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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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相信韦伯能推测出藏匿魔术刻印的位置,太宰治也相信费奥多尔一定能抓住机会,太宰治更相信以赤松流的能力,绝对能想出这样的交易和谋算。 而推测出这些的自己,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啦~ 太宰治迈入韦伯的书房时,心情好极了。 再没有比一股脑骗了赤松流和费奥多尔,还让韦伯欠了人情的事更快乐了。 太宰治已经开始期待晚上吃饭时,赤松流恼火烦躁的样子了。 韦伯看到推门进来的太宰治,他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准备继续和太宰治谈一些合作文件。 金钱对于魔术师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魔术研究是吞金兽,太宰治大肆在英国置办产业,自然吸引了不少需要投资的魔术师。 太宰治趁机以甄别合作价值为由,聘请埃尔梅罗为他的业务代理。 看在钱的份上,韦伯的确认真帮太宰治筛选了不少业务。 比如他手里的这项:天体科的君主也有关于核电站投资的项目,虽然对阿尼姆斯菲亚家族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只要有合作,以后就有深入交流的机会,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一件有利的事。 太宰治唔了一声,他坐在沙发上,翻看着韦伯递过来的文件。 他最近对赚钱有着强烈兴趣,赤松流花钱如流水他在研究宝石剑太宰治甚至因此产生了难得的胜负心:他要用更快的速度来赚钱,让赤松流越花越多! 太宰治很快就看完了文件。 没什么问题,我会让人去和你说的代理接触的。 他微笑着看向韦伯:埃尔梅罗二世真是太可靠了,怪不得埃尔梅罗能延续至今。 韦伯正要谦虚几句,太宰治笑吟吟地说:所以维吉莱尔也非常相信你,甚至将最麻烦的事也拜托你,真是让我羡慕呢。 韦伯心中一凛,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太宰治知道了! 等等,如果太宰治知道,那自己的观测可能是被误导的! 一瞬间,韦伯想要给赤松流传消息,让赤松流不要轻举妄动,魔术刻印估计不在太宰治身上! 但韦伯并未这么做。 越是紧张、危险和没有退路的时刻,越是要昂首挺胸地面对危机,这是他所侍奉过的王向他展示过的生存之道。 韦伯微微低头,拿出一枚雪茄,他没有点燃,只是把玩了几秒,稍微平复了一下思绪,才开口说:我和维吉莱尔认识很多年了,不敢说对他知根知底,但我大致能推测出他的想法。 韦伯抬眸看向太宰治,他单刀直入:你这样追求他,是错误的方法。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有细微的裂痕。 啊,他表现出来了吗?不对,他的伪装是这么轻而易举被看穿的吗? 韦伯心下松了口气,太好了,他之前那毫无理由的猜测和妄想居然是对的! 重新拿回话语权的韦伯将雪茄放回盒子里,他认真地说:既然你知道拿走的东西如此重要,就不要以此威胁维吉莱尔。 在你将东西还给他之前,或者说,在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之前,他永远不会将你看做朋友,只会将你看做敌人。 他说:但你并不想这样,不是吗? 太宰治听后不以为意,他这么聪慧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赤松流的态度? 自从赤松流说出,你还是穿黑色衣服更有存在感后,太宰治就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魔术师是一个扭曲的群体,拥有魔术回路、见到被隐匿起来的属于世界真相神秘的魔术师们有着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傲慢。 哪怕是赤松流也不例外。 太宰治理解这种想法,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因为看到了凡俗人看不到的真相,获悉了普通人无法接触的真实,身处于平常人所远离的危机漩涡之中,心中自然会生出一种【我才是洞察世界真相之人】的傲慢和不屑,甚至为此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腐烂的、无趣的东西。 如果神秘真的被解析了,看透世界本质真相的魔术师们也会如太宰治一样,对活着这件事充满了怀疑和厌烦吧。 为此,能让赤松流真正以平等态度对待的人,除了同样有魔术师这个职业的人外,就只有能威胁到赤松流的敌人。 顺着这个思路想,太宰治得出一个结论。 只有成为赤松流的敌人,赤松流才会真正看到他的存在。 太宰治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的力量,和赤松流保持在一个很近但足够安全的距离之内,就是为了让赤松流仔细观察评估他。 太宰治如此对韦伯说:我期待着维吉莱尔的表现,如果他真的能从我手中拿走他想要的东西,如果我真的输给了他,这才能说明,他将我放在了他心里去琢磨研究。 太宰治语气轻快极了:他一直看到的都是我,我想着这一天应该不会太久。 韦伯目瞪口呆,他嘶了一声,总觉得赤松流药丸。 他斟酌着词句:我觉得你这种追求方法很难成功。 太宰治自信满满地说:我倒是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 韦伯沉默了很久很久,在太宰治脸上都露出不解之色时,韦伯才轻轻咳嗽了一声,他说:小孩子会故意给大人惹事,并以此来判断自己是否被重视,你 今年几岁了? 第40章 040 太宰治很想反驳韦伯, 他才不是小孩子! 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异世界的K先生是怎么喜欢自己的? 说真心话,这是个谜。 太宰治只知道那位K先生在龙头战争之后就暗恋另一个太宰了, 至于为什么暗恋? 他不知道。 太宰治立刻调整态度,他虚心地问韦伯:那么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关于追求喜欢的人说起来埃尔梅罗二世先生也是单身, 你的建议真的可以当做参考吗? 韦伯被这句话噎了一下, 他冷笑道:也许我不能给你好的谈恋爱的建议,但我可以告诉你哪些行为会弄巧成拙。 太宰治听后深以为然, 他看向韦伯:愿闻其详。 韦伯正要展开长篇大论, 突然反应过来了, 他为什么要告诉太宰治呢? 下一秒,似乎看透了韦伯的想法,太宰治从怀里拿出了支票簿, 在韦伯眼前晃悠了一下,他语气和善地说:你希望我写多少个零? 韦伯:啊,万恶的有钱人! 韦伯憋屈不已, 随即恍然大悟,他说:上次维吉莱尔对你下手, 最近却只当没看到你, 是不是你砸钱了? 魔术师找个什么都不问、也不夺走魔术研究成果的金主真的太难了,太宰治这样只砸钱、万事不管的投资人是每个魔术师都梦寐以求的大腿爸爸。 太宰治故作叹息地说:唉, 我穷得只剩下钱了。 韦伯: 韦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中怒火,许久后才说:魔术师是个以扭曲和欺骗为生活常态的群体,但在一件事上是不会有任何掩饰的。 太宰治眼神一闪, 神色严肃起来:对根源的追求。 韦伯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宰治:是,也不是。 根源的存在太过遥远, 魔术师穷尽一生心血,也许只能进步一点点,甚至不会有任何进步,所有才有了魔术刻印和家族血脉传承,希望后辈能完成先辈的愿望,抵达根源。 韦伯慢慢说:维吉莱尔的确对根源很有兴趣,探寻根源、挖掘神秘是每个魔术师的本能,但比起这个,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行事准则。 说到这里,韦伯突然提起了圣杯战争:远东之地有一种仪式,叫圣杯战争,维吉莱尔对这个很感兴趣。 太宰治的手指突然握紧,他想到了通过【书】看到的毁灭世界的黑泥,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一件事。 之前他接到尾崎红叶递交的关于赤松流去远东之地的行踪记录,上面记载了赤松流去了一趟冬木市。 也就是说不管是异世界的K先生,还是这里的赤松流,他们其实都有想要通过圣杯实现的愿望! 赤松流能和费奥多尔达成合作,俩人甚至聊得不错,难道赤松流也有一个颠覆世界的梦想? 我和维吉莱尔认识很久了。 韦伯看着若有所思的太宰治,语气平静地说:我只是个才能平庸的三流魔术师,我能理解普通人是怎么想的,与我们这样稍微窥见到一点神秘、却只能在门口徘徊的人不同,维吉莱尔可以深入到门内。 但出乎我的意料,维吉莱尔在深入到门内的同时,也可以很自然地退出来。 在非魔道的事情上,维吉莱尔只是个普通人。 韦伯脸上流露出轻微的嘲讽:维吉莱尔的父亲在时钟塔这么跳,他的叔父也经常大肆宣扬维吉莱尔的名声,若是放在别的家族,早就死在家督手中了。 一个掌握着家族魔术刻印、实力优秀、研究水平极高的家督居然无法辖制家族成员,这也是老牌魔术师家族一直嫌弃维吉莱尔的地方。 当然,维吉莱尔自己并不在意这个评价。 韦伯苦口婆心地说:懂了吗?你不能让他将你当做敌人,相反,如果你想让他看到你,你需要让他看到你是个普通人,就像他自己那样。 太宰治听后先是觉得荒谬,但随即又笑了。 明明是掌握神秘、能让中也失控的强者,却在遵循普通人的行事准则,这样的虚伪和扭曲,难道不也是一种欺骗吗? 韦伯思考了几秒钟,坦然承认:你这么说也没错,这是独属于维吉莱尔的扭曲。 太宰治一拍手:我知道要如何做了,谢谢你的提醒。 太宰治利索地签了10w英镑的支票丢给了韦伯,他含蓄地说:以后还需要你多费心了,埃尔梅罗二世先生,我能否成功踏入婚姻殿堂,就取决于您的建议和咨询了。 韦伯: 他突然觉得这10w英镑太沉重了! 太宰治潇洒地起身离开了韦伯的公寓。 弗伦的车子已经停在公寓门口。 太宰治开车门坐进去,弗伦启动了车子,他用抱怨的语气说:要不是占卜说绝对不会有死亡风险,我今天根本不会来。 车子行驶出了苏拉大街,朝着伦敦市内开去。 太宰治侧脸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的风景,他不答反问:弗伦,你说,在魔术师眼中,什么是普通人? 弗伦有些惊讶,他不明白太宰治的意思:普通人外面街道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吧?就平平常常地生活着的人。 太宰治唔了一声,他的目光扫过街道两侧路灯上挂着的彩旗,上面挂着球赛的宣传广告,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问弗伦:如果普通人赢了球赛,会怎么做? 弗伦很自然地回答:开庆祝宴会,甚至两个队伍的粉丝会打起来吧,毕竟英国的足球流氓享誉全世界嘛。 太宰治了然:因为胜者会兴奋地挑衅败者吗? 弗伦:所以会打起来。 太宰治:那如果是魔术师呢?如果一个魔术师打赢了另一个魔术师,会有什么表现? 弗伦:那肯定是直接打死,并彻底击溃对方的家族,搜刮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啦。 太宰治又问:假如败者侥幸逃脱,没死呢? 弗伦:如果有翻身的把握,魔术师会先潜伏起来,再一击必杀进行反击,但如果失去了翻身的筹码,那只能远远地逃开吧。 太宰治了然:和我想的差不多。 就在太宰治和弗伦聊天时,车子转入了一个较为安静的街道。 突然弗伦一打方向盘,一个略显惊讶的哎的声音在车顶响起。 那是果戈理的声音,他对于自己偷袭却抓空的事有点诧异,但随即他猛地一甩斗篷,直接通过空间链接,朝着车子前面丢了几颗榴弹。 虽然弗伦可以通过占卜提前知道榴弹丢过来的位置并成功避开,但榴弹爆炸后释放的冲击力还是让车子被掀飞,随即重重落在地上。 好在弗伦早就知道会有袭击,在车子内布置了魔术,他自己自然没事,而太宰治当然系了安全带啊。 刺啦,一股奇怪的味道出现,弗伦立刻大声道:他们洒了汽油,快跑! 弗伦一脚踹开车门,他强化手臂力量,跑出来时顺手将车子后排的车门也扯断了,太宰治手脚利索地扯开安全带,就地一滚也成功脱出。 两人刚跑出七八米远,车子轰隆一声爆炸了。 下一秒弗伦猛地停步,双手挡在身前,一只手如爪般抓住弗伦的胳膊似乎要扯入空间,然而弗伦的胳膊上亮起了黑色符文,果戈理的抓取失败。 太宰治见状上前一步,伸手去抓果戈理的手。 果戈理立刻收手,紧接着一只脚从太宰治的背后出现,并利索地将太宰治踢飞出去。 太宰治像是垃圾桶一样被踢出七八米远,弗伦见状立刻反手一甩,一枚小刀后发先至挡插在了太宰治身前的地面上。 紧接着不远处房顶有人开狙击枪,但在占卜规避的引导下,子弹擦着太宰治的轮廓飞了出去,变成了描边攻击。 可这并不意味着攻击到此为止,地面突然出现震动和裂缝,弗伦的小刀落入地缝之中,他的术式【绝对不会被攻击的位置】被打破。 太宰治心道不好。 他刚要跑路,地面崩裂后,一根电线杆从天而降,挡在了太宰治面前。 太宰治下意识地急停,电线杆砸下来时荡起无数尘土,恰好挡住了后面直直冲来的商铺门板。 门板是被人平平丢过来的,正好撞在太宰治的肚子上。 太宰治整个人被门板砸飞出去,飞的时候还不受控制地吐了。 之前他吃掉的那颗用糖衣包裹着的蓝宝石顺着胃液飞了出来,此刻糖衣已经融化,蓝宝石露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即落入了果戈理的手中。 果戈理笑眯眯地说:完工。 果戈理转身就跑。 弗伦快速冲到不远处的废墟里,找到了被门板压在下面的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