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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梦医师 第200节

    这种情况下,我不好一直装哑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却立刻把话顶回来:“对不起有什么用?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她特意把我叫回来,不会就是想发泄不满的情绪吧?

    从她目前的表现来看,完全有这个可能。

    我忽然有种感觉,我今晚如果提出让她帮忙的请求,她估计会把我活活骂死。

    随机应变吧。

    “梁家伟那个混蛋!”

    郑月忽然提到了梁家伟的名字,我的神经立刻紧绷,继续和之前一样不敢回应,只是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却和你一样,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的生活完全都给搅乱了!”

    听郑月说完这句话,我无法继续保持淡定了。

    “你说梁家伟过来找过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郑月一阵冷笑:“你居然不知道?”

    我连忙解释:“郑月女士,如果我能找到梁家伟,就不会过来找你了!”

    郑月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乎在通过观察我的反应来判断我这句话的真假。

    她忽然又问:“你真的不知道?”

    问这句话时,她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块儿。

    我立刻回答:“我这个人不会撒谎,尤其在您这种身份的人面前,我如果撒谎,一定逃不过您的眼睛。”

    趁着郑月思考的工夫,我主动问了她一个问题:“梁家伟是什么时候找您的?”

    听到我的问题,她原本已经微微舒展开的眉毛立刻就紧皱了起来。

    我心说这下糟了,急于挖掘信息,又不小心闯入雷区了。

    然而令我颇感意外的是,郑月却把她不久前经历的事和我讲了出来。我之前的一个疑惑也因此得到了解答。

    郑月说,她的生活原本已经归于平静,不久前也刚刚从刑侦岗调到一个比较轻松的岗位,身边还有一个条件不错的人追。

    郑月口中的男人,就是我今天见过的那个男人。

    郑月对我说,那个男人非常喜欢她,对她也很好,但她其实对那个男人并不感冒,也不想耽误人家,正想找机会正式地劝对方放弃,梁家伟出现了。

    郑月说,她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梁家伟的,当时整个人先是震惊,随即是无法排解的痛苦。

    梁家伟当时说只是想过来见见她,然而郑月却将他骂走,之后便被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困扰。

    她甚至已经糟糕到没有心情上班,需要请假来专门调整自己的情绪。

    痛定思痛后,她打算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来彻底斩断过去,于是便反而答应了那个男人的追求。

    我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

    听到郑月的讲诉,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难怪我戳穿郑月之后,她没有坚持说我找错了人。她估计以为,我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是受梁家伟的指使。

    想想也是,我如果事先知道她的身份,她的谎言也没有意义。

    而她之前说的,关于还有一个郑月的话,估计是在用言语暗示我,她已经下定决心和过去道别,叫我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我继续往深入了思考,假如梁家伟不久之前没有找过她,恐怕我就算再怎么拿话激她,她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

    郑月再问我:“既然不是他指使你过来的,你怎么会知道我这么个人?”

    我想到自己知道郑月的经过,如果此时说出来,她一定会认为我在扯淡。

    我脑子转了转,决定采用迂回之策,于是说:“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我得花一段时间详细给您解释。”

    “难道不是梁家伟告诉你的?”郑月仍然这么觉得。

    “绝对不是。”

    我接着把自己见过梁家伟的事情大概说了,重点想要强调的是,梁家伟是一个嘴特别严的人,别说他们俩之间的故事,他几乎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给我。

    和郑月提到自己见过梁家伟的事情时,我注意到了郑月的表情。她明显十分感兴趣。

    我不由灵机一动,把自己之前在花甲子村的经历讲给她,但隐去了和梁家伟有暧昧关系的那个女人的事。

    不得不说,郑月真的是太爱梁家伟了,她都已经恨对方恨到咬牙切齿,然而当我说起和梁家伟有关的事情时,感觉她都不忍心打断我。

    我彻底讲述完后,她还一副没有听够的表情。

    尽管她眼神中的这些表情并不是十分明显,可逃不过我的眼睛。

    而且我在讲故事的时候,感觉郑月的眼中有一道光,我和林若兮在热恋期的时候,在她的眼中曾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光。

    当我讲完故事时,隔了一小会儿,郑月眼中的那道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和空虚。

    她用力地做了个深呼吸后,忽然问我:“你之前说过来寻求我的帮助,我能帮你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我差一点就手舞足蹈,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362章 洗脑

    当我说出自己的请求后,我感觉郑月的眼睛几乎睁到了最大。她很快一脸严肃地问我道:“我去陕西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原来那座山在陕西,我默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我问你话呢!”郑月的表情更加严肃了,“当年那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完全是自己一个人的决定,也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去的,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定了定神,对郑月说:“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在你听来可能会有点扯,但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它绝对是真实的。”

    “你先说!”郑月的表情简直就像在审问犯人。

    我没有把握说出的故事她一定会全盘接受,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讲完了自己如何为了救吴海洋而潜入他的梦境,又是如何在梦中知道了郑月这个女人的存在。

    也因此,我提到了那个拥有奇怪建筑的那座山,我也强调,现实中的建筑肯定不是那样的,那只是吴海洋梦中投射出来的作品。

    郑月的惊讶甚至超出了我的想象,她甚至完全没有听过梦境潜入仪这种高科技的产品。

    我不由苦笑着为自己打圆场:“看来我们这种高科技的普及度还远远不够啊,我们公司有专门的策划宣传部门,不知道这些家伙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感觉郑月消化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神又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当年去陕西的事情,我半个字也没透露给海洋,他怎么会在梦中投射出关于我的这一段经历?”

    的确是个问题,连我也一时想不通。

    “会不会你把行程写在了某个地方,比如日记本上,然后被他偷看到了?”

    郑月立刻坚决的摇头:“我这个人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也不会把这么私密的行程记录下来给别人看。”

    的确如此,他们警察都是靠证据破案,比一般的普通民众更加知道证据的重要性,所以既然是秘密的想法和决定,也不会轻易的留下证据。

    见郑月还在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立刻解释:“你说的逻辑漏洞的确存在,但我刚刚的描述也全部都是真实的。”

    郑月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的光高深莫测。

    我不由想,心理承受力差的犯人,在她面前估计抗不了太久。还好我说的都是真实的。

    “先不说那个漏洞了。”

    郑月忽然开口,我几乎被吓了一跳。

    “嗯。好。”我略显机械的回答。

    她随即又问了我一句:“你真的要去陕西找那座山?”

    “对!”我态度坚决地点头。

    郑月冷笑了起来后说:“对不起,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了你。”

    我诧异地瞪圆了眼睛,此时还没有体会到失望的情绪,而是一阵吃惊。

    我问她已经聊到这种程度,为什么她忽然提出拒绝?这不是在逗我玩呢么?

    然而郑月却说:“首先,我并不能提供具体的地址给你,如果你想去,我只能一同陪你去。而且我对当初那座山的具体位置已经非常模糊,去了也不见得一定能找到。其次,就算我能顺利找到,我们最好也别再去了。我当年差一点把命送掉,甚至感觉从那里能活着回来,是一种概率事件。”

    我听说过陕西省内以险峻著称,可至于去一趟都要把命丢掉这么夸张么?

    我猜测郑月可能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打退堂鼓,说白了她还是没有那么情愿帮我。

    毕竟就如她所说,如果我要去,她是要陪着我一同前去,给我做向导的,且不说我们孤男寡女一起行动不太方便,就算两个人都不介意这件事,她估计也不想为我的事情搭上那么多的时间。

    但我实在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郑月,如果就这么放弃,事后我和林若兮任何一个人遇到了危险,自己心里这关都过不了,而且胖子也就白死了。

    我忽然灵机一动,这件事怎么能说光和我有关呢?我反而觉得和郑月的关系更大。

    我于是开始开启洗脑模式。

    我对郑月说,她当年为梁家伟付出那么多,也曾经爱他爱得非常深,但梁家伟的行踪一直都比较诡秘,把巨大的秘密藏在心里。

    这个秘密不仅能解释梁家伟行为举止异常的原因,也关系到我们好几个人的生命。而解开这个秘密的线索,就在当初那个山洞里。

    郑月一开始默不作声,冷漠的表情中看不出一丝犹豫和纠结的情绪。

    我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她拒绝的面似乎更大一些。

    然而她忽然开口道:“好,我陪你去,不过有一个先决条件。”

    “什么条件?”我立刻问。

    郑月吸了一口气之后说:“你不是说,借助你们公司的那个什么仪器,可以潜入到一个人的梦境里面去么?”

    “对。”我点头。

    “能不能带我一起潜入到梁家伟的潜意识里面?我想见识一下,这个混蛋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猜她心里的想法是想知道梁家伟的心里有没有她。但这涉及到一个人内在的自尊,我不好戳破。

    我只是说:“抱歉,我可以代替你潜入进去,然后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不能带你一起。”

    我随即给她科普了一下梦境潜入仪的运行规则。

    她听了以后却不屑一顾。

    “你的意思是,我的脑电波如果和那个仪器不一致,我容易醒来后疯掉?”

    我用力咽了口唾沫,然后说:“对,而且极大概率是不能治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