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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只要乖乖配合安分的呆在府里,这些侍卫还是毕恭毕敬的,想要点什么只要开个口总会立马给寻来,绝无丝毫怠慢。 不过无论如何自家府邸被重兵把守重重包围着,对于心理上来说也还是极大的压力,尤其家里的顶梁柱男人都还不在的情况下,就更加没个主心骨,叫人心里止不住的发慌,莫说各个皇子府里上上下下的主子奴才了,就是外人看着这情形都难免心惊胆寒。 京城里的权贵们也瞬间都消停了下来,家家户户紧闭大门,轻易不敢出去瞎溜达,就生怕在这种极度敏感的时候一不小心招来点不必要的误会平白招祸,而生活在天子脚下的平民百姓们自然也都是嗅觉灵敏的那一波人,一看这情形,就是不知其中深意也总能隐约察觉到风雨欲来的压抑,自是个个小心翼翼的深居简出,连话都不敢随意乱说了。 一时间,繁华喧闹的京城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处处弥漫着一股风声鹤唳的气息。 林墨菡虽比起其他皇子福晋来更多了些阅历,但此时此刻却也难免心中惊惶,倒不是担心别的,主要是担心跟在皇上身边的四爷,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不知道他有没有吃苦受罪,毕竟京城府邸都这样了,可想而知那些皇子的处境恐怕也不会太松快。 只是如今府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主人在,上上下下的奴才们早已是惊魂不定了,若是她还顶不住事儿,这偌大的府邸非得彻底乱成一团不可,故而无论心里怎么惊惶忧虑,面上她也不能显出分毫来,只得强行压下自己内心的不安,表现出一副坚定淡然的姿态来。 做主子的就是奴才的主心骨,主子的情绪心态对奴才的影响是极大的,想要稳住这偌大的府邸,首先她自己就不能慌了。 果不其然,在片刻的惊惶过后,见着女主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平静,奴才们也不禁纷纷缓和了些情绪,好似找着了支柱一般,平日里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倒是不曾出什么大乱子。 林墨菡看在眼里,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同时又不免担心隔壁的meimei,不知道她得有多慌乱担忧,能不能稳得住府里呢?只奈何侍卫看得太紧,想关心两句都没法子。 林墨菡暗揣着对四爷和meimei的担忧,若无其事的在房里逗着双胞胎小子玩耍,却忽见习嬷嬷从外头进来,脸色透着几分凝重。 一见她这模样,林墨菡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 “索额图死了……两个儿子也都一起赐死了……” 这还不止,还有好几个跟索额图关系极其亲近的大臣也都遭了难。 林墨菡的手都不由得颤了颤,与其说康熙是在收拾索额图极其同党,倒不如说这是在砍太子的羽翼……当真是变天了! “哪里来的消息?” “是听那些侍卫说的。” 那些侍卫可不是普通人家家里的奴才,闲着没事三两个在一处磕牙呢,更何况是涉及到朝堂上的要事,若非无人指示,哪个敢多嘴? “这是顺便给咱们这些猴儿瞧瞧呢。”林墨菡抿抿唇,沉声吩咐道:“叫底下的人谨言慎行,眼下情形不比寻常,话到嘴边绕三圈再秃噜,别招忌讳。” 习嬷嬷忙应声出去了。 林墨菡看着外头阴沉沉的天色,不禁暗叹一声。 这些年被四爷全方位宠着护着,她是万事不用cao心,只管吃吃喝喝养养包子,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轻松自在了,恨不得都要被四爷养废了,如今这突如其来的一遭还真是叫她压力巨大,也不知四爷究竟何时才能回来。 许是小两口的默契,正被她念叨着的四爷这会儿也在惦记家里呢,就生怕家里女人孩子的再被惊吓出个好歹来,一颗心恨不得都先飘回京城去了,可惜皇上受了伤,这回程的速度自然是快不了,他也只能干着急,甚至连给林墨菡传个信报个平安都不行。 瞟了眼身边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侍卫,胤禛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堂堂天潢贵胄,竟是成了阶下囚一般。 不过如此决绝不加掩饰的行为,却也足以证明,皇上是真的怕了。 原就年过半百,身体开始明显衰老了,如今又受伤流了那么多血,可谓元气大伤,估摸着纵是康复了这身子骨儿只怕也是大不如从前了,会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尤其这底下一堆年轻力壮的儿子虎视眈眈……此次回到京城之后,局势恐怕就要更加紧张了,他是不是也该打算打算了? 胤禛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这一路走得极慢,等到圣驾进京时,身上都已经穿上斗篷了。 康熙的伤势恢复得也还算不错,只是脸色却还是格外苍白,眉眼间都时刻透着股疲惫,看了眼底下一群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儿子,眼里闪过些许晦暗之色,摆摆手道:“知晓你们挂念着家里,去给你们额娘请个安就各自回罢。” 胤禛没有额娘,直接就出宫直奔家中而去了,嫌马车太慢,索性翻身上马一甩马鞭先冲了出去,徒留苏培盛在后头吃了一嘴的尘土直跳脚,哼哧哼哧的骑着马在后头追。 外头的侍卫还未曾撤离,胤禛冷眼一扫这情形就愈发的担忧了,三步并两步一路疾走进了内院。 林墨菡坐在炕上低着头在做针线,旁边双胞胎小子正挨在一起睡得香甜,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猛地一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