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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旧相识我才说实话,”益凌皱眉嫌弃道:“而且别装了,这种话拿去跟你那些老相好说!” 秦瑶自嘲的笑了笑,没反驳。 “这些年……还好吗?” 益凌静静的看着桌面上狼藉的水渍,深吸了一口气:“还行,习惯了。” 秦之耀点点头,表情变得认真:“我想,抽个时间去祭拜一下你mama,你看……方便吗?” 益凌久久没说话,场面陷入一片让人难受的安静中,就在秦之耀以为自己必然被拒绝的时候,益凌开口。 “方便啊,你是我妈的学生嘛!应该的。” 第28章 柏泽霄一直等到将近凌晨, 益凌还没有回来。 手机里没有电话或者信息,对面益凌家的灯也没有开。 他去哪儿了? 不是说只是去接个朋友吗? 柏泽霄靠在书房的窗户边上,一边盯着对面屋子, 一边一遍又一遍的给益凌打电话。 电话是通的,但是就是没有人接。 柏泽霄面容冷峻,各种可能的结果像走马灯似的在柏泽霄的脑海中闪过。电话又一次因为无人接听变成了忙音,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用力而指节发白, 柏泽霄冷冷的盯着屏幕, 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把手机摔在地板上的冲动。 不行, 他要保持冷静。 柏泽霄满身寒气的冲下楼,打开门的同时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你去哪儿?” 柏泽霄已经冲出家门, 听见着熟悉的声音, 少年猛地回头,借着不远处路灯模糊的光线, 柏泽霄才发现, 花坛边上的角落, 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蹲在那里。 柏泽霄有些惊讶:“哥,你……” “恩,蹲在这儿想点事情,没想到会待这么久。”益凌吐出嘴里的香樟叶子, 呸呸了两声, 不满道:“这味道真是绝了。” “哥。”柏泽霄走到益凌身边,他直觉益凌心情不好,想安慰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恩, 抱歉,让你担心了。”益凌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进去吧,我得漱漱口, 嘴里味道太难闻了。”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益凌钻进厨房,打开水龙头一遍一遍的漱口,柏泽霄就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我没事,”益凌撑着料理台,伸手擦了一下下巴上的水渍,砸吧了两下嘴皱眉道:“你家里有烟吗?” “恩?”柏泽霄一脸茫然。 “抱歉,当我没说,想也知道没有,”益凌拧眉想了一下:“口香糖薄荷糖什么的有吗?实在不行,水果糖奶糖什么的也行。” 柏泽霄眨了眨眼:“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转身上楼,没一会儿带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还有一卷毛巾下来。 “给。” “谢谢。”益凌接过毛巾擦了下水,又歪头看了一眼那个花里胡哨,还扎着蝴蝶结的小盒子,笑道:“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知道谁带进我书包里的,我回来才发现,”柏泽霄耸耸肩:“本来想扔掉的,但是打扫的阿姨没敢拿走,就一直放在书房的柜子里。” “哦,”益凌拿开盒子,里面五花八门各种糖果都有,益凌把糖果倒在餐桌上,把里面的包着琉璃纸的水果糖挑出来,拆开一颗扔进嘴里。 “还有信呢!”益凌挑眉,从糖果中拿出那张被叠成正方体的信纸,益凌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柏泽霄同学亲启,给你的。” 益凌把信递给他,柏泽霄沉着脸没接。 “我不想看。” 益凌笑了笑,把信纸放在桌子上:“行吧。” 益凌把剩下几颗糖果一股脑倒进嘴里,凶狠的嚼着。 “哥,”柏泽霄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双眉紧蹙:“我很担心你。” 益凌仰头看向面前的这个少年,眼睛里渐渐染上一点笑意,他伸手摸了摸柏泽霄的头发:“乖,我没事。先休息吧,今晚我陪你睡。” 两个人洗漱好已经将近一点多,益凌和柏泽霄面对面侧躺着,两个少年安静的对视着,益凌开口,嘴里还有牙膏淡淡的薄荷味。 “我以前好像没和你提起过,我小时候一直到十岁之前,基本上都是在英国生活的。”益凌笑了笑:“算不算是有缘,我跟你都不是在青城长大的?” 柏泽霄没说话,半晌之后,他伸手,拇指轻轻的抚过益凌的脸颊,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手指的轻抚很舒服,益凌半阖着眼,微微偏头朝柏泽霄的手凑近几分。 “我妈以前是英国一家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员,兼职大学老师。和我爸结婚生下我之后,就一直带着我住在英国。”益凌笑了笑:“我小时候特别黏她,她一走我就哭,所以后来没办法,她上班都带着我。” “她一定很爱你。” 益凌点点头:“我知道,不然我也活不到今天。” “那天车祸,如果不是她把方向盘往右打,我早就死了。” 遭遇车祸的时候副驾驶的位置向来都是危险系数最高的,因为司机为了保护自己,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向左打方向盘,把副驾驶的位置暴露在最危险的地方。 但是益凌的mama没有。 她选择去保护他。 益凌抓着床单,牙齿咬着咯吱作响,每每回想起那天的破碎的玻璃和引擎冒出的黑烟,嘴巴和鼻腔似乎还有当时nongnong的血腥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