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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归荼微微勾起嘴角,看样子,钟铭也是早就选好了自己的站队了。 “各位,本座近日身体抱恙,在诸位前辈面前失了体面反倒不好,就先告辞了。”花逐月突然上前几步,不冷不热地对着朝家众长老和钟铭等人告了罪,然后召来自己的本命灵剑,直接御剑离开了。 其他人都神色不愉地看向钟铭,钟铭面无表情地望着花逐月潇洒离开的背影,回头时脸上却已经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了:“诸位怕是有所不知,花长老她其实一直对晏长老情深不渝,如今这样的场面,她也是为难得很。现在离开,本座倒也能理解。提前退场,总好过与自己心悦之人兵戈相向吧?” 晏归荼闻言,俊眉微蹙:“掌门就算不喜欢花长老离开,也不必这样污人名节。我与花长老清清白白,岂容得你这样凭白玷污?” 钟铭轻笑一声:“花长老心悦你一百余年,晏长老竟对此一无所知?你若不信,便去问问门下弟子,他们无人不知道的。就连你下山五年,你的绝鸢峰也是花长老一手在打理呢。” 啊这...... 晏归荼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茫然。 花逐月倾心于他?这怎么可能?花逐月执掌惩戒堂,行事比须眉尚且果敢狠戾,在情爱一事上必然也是这样雷厉风行,又怎么可能踯躅百年却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 这必然是钟铭在唬他了。 旁边的凌江羽见晏归荼陷入沉思,更是立刻开口打断道:“师尊不要听他胡沁,他必然是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编个谎话来诓你,想让你分心。” 晏归荼深以为意地点点头:“为师也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凌江羽看着花逐月离开前回头往他们这个方向望了一眼就知道,钟铭说的是真的,花逐月的确对师尊有不一样的感情。 还好,师尊对这方面的事物向来反应慢一拍。百来年了,竟然对此毫无察觉。 晏归荼冷笑一声:“阿年,还不把大礼奉上?虽然碧姝仙子不能亲自接了这份大礼去,到底也是本座对你们朝家的一点儿心意。” 他话音一落,司华年便将肩头扛着的人重重地摔了出去,就连地面上的汉白玉地砖都被撞碎了好几块。那人被率甩出去以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双方中间才仰面朝天地停下。 众人这才看清那气息全无的人的容貌,那竟然是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的朝家嫡长子朝旭阳。他胸前还有一道已经凝固的伤口,暗红色的鲜血沾染了他大半个胸口的衣裳,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我儿!”朝渊心中一痛,就要扑过去将朝旭阳的尸体抱过来。 只是他刚刚往前走了一步,一道锐利无匹的剑气就朝着他的身前逼来,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一步,而他方才站立的地方竟然被晏归荼发出的剑气割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纹。 “啧啧,”晏归荼竖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两下,“虽说这是份大礼,但现在还不是拆礼物的时候。” “晏归荼你欺人太甚!”朝渊看着自己儿子的尸体简直目眦欲裂,晏归荼带着朝旭阳的尸体上山,这简直就是把他和朝家所有的面子、尊严都裹到一起放在脚底肆意践踏,“你仗着自己修为高深杀了我儿便罢,技不如人只能怪他自己,只是你居然如此凌、辱他的尸首,真的就当着世界上无人能制裁得了你吗?” “嗯?你觉得这还不像一份礼物吗?”晏归荼沉吟片刻,回头对着凌江羽挥了挥手。 凌江羽的唇畔勾起一抹淡笑,只见他上前几步,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截红绳,在朝旭阳的小拇指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又端详了片刻调整好角度,这才满意地收回手看向那一群朝家人:“这下总算是礼物了吧?”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像是在批评朝家人的不知好歹。 朝渊差点儿被他的动作气得两眼一翻就当场昏过去了。 凌江羽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根手帕擦了擦手,又轻佻地将手中丝帕扔到朝旭阳身边,微微勾起唇角:“顺便说一句,这人不是我师尊杀的,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要说晏归荼杀了朝旭阳,基本上没有人会怀疑。但要说朝旭阳是折损在这个青年人手上的,他们打死也不肯相信。 “没事儿,待会儿你们就会相信了。”凌江羽隐藏着自己内心微微的兴奋情绪,轻轻地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他会让他们相信的。 第71章 看着晏归荼一行带着朝旭阳的尸体来拜山,朝家人最后一丝期待也落空了。 事实上,他们并不在乎朝旭阳的死活。不过是家主的一个嫡子,虽然在修炼一途上崭露头角,但是朝旭阳的名声并没有给朝家人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他们在意的是晏归荼这个天下第一剑修对待朝家的态度,然而晏归荼的态度也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双方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 朝渊面色铁青地看着对面的晏归荼,奈何他的年纪是晏归荼的两倍,实力却不及对方的一半,纵然心中早已怒火滔天,却也只能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 朝家大长老一个眼神扫过去,朝渊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大长老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后,面沉入水地看着对面的晏归荼:“晏小友,你我算来也是旧相识。老夫自忖平生倒也没有做过任何得罪你的事情,只是本座闭关年久,不知朝家如何得罪你,这个中缘由还请详细说来。若当真是朝家后人不对,本座自当亲自向你请罪。但是朝家屹立数千年不倒,自然也不是任人欺凌践踏的。你若是故意寻衅,本座和其他长老也断然不会饶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