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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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遍寻元琼不见的时候, 徐夙是第一个发现北边小道上的那些死人的。 在那群男人中,宝瑞的尸体尤为刺眼。 可怎么找,都没能找到他的小公主。 在那个瞬间, 徐夙的眼中了无人气。 就像是回到了徐家满门被灭的那个晚上。 他嗜血地舔过牙尖, 摇摇晃晃走下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地狱的入口。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他便是踏过尸山血海也要拉那下手的人陪葬。 就连元琼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依旧无法找回残存的理智。 直到听见她破碎的声音:“你说……什么?” 徐夙终于找回了一丝清醒,眼里血色尽褪,握着她手臂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 手滑落,他去牵她:“臣先带公主回去。” 这一刹那,元琼见到他后的百感交集尽数被莫名的不安而取代。 在发现自己能看到别人腕上线时,她不是没害怕过这突然得到的本领。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早就习惯了腕上线带给自己的助益,也仍是偶尔会因想不明白而感到恐惧。 可这份恐惧,竟在这个时候混杂着茫然到达了最高潮。 元琼甩开了他的手:“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能看到别人手腕上的线的?” 她倔强地看着他, 那样子就像他不说,她便不会跟他走。 他看着她,最后,如实答道:“从一开始便知道。” 元琼震惊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一直都知道,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为什么?” 山洞里透不进一点点光,徐夙琥珀色的眸被蒙上一层暗影。 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沉默。 “呵,”元琼忽然笑了一声, 那笑却没有任何的感情,“徐夙,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她还以为……她还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了。 即使父皇和母后都不同意, 她却觉得只要他们两个是心意相通的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岂不是又成了个小丑? 他和她近距离面对面,却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元琼摸了摸腰间他送的护身符,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说得没错,你不在的时候,我也要保护好自己。” 徐夙仍是安安静静的,就像一个永远置身事外的人。 就连此刻那双仿若盖着灰尘的双眼,在她的眼里,都那么傲慢。 池培元的尸体还躺在徐夙的后面。 元琼失望地绕开徐夙,她要去拔下她的匕首。 那把没有血rou、能够保护自己的匕首。 日头一点点移动,山洞中有了一丝亮。 元琼的视线一下子开阔了许多,可心里的沉闷却怎么都挥散不去。 她才想要蹲下时,却突然看到池培元动了动。 有银光闪过。 光很细微,一瞬便隐匿与照进来的日光中。 地上的人丑陋地瞪着他们,猛地抽出手。 一支指节大小的银镖朝两人而来。 “小心!”她本能地把徐夙推开。 银镖在她的手上划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冷白的皮下青紫色的血管凸起,徐夙的脸阴沉了下来。 洞中的枯叶被人无情踩碎,再下一步,他的脚落在了池培元的脖子上。 地上的人眼眶眦裂,痛苦的惨叫划破天际。 徐夙对着那个从喑哑到窒息的人:“你怎么敢动我的人?嗯?” 想起池培元说起二哥的事情,元琼回过神,急急道:“留他一条命——” 可是“喀哒”一声,池培元的脖子已被踩断。 - 元琛带着侍卫去找南边沿路找她还没有回来,俪姬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原与筝便也陪着她一起去找了。 当元琼回到云一观的时候,只有赵王一个人在。 元琼看着他走来,手突然不知该往哪儿放。 赵王脸色铁青,见她满身是血,略带沧桑的手上下动了动:“元琼,怎么搞成这样的?” 元琼动了动嘴,有片刻的犹豫。 此刻她竟然不知道,她的父皇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在试探自己是否知道了什么? 她勉强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父皇,元琼没事。” 赵王还是那副关切的面孔:“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张慈祥的面孔一如既往。 即便出走前她知道了父皇做过的那些糊涂事,她却始终说服自己,父皇只是一时糊涂。直到现在,她还是不自主地在心里希望他是个好人。 可是,下一刻,她听到他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后山那尸体是怎么回事,宝瑞怎么会在那里的?可是你们看见了什么?” 在那双老迈而浑浊的眼中,芒刺一闪而过。 让元琼的心沉了一分。 徐夙的眼神缓慢地从她身上拂过。 昨日见到那个大夫的时候,他便觉得那个人不太对劲。 再到今日看见他躺在血泊中时,他的思绪依旧被占满,没有来得及去细想。 小道上有一地尸体。 而其中一个人,他认识。 那人叫做裕同,是个孤儿。 多年前赵国瘟疫爆发时,他倒在乌烟瘴气的破庙中,是曲析把他救起来的。 再后来,听说他去了应毕时手下。 现在看来,赵王这是动手了。 而小公主怕是都知道了。 君王多是无情,他从不意外。 可这个人,不只是君王,还是她的父亲。 徐夙向前走了一步,弯腰作揖,想要至少为她粉饰住这表面的平和。 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她惊恐地哭出了声。 他起身,侧目看去。 小公主簌簌落泪:“父皇说什么,宝瑞……宝瑞她死了?” 眼泪是真的,惊恐却是假的。 她颤声解释来龙去脉:“元琼清晨去柴房的时候听到后山的小道上有奇怪的声音,所以便让宝瑞陪我下去看了看,谁曾想没走几步便见到地上躺了一地死人。再后来……再后来元琼便失去了意识……醒来后才知道这些竟都是池培元池大人干的!” 惧色和疑惑混杂,她喃喃自语着不懂池大人为何要这么做。 那模样让人瞧不出一丝破绽。 赵王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罢了,这些事和你没什么关系,父皇都会处理的。” 元琼眼角带泪,可怜地点了点头。 此时,俪姬和原与筝也回来了。 俪姬追着元琼好一顿看,又哭又骂:“你怎么这么不让本宫省心?出去不知道带几个人跟着吗?伤到哪儿了没有?啊?” 元琼把受伤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母后,真好啊。 她肿着眼睛摇了摇头,安抚地说道:“元琼没有受伤,就是哭得多了,眼睛好疼哦。” 俪姬尚且不知道宝瑞已经死了。 她看不见宝瑞,便吩咐身边的侍女去打点凉水来给她敷眼睛。 随后又不放心地转身:“不行,本宫还是去让人叫个大夫来看看。” 等到俪姬也走开,元琼再也绷不住,红着眼又往北边的小路走去。 原与筝眼尖地发现她袖口染着的血,叫了她一声。 她却像没听见一样,头都没回一下。 原与筝察觉不对,征询地看了徐夙一眼。 徐夙蹙眉跟了上去:“公主。” 她没应。 他抓住她那还在流血的手背,声音沉了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