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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是很怕水,但是,你曾经救过我,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活着站在这里。其实我想过,如果哪一天你落水了,即使我再怕,我也一定会去救你,为了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大不了救不了你就和你一起……” 妙瞳的话被陈汐吻住。 “说什么傻话……”陈汐湿着眼睛说。 — 陈汐揉了揉眼睛,望向水面。 阵阵微风吹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一片树叶飘落在水中,吓散了水下的鱼儿。 湖岸边一处挤满了莲叶,几个含苞的骨朵白中透着粉,像是婴儿的脸蛋。 被太阳晒了大半天的湖面蒸腾着热气,只有此时依旧坐在游船中的陈汐打了个冷颤。 她想起那年冰冷的人工湖,想起绝望与死亡间她奋力救起落水的妙瞳。 此时那刺骨的湖水仿佛冲刷着她的身体,凌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啸。 如果那天,她俩都沉入湖底,如今是否还要面对这样痛苦的抉择? 活着为什么会比死了还痛苦? 只因为活着能感受,能心痛吗? 活着,是不是总会为了什么而妥协? 湖上的游船渐渐少了,公园的欢歌笑语也慢慢静了。 陈汐坐在船上,她红肿的眼睛望着橙色的太阳低垂。 这与她和妙瞳在宋屯看到的每一个漂亮的夕阳是同一个太阳,可此时却与每次的轻松舒畅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境。 船慢慢划到岸边,陈汐晃悠悠地踏上了岸。 一天的漂浮感瞬间变成了脚踏实地的真实,而所有的美好也从这迈开的一步离去。 陈汐回头看了看那依然晃荡在水面上的船,看着被落日晒成金色的水面,低着头往回走去。 恐怕,就是,这样吧。 — 和妙瞳约电话的那天本来预报的是个晴天,可是上午还大大的太阳的,过了午后就阴沉了起来,下午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眼看到了下班,雨居然越下越大。 坏天气加快了大家下班的脚步,很快,放学铃响后没多久,学校的人就走的不剩几个。 陈汐轻轻扣上钢琴盖板,转身望向窗外飘落的雨滴。 雨水积在窗沿边垂幕一般落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下午排水管里凌乱的雨水碰撞着管壁,发出好听的叮叮咚咚的声响。可此时,越来越大的雨在排水管里哗哗冲下,声音恼人。 陈汐收起凌乱的思绪,慢慢起身收回琴凳。 每次无比期盼的通话在此时成了她最不想去做的事。 她把乐谱在书桌放好,拿起桌旁备用的雨伞,咔哒一声扣上了门锁。 往传达室的这段路并不长,但或许是陈汐走的太慢,雨下的太急,短短的一段路也让她走湿了裤腿。 传达室的师傅正推开门,拎着热水壶往外走。 “陈老师,还没走呢?” “嗯,打个电话再走。” “那你快进屋打吧,外面雨大,我去浴池那边,屋里没人。” 陈汐点头谢谢了师傅,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收了伞,走进传达室。 桌上的那台黑色拨号电话静悄悄的趴在那里,这无生无命的东西此时并不知自己将传达出怎样的讯息。 话筒被陈汐几次拿起,又几次放下。 她的手指在拨号盘上摩挲着。 她知道这通电话拨通后会带来什么,她也清楚当这个电话挂断时将带走什么。 她一次次看着墙壁上的挂钟,离她和妙瞳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她知道那边的人或许在焦急的等待,而她更能感受此时自己内心是怎样的煎熬。 手指带着拨号盘一次次转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接线员亲切的声音后把电话进行转接。 陈汐将电话靠在左耳边,右手食指忐忑地在话筒上一下下点拨着。 如果电话没有被接通那该多好啊,如果转接时间很长很长该有多好啊…… 不过一切都没如她想,话筒中立刻就传来了声音。 “陈汐!”妙瞳语音欢快地喊道。 陈汐微笑着应了声:“嗯。” 妙瞳:“你怎么这么晚?等你好久了!” 陈汐微微抿了下嘴:“滨城下雨了,下了一下午,弄得教室里有些乱,所以我收拾了一下,就……晚了。” 妙瞳听出来陈汐略有低沉的情绪,怕她以为自己在怪她,赶忙解释道:“没事没事,我不介意等你多久。我们这边也阴天了,可能晚上也会下雨吧,这样咱俩就是一样的天气了。” 陈汐苦笑了一下,随便应了声。 雨声哗哗作响,两个人没说几句就都静了下来。 有别于以往倒豆子一样的倾诉,今天的陈汐格外沉闷。 “怎么了?”妙瞳问,“难道是天阴了你怎么也阴了?” 妙瞳开着玩笑,尽量语调轻快,她知道陈汐是个容易受到身边事影响的人,于是便希望轻松的聊天气氛能感染到陈汐。 “你给我说说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呗,噢对了,你之前那次,你说你一个同事相亲遇到的有意思的事吗,你记得不?” 陈汐沉默地摇摇头,好像那边的人能看到一样。 妙瞳继续语调高扬道:“你怎么忘了?就是大上周,你说你同事相亲遇到一个男生,是个警察,相亲结束的时候对你同事说‘还有什么交代的吗’,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