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阴谋
解君环没有认真听,她拨弄手上的风车,竟然笑了出来,感觉好玩,以致走路都不看人,差点撞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上官长痕急忙把人拉过来护住。 这一切被站在楼上的夜承熄看在眼里,他眯起眼,推开了怀里娇软嘤咛的美人。 身后太子妃路知遥走过来道,“看到没有,真相不会骗人。” 夜承熄示意被推开的人下去,他和未来的太子妃站在高楼上俯瞰底下缭乱问,“你从何得知?” 路知遥抛洒着手中的匕首,她道,“因为上官长痕是我杀的,我就用这把匕首插进他的心脏。” 她说完就走了,姿态很潇洒,不带任何迟疑。 夜承熄想了一会儿,抬步随同她回去,他解释,“我喝多了。” 路知遥不回话,她道,“我不杀她,烟花里的人,杀了她,会脏我的手。” 两个人离开了热闹非凡的风流处,赶回太子府。 而解君环也随同上官长痕回了上官府,她想,这个人和传闻中的不一样,也许可以劝服他为太子所用,太子是要坐上皇位的人,他缺少的不是敌人,而是辅佐之人,若是能说服了上官长痕,也许自己也找到了一个机会。 这般想着,她写信送回太子府,道出自己的想法。 路知遥靠着拥吻自己的男人,房间外,赶来汇报紧急要务的暗影,及时送来最新消息,他道,“是上官府递来的消息。” 夜承熄只能起身出去,让人拿来,他打开了信反复看,不由卷起来握紧,见到被着外衣披散着长发出来的太子妃打起哈欠,他气得把信扔过去给人看,“你出的馊主意!” 路知遥接住了扔过来的纸团,她不急不躁打开看,竟然笑出来,转头示意跪着的暗影出去,她走过去坐在男人的怀里道,“你慌什么?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莫非你舍不得那小贱人?” 夜承熄转头看着怀里的人,搂紧了学会娇嗔软语的高贵千金,捏了捏她柔软起来像水蛇的腰问,“你是不是吃醋,一天一个小贱人,那么咬牙切齿做什么?” 路知遥勾着男人的脖子依赖着,整个人软软的像只缠人的蛇,这要是被人看了,一定惊得跳了下巴问这是路小姐吗? 夜承熄受不了女人的攀附,这是在火上浇油,他把人抱起走向床上,一把将人扔下再附身上去,他道,“我还不相信你吗,鬼主意最多,这叫什么,天生一对。” 两人火热纠缠到一起,只想干柴烈火,这儿是热火朝天了,却听到宫里的圣旨送来,准了两个年轻人的婚事,念他们情投意合,情意甚笃,不再等待太子寻找到合适的侧妃了,先安排太子妃入府,之后再做打算。 宫里的皇帝,看起来比太子还要着急,他的皇后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着急,之前说好选定两名侧妃制约丞相之女,现在好,两个人成双入对同进同出,侧妃人选未找到,他们二人的婚事先提上日程,就差立刻成婚原地洞房。” 皇上听着皇后抱怨,他搂着自己的女人道,“实在无法,上官府的局势刻不容缓,听说他好像去密会萧王。” 皇后道,“萧王能如何,他若能成事,为何这么多年翻不起风浪,还不是老鼠一只……” 帝后在宫中商议大事,越说越缠绵,不由自主的缠到榻上,似乎到处都是鸾凤和鸣一对对,独独解君环这里,冷清清一个人,她在练习兰陵舞,为往下的事做准备。 得知上官长痕喜欢看兰陵舞,她就学,为有备无患,还复习入阵曲,另外七拐八绕的想向徐管家打听小道消息,然而那人鬼得很,就是不说,他送来了点心就走,还夸了一句,“入上官府这么久,还没有被公子送去大堂里跳舞给所有人看,你是第一个。” 解君环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心道,我是得感谢你家的公子,葫芦里卖的药五花八门就没有一样是让人不好奇的。 在等待夜承熄的来信的时间段里,她已学会了兰陵舞,上官长痕外出归来,直接来她院落,见到在院中独舞的女孩,穿着红衣,舞姿翩翩。 上官长痕站在院子门口,看了好半天,解君环回神时,她收了动作行礼。 上官长痕走过去道,“是待在这里闷了?” 解君环摇头,她见机行事,该讨好时讨好,该谨慎时谨慎,不想掉以轻心,知道这是在做任务,不是在求垂怜,便只能时刻时刻警醒着。 上官长痕牵着她回房间,等她斟茶敬上,猛把人拉过来抱住问,“语儿有没有想我?” 解君环身子紧绷,都不知道这人为何突然这样,就想着挣脱出来,上官长痕抱着不放,他忍着伤口传来的疼痛,抱紧了怀中的人要她别动。 他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感受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心安,不管受多重的伤都不足为道。 解君环闻到了血腥味,猜测他受伤了,当即借口挣脱,急道,“公子受伤了。” 门外的护卫走进来,刚好把药送到。 上官长痕让人放下出去,解君环没想过要亲自帮忙,但又不好转身就走,所以无措的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长痕看着拘谨的人,想问她是担心还是害怕?然而叹息一声,他起身去房间里,直接脱了上衣,拿了药想洒在伤口上,可伤口在背后,无法自主动手,最后喊,“语儿,过来。” 解君环乖乖的进去,她很想逃,可使命制约着她,双脚不由自主的朝着那边的人走去。 就想,且忍忍,在未得到太子的答案之前,先按自己的方式去讨好这个人,这是最好的办法。 她拿了药水帮忙清洗伤口,看伤痕,是剑伤,很深,一剑划在了左背上,一剑见骨。 解君环小心包扎,让人忍着点。 上官长痕笑笑,“你是不是没吃好,好似没力气。” 解君环听着收紧了细带,紧着他伤口了,疼得他求饶,“好好好,我错了,小丫头,有你这么欺负人吗?” 解君环也不回话,小心包扎好,才想起自己是个女子,在面对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当即冷着脸走出去了。 上官长痕忍不住笑,他道,“你也会害羞吗?” 解君环回,“男女授受不亲。” “莫忘了,太子已经把你送给我。”他穿上了衣服,走出去看着生气的人,似乎很是愉悦。 解君环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想想怎么又疏忽大意,这会儿竟然撒气脾气,谁给她的胆子,当即忙着道歉。 上官长痕道,“你不是舞姬,我知道你装得不像,本身也不是,何苦为难自己。” “公子?” “好了,我想休息一会儿,到了晚膳,记得叫醒我。”他转身去休息了,直接霸占了她的居卧。 解君环无话可说,其实这地方任何一个角落都是他的,他爱睡哪睡哪,只是担心他提出侍寝要求自己当如何,是直接拔刀反抗,还是装着可怜求放过? 她可从未求人,而且那种可怜也装不出来。 这般苦恼的想着,她坐在菩提树下熬过了一下午。 夜承熄送来信,已是大半个月后,外边发生了何事她一无所知,小定子也是三天一次见,他在上官府跟着徐莫打杂,专门守卫上官府,这个机会让他摸清了上官府的格局,待画出地图,他自己偷偷溜出去,发现成功了,他欢喜跑去太子府走马观花,然后看见太子和太子妃成双入对,他们两人站在门口,太子轻轻的亲吻了那所谓的太子妃。 小定子看着那一幕,很生气,想冲过去,又想起自己没资格,最后走了,走在街上,听别人谈论太子府成亲之事,那简直是盛世奇观。 小定子没想到那两个人居然在阿姐受困在上官府的时候成亲,而她一无所知就乖乖的在上官府任由为难威胁被锁? 小定子急着跑回上官府,他想去告诉那个傻女孩,想让她做些准备,然而徐莫把人带走了,他道,“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做的事?” 小定子否认,徐莫把人家的地图扔出来,送出去的东西都被劫持了,后边解君环送出去的很多信,都没有到达夜承熄的手里,只除了那封劝太子和上官府握手言和的信,而那信还是上官长痕故意放出。 也就是说她被戏耍了,所有人都在布局,只她一人被蒙在鼓里。 当问徐莫,小定子在哪? 徐莫道,“别想他了,我把人杀了。” 解君环急了,她和徐莫打起来,两个人在上官府大打出手。 外出回来的上官长痕还没开口问什么,就被杀气腾腾的女子提剑御刺。 他偏开,想问你闹什么? 解君环继续对他出手,她要他交出小定子。 徐莫想上来,上官长痕示意不用,他把人制住道,“语儿莫任性。” 解君环眼里都是冷狠,正想说什么,却见到他手上拿着熟悉的剑,那是那人的剑,一把很锋利也很珍贵的剑。 解君环脑子轰然炸响,她未曾怀疑过他是那人,看身形听声音也不像,可他为什么拿着那人的剑? 这把剑,她就算是瞎了也能摸出来,长剑的鞘纹特别,上边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那图案很熟悉,是瀚海洲的各处名山大川,千万河流,天地美景。 剑上的每一道刻痕都有她的温度,她曾细细的抚摸过,还认真的问环生,“这剑上的美景是在哪里?它叫什么?有一天我们能否走过这些地方?” 环生当时一一为她解答,他道,“这把剑叫焰寒剑,它和霜灵剑是一对,正如青霜紫电,焰寒剑剑鞘乌沉,上边纹路繁华,绘就三千多彩,剑刃流光,剑光凛凛,它经过猝火炼霜,天锻地炼,成为冰火交融的剑,是与霜灵剑唯一可比配的剑,成了传闻中的剑中双壁。” 也就是说环生送给解君环的剑是霜灵剑,他说让她好生保管,可她没有。 现在她看到上官长痕拥有了环生的剑,而且剑上沾着血,而且上官长痕受伤了。 解君环盯着剑发呆,莫名的僵直,颤抖,她的反应落在上官长痕的眼睛里,他问,“你认识它?” 解君环过了很久才回答,不认识。 她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意气用事,否则都白费了。 以往那么多经验教训告诉她,在必要时刻,关键环节,任何差错都不能有。 她要报仇,不为还恩,是为那个消失不见的人——环生。 上官长痕走过来,伸手抱住,默然的,无声的,就这样抱着她,好像在说什么话,又好像没说。 解君环心不在焉,她想动手,又硬生生顿住,看着周围防备着的护卫,他们是上官长痕的亲随,这些人的武功很高,她一旦动手也逃不出,甚至还没手刃上官长痕就已经成了别人的剑下亡魂。 她必须从长计议,为了弄清原委,她努力回忆太子和太子妃的对话,那两人说过,上官长痕很想得到这把剑,且他为了得到这把剑,曾和一人对战三天三夜,太子妃还说,“我猜是上官府赢了,剑的主人自然是随风而去。” 夜承熄那时点头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凡见过上官长痕的人都不会活着。” “那你为何不告诉解君环?” “我不想让她犯傻。” 解君环回到房间里,坐在床上,擦拭着手里的刀。 她要报仇,要报仇。 上官长痕走进来,看着擦洗冰刃的人,看得出她很冷漠,她的气息比她手上的刀还要冷。 解君环突然问,“听说看见你的脸的人都死了?” 上官长痕坐在她旁边,伸手拿走那危险的凶器问,“你想看吗?” 解君环点头。 上官长痕沉默良久,他抬手拿下面具,就这样露出真容,许她一睹为快。 那是张很英武俊挺的脸,五官坚毅锐利,只是鼻梁上有一道伤疤,横斜而过,为他添了几分冷厉。 解君环注视对方很久,久到他开口问,“吓到了?” 解君环摇头,她很坦诚,确实没有被吓到,反而有种说不明的感觉,仿佛这个人与自己有一种溯源,根本不会惧怕他,也不会推拒他,甚至在看到她的脸时会陷入一种迷惘和彷徨。 他是谁? 脑海里出现了这么一个问题! 她感觉好笑,又那么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