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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拍拍手,身后车子里,章霖提着一只深蓝色箱子走出来,落地后发出沉闷的声响:“顾少爷,这是老板特地送给您的礼物。” 顾千欢扫了眼,箱子一侧的边角上,嵌刻一朵十字星——uxu,f国最著名的油画牌子。 打开后是一整套颜料,巴掌大的一盒几千块,一套下来六位数。 章霖功成身退早已离开,静谧的树影下只有他们两人,顾风曜捧起他的脸,眼底的热度几乎将他整个吞噬。 即使知道那只是虚假的,如水中幻影。 顾千欢仍旧抓紧他的袖口,菱形蓝宝石袖扣压在掌心,传来轻微刺痛,却叫他越痛越清醒。 他眨了眨眼,漾起一层涟漪,轻声说:“顾先生,别折磨我。” 他眼底有犹疑,有痛苦,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迷恋,被男人尽收眼底。 顾风曜笑了声,失笑道:“谁敢折磨你?” 他的耐心早就所剩无几,顺势掐握青年漂亮的下颌:“乖孩子,你很聪明,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顾千欢脸色苍白,他听懂了。 可是—— 他咬紧下唇,声音轻轻:“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呵呵。”顾风曜揉着他的头发,低哑的笑声自舌尖滚落:“什么都不要?”他玩味地重复一遍,才道:“市中心的洋房,我今晚已经过户给你。” 顾千欢猛地抬头,他知道顾风曜的能力,从不说假话,张了张嘴。然而顾风曜已经再无耐心,咬上他的唇瓣,微凉的指尖轻轻收紧。 现在,在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里,他只想看见自己的影子。 嘴唇被他咬得殷红,厮-磨出柔软微凉的触感,指尖插-进青年细软的发丝,轻轻摩挲。 他像一只兽,撕咬猎物的咽喉。 顾千欢轻轻仰头,斑驳陆离的光照进眼里,血液蒸腾出炙热的气体,玫红色的吻落在脖颈,轻如一片落叶下坠,又似细密缠葛的蛛网绞紧心脏。 顾千欢抵着男人的胸口,指尖一点嫣红,似烧灼的红,沁润的血。 顾风曜步步紧逼,覆着薄茧的手指摩挲那颗红痣,逼得他狼狈败退:“不行。” 顾千欢咬上他的指尖,妥协地哀求:“至少别在这。” 顾风曜看他一眼,眼中深暗无底:“好。” 车子如离弦之箭,疾驶出校园。 许久后,暗处的转角里传出脚步声,昏黄路灯照出那人的样貌,他脸色难看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竟然是这样的关系,真恶心。” 他也认出男人的身份,眼神发冷,想起之前圈子里的传闻,那人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极妙的主意。 * 画室里,照旧是当初的摆设,敞开的落地窗前,窗帘拉出一臂距离,清冷的月光倾倒屋内,柚木地板洒上一片霜糖。 支起的画架前,空白画布上留下漂亮的水渍,顾风曜搅了搅,拉紧的弓弦彻底崩断,发出铮铮泣音。 “受不了了?” 顾千欢摇头,凝视下方的男人,眼底水色漾荡:“顾先生,我要你永远看着我。” 顾风曜动作一滞,压低声音,一只手搭在青年脆弱的脖颈上:“现在不是吗,你那么乖。” 他说着哑然一笑,低头亲吻那颗漂亮的红痣。 顾千欢抬起眸子,失神地看向屋顶。 月光凄哀绝艳,空白的画布逐渐染上一层一层的深色,透出斑驳锈蚀的血色。 …… 荒唐的一夜过后,顾千欢直接起晚了。 他醒来时顾风曜早已离开,之前隐隐冻结的关系在一场深度交流后,开始破冰转圜。 他看着镜子里的青年,扯起一抹笑,悲哀又希冀,目光下移,白皙的颈侧吻痕叠错。 他从来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 顾千欢坐车回镜大,那箱颜料顾风曜之前叮嘱过,司机还要拎着上楼,被他拦住,轻便的箱子他一只手都能拎起。 他路过转角时,迎面走来一个人,突然猛地撞过来。刹那间,箱子滚落,里面的小盒颜料滚出来,顾千欢倒在地上,惯性中用手掌撑地,火辣辣的痛楚叫他轻嘶一口气,才来得及抬头看向对方。 徐楠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浮出一丝不屑,转瞬间只剩下满脸惶急:“抱歉啊,我刚才没看见你。” 顾千欢垂眸,捡起滚落的颜料,才说:“没关系,毕竟狗眼看人低。” “你说什么?”徐楠声脸色阴沉:“你骂我是狗?” 正是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课的学生一波一波,争执引得不少人围观。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传入耳畔,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究竟是谁先挑事,小声的讨伐四散开来。 “这谁啊?明明是他先撞了人,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靠,还有没有道理了?” “小声点,这位咱们都得罪不起,人家家里本事大着呢。” 声音传入耳畔,徐楠声脸色忽青忽白,蓦地,似是想到什么,他笑出了声:“我道歉,对不起顾同学,是我刚才不小心,你有什么事没,我带你看医生?”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顾千欢不信他会悔改,但他面上拎着箱子,平和地点头:“没事,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