起了耳朵,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继续道:“一次,他决定深入丛林研究,还让当地人帮忙规划了路线,但他觉得自己聪明,就没把路线写下来,只是用脑子记了一下。” 男孩皱了皱眉。 “结果他就忘记了路线,最后迷失在丛林里,人们花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他。”他顿了顿,狡黠一笑问道:“你觉得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 郁迟生很快“切”了一声,想都没想就撇撇嘴不屑道:“你这都老掉牙的把戏了,不就是想告诉我,脑子聪明也没用,还是要记笔记吗?” “不不不,记不记笔记在其次。”原河清一脸神秘地晃了晃食指,“这个故事是要告诉你,小朋友一定要好好读书。因为你但凡书读得够多,就能知道这个故事是我编的,根本就没有南斯托拉夫斯基这个人。” “……”郁迟生又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出不来,这个人简直是来克自己的吧! “而且,谁说脑子聪明没用?”少年的语气突然来了个大转弯,伸手指了指答卷上的一个题目,真诚道:“就比如说这个题,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但偏偏你给做对了。” 郁迟生一下子呆住了,半晌,脸上突然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 所以说人大概都是如此,倘若原河清一开始就对他客客气气,那他的夸奖听起来就没什么特别。 但正是因为郁迟生今天在他这里吃瘪太多次,现在这几句褒奖的话就显得格外动听和真挚,简直让他舒服极了,连尾巴都翘了起来。 “你听听,人家河清哥还知道夸我呢!”他咧着嘴,傻呵呵地乐起来,瞅着原河清的脸是越看越顺眼,忍不住道:“河清哥,要不你给我当家教吧,我保证天天好好听课再也不打瞌睡。” 郁晏生眼一瞪:“他哪有时间管你,再说赵老师来我这告状的事我还没告诉爸呢。” 郁迟生见势不妙,赶紧推说饮料喝多了去上洗手间,一溜烟跑了。原河清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失笑地摇摇头,夹了一筷子菜继续吃饭,结果发现有一道探寻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他抬头不解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当哥哥还真挺有一套的,又是逗又是哄的,治得他服服帖帖的。”郁晏生微笑着道,他似乎有点感慨,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比我当得强多了。” 原河清一愣,而后浅浅一笑:“大概是因为我有一群弟弟meimei吧。” 他小时辗转在亲戚家,就时常担当起照顾小朋友的重任,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小孩子们都挺听他的话,他也挺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只是偶尔一个人的时候,也想过如果能有个比他大的人让自己依靠,是种什么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