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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轻蔑,好似什么天大的施舍或恩赐。 顾千欢眼底淬上薄薄冷意,凉风吹过,掠着幽幽浮动的暗香涌进鼻腔,他眉头微动,眼睫轻眨,一双桃花眼尾端上翘,无端酿出几分醉意。 江安贺霎时迷了眼,前跨两步,伸手欲抓:“你——” 这话刚开个头,被人打断。 男人走出角落,宽肩窄腰,西装革履,他施施然掐灭手中的烟,步伐悠然,正对着江安贺,黑沉眼眸越过他落在青年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光彩。 他定了定神,方才沉声道:“你好,我是他男朋友。” 江安贺不知道这些,他脑子险些炸开,哆嗦着嘴唇,惨白了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顾千欢向前两步,仰着头满是依恋:“你怎么来了?” 声音说不出的柔和,意思也不能再明显。 江安贺狼狈败退,不止因为顾千欢的佐证,还有那个男人。 顾风曜,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事情解决,顾风曜收回停驻的视线,正要离开,青年轻轻扯住他的衣角,眼睛澄澈,黑白分明:“顾先生,谢谢你。” 说完,那双恰似琉璃珠子的眼睛全然不惧,直视他,浅色瞳仁如一汪温软池水,细腻的肌肤在光线下白如凝脂。 顾风曜挑起眉梢,眼中浮出几丝兴味:“不客气。” 他今天见到青年,现在却不是初次见面。 镜城大学的百年校庆,作为被邀请的校友,顾风曜在台下,第一次见到对方是在舞台。 青年在台上,作为表演者,只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镁光灯投下一束光柱,黑白清冷,风华绝世。 纷乱的席位间一瞬凝滞,纵然顾风曜离得很远,也能听见后排压抑的惊叹,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很漂亮。 却也,仅此而已。 不过是一面之缘,不曾想,短短半小时后又见面了,顾风曜不信缘分,只觉得月色——极好。 * “现在的镜大还有宵禁吗?”男人不经意说道,夜风涌进车窗携来丝丝凉意。 身侧的青年微微摇头,纷乱的霓虹疾速掠过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一会儿,青年乖巧的声音响起:“没有了。” 男人微微眯眼,余光瞥见漂亮侧颜,真乖。 顾千欢注视前方,清瘦的身体缩成一团,手指微蜷,掌心发冷,他嘴唇抿紧,有些庆幸霓虹遮住了惨白的脸色,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僵直身体又慢慢放松。 车子在酒店停下,已是晚上九点多。 顾风曜回到之前订好的套房,装潢明亮奢华,卧室一张大床映入眼帘,干净整洁,也冷硬地没有人气。 顾千欢踩在软软的毛毯上,有些晕眩,胸腔里的东西砰砰直跳。 听着浴室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他脸色潮红,唯独一双眼亮得出奇。 顾风曜披着浴袍出来。 青年乖巧地坐在床沿,垂眉敛目,尤可见眼尾翘起的弧度,像只诱-惑而不自知的可怜猫咪。 “怎么,害怕了?”他在青年身侧坐下,眼底透出几分笑意,有些宠溺。 顾千欢愣了一瞬,抿紧嘴唇。 他忽地抬手,细白修长的指尖解开一颗颗扣子。 一眼看得出他生涩的举动,顾风曜很是受用。 未拉紧的窗帘缝隙掉出缕缕月光,落在床沿一侧,割成一条一条的细长光线。 搁在桌面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屏幕亮起,在暗夜中漏出微光,瞬间打乱节拍。 朦胧的光线中,男人的眼深黑无底。掌下掐着的细软腰身主人茫然又可爱地沁出一点泣音。 他极近温柔地爱怜低头,手掌却强势地扣紧:“乖,再哭一声。” guntang的吻落在漂亮脊背上,凸起的蝴蝶骨宛如展翅的蝴蝶,扇动尾翼留下点点玫红。 一晌贪-欢。 生物钟准时叫醒顾千欢,他像陷进柔软的云朵里,稍稍一动,才察觉腰间勾着一双安稳臂弯。 顾千欢彻底清醒。 昨夜的一幕幕好似幻灯片闪过,真的做了?他还有一种不真实的如梦似幻感,身侧的男人已跟着醒来,眼中满是清明。 低哑的声音灌进耳蜗,顾千欢眼睫轻颤,过电般的酥-麻传递而出。 顾风曜:“醒了?” 顾千欢眨了眨眼,藏在被子下的手骤然收紧,脑海里闪过无数话,临出口都变成了单调音节:“嗯。” 他穿衣服的动作很轻,像只踩着爪垫的猫咪,听不见一点声响,昨天的疯狂痕迹在雪色皮肤上十分显眼,从领口间影影绰绰掉出一抹玫红。 空旷的心间在一夜被某种情绪彻底填满。 顾千欢的视线跟着落在披衣服的男人身上,背后狰狞交错的抓痕满是他的手笔,他蹙紧眉头,前倾身体,指尖虚虚落在上方:“是不是很疼啊?” 顾风曜轻笑一声,反问他:“你觉得呢?” 背后一点温热,一触即分。 刹那间,他僵直腰背。 罪魁祸首毫不自知,舔着嘴唇,说道:“我亲亲,顾先生就不疼了。” 男人看着,喉结滚动,眼中似乎和什么重叠,又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真是——傻乎乎。 顾风曜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哪是什么清冷,分明是只傻乎乎的小猫咪,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