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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团儿哼哼道:“不成,我不要起床,我要让火车再把我送回家去。” 许建设知道她是烦躁了,开始耍小性子了,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青团儿听后,果然麻溜地爬了起来,自己去洗漱了。 旁边一位妇人好奇地搭话道:“小兄弟,你跟你家娃说了什么,咋这么好使呢?要不,你也教教我呗,我怀里这个也是个十足的混世大魔王。” 许建设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姐,娃和娃不一样,我家这娃贪吃,没有什么是一碗红烧rou解决不了的,一碗不行就来两碗。” 妇人咋舌道:“那你家条件可真够好的,这孩子肥嘟嘟的,一看就没少吃。” 洗漱回来的青团儿傻傻地站在那里,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人竟然说她肥嘟嘟... 她曾经可是宇宙洪荒无敌美少女的呀。 她一头载倒在床上,生无可恋,许建设赶紧过去‘抢救’,结果青团儿就是不肯理他。 另一边,付守仁和张老先生的儿子张坛正在站台边上焦急的等待着。 伴随着一阵呜呜地汽笛声,火车终于进站了。 当在人群之中看见了儿子许建设,还有他肩头抗着的小娃,付守仁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快步上前接应两人,他揉了揉青团儿的脑袋瓜子:“怎么样,小东西,想你付爷爷没?” 青团儿已经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否定之中,连个眼神都不肯赏赐一下。 虽然这样,但付守仁还是稀罕她,亲自接过来背在背上。 这几天,张坛已经听付守仁讲过许多关于青团儿的传奇事迹,早就想见见这个奇异的小丫头了,如今如愿,更是不停地偷瞄着青团儿,青团儿哼哼两声,背过身去,把屁股朝向他。 张坛失落地摸摸自己的脸颊,他长得也不算凶神恶煞,咋就这么不招小朋友待见呢? 张老先生的事情拖延不得,所以几人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医院。 医院的护士以前没见过青团儿和许建设,尽职尽责地盘问了一番。 费了一番周折之后,才来到了张老先生的加护病房,付守仁催促道:“青团儿,你快帮我看看,床上躺着的老先生还有救没?” 青团儿看了眼这昏迷不醒的老者,只叹言道:“这老先生气数已尽,人力不可变,估摸着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节哀顺便吧。” 绕是有心理准备,但付守仁还是呆立不语。 青团儿劝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你都活了这把岁数了,怎么还如此拿不起放不下?” 付守仁闻言,不由得苦笑起来:“要是人人都能放得下,那岂不都是圣人了?” 人生八苦,无非就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却是困扰世人的难题,有时候连贤者都愿意钻牛角尖的事情,区区一介凡人又怎能不着相呢? 张坛拍拍付守仁的肩膀,劝道:“付叔,一切随缘,父亲一生坦然,让他走的时候也坦然一些吧。” 之后,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张老先生的直系亲属也有他的部下好友。 一群人在一起说了很多,有对张老先生将要离世的惋惜,也有对未来时局的担忧。伴随着张老先生的逝世,京市少了一根定海神针,一些心怀不良之徒便会肆无忌惮地开始扫除异己,为所欲为,到时候大家的日子肯定都不好过。 青团儿在一旁听了个大概,她问许建设道:“这张老头的生死真的会影响那么多人吗?” 许建设答道:“会的,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今天来接我们的张坛还有来医院拜访的其他叔叔阿姨们都是好人。如果张老先生逝世了,他们都会受到波及,不仅如此,还有受张老庇护的那些知识分子们,都有可能被打成□□和坏分子。” 一听到坏分子这个词,青团儿的耳朵动了动,她想起了陈森还有元老头他们,她虽然不想这样,但却也无力回天。 吾辈之人皆应顺应天意,不该违背天道伦常。更何况,可怜之人千千万,凡人生来就要经历苦难,哪有什么逃离一说。 许建设道:“这里也没有你我能做的事儿了,走吧,青团儿,叔带你去逛京市,吃烤鸭。” 青团儿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声。 张坛得知两人要出去溜达之后,还特意塞给许建设一些钱票。 许建设不收,张坛却执意要给,他摸摸青团儿的羊角辫,道:“既然来京市一趟,就好好玩玩。” 这话说的,让一直吃软不吃硬的青团儿更不好意思了。没帮上什么忙,还收了人家的东西,心里总有点不得劲儿。 不过,这街上的人可真多,好吃的东西也多,没逛一会儿,青团儿就又开心了起来,她喳喳地说个不停,许建设则是笑着侧耳倾听。 突然,一枚骰子叽里咕噜地滚到青团儿的脚边,然后被鞋子挡了一下,停了下来。 青团儿捡起来一看,笑了:“哦呀,这可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呀。” 她抬起头,朝着筛子滚来的胡同一看,里面竟然有一个大宅院,四方门上挂一个牌匾,上书‘人间赌坊’,两边悬有一幅对联。 左联:“进一步阴曹地府。” 右联:“退一步海阔天空。” 横批:“有去无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