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她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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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添听得脸色煞白, 近乎咬牙切齿道:“你——” 裴砚承不疾不徐打断他。 “糯糯把你视作她的朋友, 对你,我也不希望做得太难看。” “我希望你是个聪明人, 知道及时止损,在适当的时候全身而退。” 许是历练所致, 说话时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自始至终都是从容的。 沈泽添依稀能猜测到男人在商场上是怎样的杀伐果断。 沉闷潮湿的空气让他觉得喘不过气,身形微颤。 裴砚承转身,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停住脚步, 落下不轻不重的警告。 “你给我听清楚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不要对她抱有除朋友以外的想法。” 沈泽添紧紧咬着牙,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我不希望以后看到你再有什么逾越之举。”他眼里带着笑,嗓音却淬着冰冷,“否则,我想你会后悔。” 话音落下,男人目不斜视,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从谈话的开始,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给过他一个眼神。 - 来到海边,最不能过错的一项活动就是海钓。 出海那天阳光明媚,微风阵阵,离岸边越远,海水的颜色也就越蓝。坐在游艇上吹着海风,晒着太阳,享受海钓成果的同时,也能欣赏到不一样的美景。 姚舒带着大大的遮阳帽,坐在裴砚承的旁边,跟着学习如何放饵下钩。 把钓钩扔进海里后,需要凭着手中细微的颤感和视觉来判断是否有鱼上钩。 姚舒迫不及待,仰着小脸问身边的裴砚承:“叔叔,我们要等多久才能钓到鱼呀?” 裴砚承将线坠抛出,温声笑:“耐心。” 帽檐很大,姚舒戴着显得脸愈发得小,皮肤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因为天气炎热,她的鼻尖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裴砚承用纸巾给她擦去。 海钓确实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姚舒耐着性子没等多久,裴砚承的手机便进来一通电话。 不用猜也知道是周特助打来的电话,谈的是工作的事。事情似乎比较棘手,裴砚承走到另一处接听电话。 姚舒独自守着鱼竿。 忽然,她察觉到有人在她旁边坐下。 “沈泽添?你钓到鱼了吗?” 沈泽添望着海面,眉头紧锁:“没有。” 姚舒放下鱼竿,转头看向他:“你怎么啦,有心事?” 沉默许久,沈泽添终于开口:“你和你叔叔……是不是没有血缘关系?” 姚舒点了点头:“裴叔叔的父亲和我外婆是故友,在辈分上我要喊他一声叔叔。虽然我们没有血缘,但是裴叔叔对我真的很好,比亲叔叔还要好。” 说话的时候,姚舒的眼睛里带着笑。 毫不设防的模样让沈泽添更加担忧。 “你真的了解他吗?” 姚舒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呀?” 沈泽添的眉心越蹙越紧:“你把他当做尊敬的长辈,那你知道你叔叔是怎么看待你的吗?” “怎么看待我?”姚舒懵了一下,“叔叔对我很好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对你好其实是有目的性的。” “什么目的?” 沈泽添凝视着她的眼睛,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如果现在告诉她,平日里她所珍视的、尊敬的,像亲人一样的叔叔,其实背地里一直对她存有那么龌龊的想法,她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崩溃。 许久,沈泽添还是没有忍心说出口。 “如果可以,大学之后你就搬出来住吧?”他说,“选择住校,不要回去,离他远一点。” “糯糯。” 熟悉的声音响起,裴砚承已经打完电话走了过来。他抬手帮姚舒把帽子戴好,脸上笑容不减:“在跟同学说什么?” 姚舒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沈泽添就是来问问我有没有钓到鱼。” “是么。”男人眼睛微眯。 “真的真的。”姚舒怕裴砚承追问,抱住他的手臂,径直拉着他坐下,“叔叔你快看看我的鱼竿有没有小鱼上钩?” 裴砚承无奈地捏了下她的脸:“怎么这么没耐心,嗯?” 沈泽添拧眉,转身离开。 姚舒看着鱼竿,心里反复回想着沈泽添提到的住校的事。 “叔叔。”姚舒犹豫了一下问,“上了大学我可以住校吗?” “糯糯想搬出去住?” 她嚅嗫说:“就是有一点点想住校……” “住在华御景都不好么,还是我哪里没有照顾好你。” “不是的,跟叔叔无关,只是我有点想住校,别的同学上了大学都是住校的,我都没有感受过和同学住在一起的生活。” 裴砚承替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可是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不放心。在宿舍住得不舒服怎么办,跟室友闹矛盾被欺负了怎么办。” “待在我身边,我也能照顾你。” 话虽这么说…… 但是上了大学不能感受到寝室氛围,还是会有点小遗憾。 其实她也有那么一点想和室友晚上关了灯一起聊八卦,结伴去食堂吃晚饭,过一过住寝室的生活。 但听裴叔叔反对的口吻,姚舒努了努唇,没有再说什么。 - 毕业旅行回来后没多久,高考成绩公布。 姚舒发挥稳定,这个成绩上黎大是毋庸置疑的。江老师打电话来祝贺她,其他几所名校也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但填志愿的时候,姚舒还是一如既往选择了黎城大学的数学系。 他们的微信四人小组里聊得热火朝天,阮小妍和沈泽添都发挥不错,进黎城的普通本科院校没什么问题。沈量的分数刚过本科线,所能选择的学校和专业都很少,对此他很是头疼。 等待录取通知书的那段时间总是枯燥又漫长,姚舒每天也就是待在华御景都看书或者看电影,偶尔和裴砚承一起回老宅吃个饭。 有天难得和阮小妍他们出去爬了山,艰难登顶后吹了半个小时的风,回来就有点感冒了。 嗓子一直很痛,一觉醒来声音都变了。 喉咙里又痒又难受,总是忍不住咳嗽。 姚舒没有赖床的习惯,多年的生物钟已经形成习惯,哪怕是放假时间也早早地起床,跟裴砚承一起吃早餐。 餐桌前的裴砚承早已穿戴笔挺,见她脚步虚浮着走出来,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舒服?怎么不多睡会儿。” 姚舒摇了摇头:“睡不着了。” 裴砚承听出她的声音不对,问:“感冒了?” “可能昨天吹了风,有点着凉了。” 她浑浑噩噩地在餐桌旁坐下,拿起温好的牛奶喝了一口。 裴砚承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温温热热,体温是正常的。 “我没有发烧,就是嗓子就有痛。”姚舒说。 “你脸色看起来很差。”裴砚承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今天我会今早结束工作回来,如果待会儿觉得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姚舒听话点头。 其实只是普通小感冒,估计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也就好了。 仍是不放心她的裴砚承暂时离开,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盒药,放在她面前桌上。 “吃好早餐把药吃了。” “好。” 姚舒低头咬了一小口蒸饺,身后的头发顺势垂落在脸颊两侧。 她怕头发沾到汤汁,随手拨到耳后,发丝却在她低头时再次垂落下来。 略带温热的指腹滑过她的脸侧,将她的头发拂到身后,手指穿过长发,缠绕在男人的指间。 小姑娘的发丝柔软,裴砚承嗅到发间传来幽幽的发香。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动作也稍显生涩。 只不过他没来由得颇有耐心,不厌其烦反复试了好几次,才把头绳绑好,松松地扎了一个低马尾。 头绳上有一颗小小的蝴蝶结,十分可爱。 姚舒安安静静地让裴砚承扎着头发,无端又想起住校的事。 其实她挺想过一过大学寝室的生活,但叔叔好像对于让她不住校这件事很坚持。 纠结很久,姚舒还是尝试着问:“叔叔,关于那个住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