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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就不是他该有的分寸感。 尤其是刚刚许完愿之后,他的分寸彻底消失,他失控了。 也难怪言逾会这么想。 此时言逾见关度弦低眉不语,还以为是自己戳中了人家隐秘的心事。 他想想觉得也是,暗恋这种事这么神圣,怎么可以被当事人这么毫无顾忌地讲出来呢!这显得不够庄重,简直太伤人心了。 言逾觉得自己这样直白发问非常不应该,在心里默默后悔了两秒钟,然后也不逼着关度弦非给个肯定的回答。 而且这种时候,没有否认就是默认好吗。 再者这话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今晚这件事肯定是要掰扯明白的,于是他又拐了个弯问:“我看那个协议上说,我俩是出于个人原因订下的协议,什么个人原因啊?” 关度弦抬眸,如实回答说:“你要冲喜,而我已婚身份比较方便,可以免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关度弦说得简明扼要,言逾也一下听明白了。 关度弦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大好,再加上家庭背景深厚,难免会有有心人往他身上贴;再则有时候你可能只是单纯想凭实力看能力谈一个合作,但有些人总要把它理解成权色交易,自己没那外在条件,找也要找人塞过来。 难怪关度弦会在和他结婚之后,把他都介绍给周围的人认识,这大约也是在表明他的一种态度。 而比起他来,言逾自己这边的理由就显得比较单薄了,他一个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社会主义好青年,竟然会真这么迷信,还真是打扰了。 想到这里言逾又自行串了一下线索,之后问他说:“那你之前骗我说是你追我然后也是你求婚,是不是对标的就是协议结婚这件事是你率先提出的?” 关度弦干脆点头:“嗯。” 言逾闻言心想,你可真想得出来。 但目前看来,他俩结婚之初的想法都还是比较单纯的。 那所以关度弦是对他日久生情吗?然后碍于协议在前,就不好意思告诉他? 言逾想到这儿,顿时小脸通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然后又努力恢复淡定,尽量显得非常正直地问出了他好奇已久的问题:“那什么……我俩有那什么吗?” 关度弦眼里透露出一丝疑惑:“什么?” “就是那什么啊!” “什么?” 言逾急了,眼睛睁得溜圆:“哎呀就是有没有嗯嗯过。” 关度弦似乎明白了:“发生性/关系吗?” 他这么直白阐述,言逾顿时慌张,连话都不敢接。 但是关度弦却回答得坦然:“没有,之前只在外人面前有过牵手。” 言逾听后悟了,所以刚刚他们还是结婚之后,第一次接吻? 好纯情哦。 他们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住在同一屋檐下,这是怎么忍住的? 但由此是不是也可以说明,关度弦是真的很珍视他吧。 不过此时关度弦见他没有说话,还以为他是在怀疑什么,想了一下还有哪里没说明白的,又解释说:“那天你看见的安全套,我真的不清楚,可能是你自己……” 刚听到这里,言逾一眼就瞪了过去,什么我自己?哈?开玩笑好吧,但就算真是我自己用的,你也不可以说出来! 是以言逾这会儿多少就带点由于不好意思而恼羞成怒的成分,而这气一上来他脑子就转得快,立刻就抓住盲点反问道:“所以你之前不是住在这屋?” 不然衣帽间里又不是什么隐秘的地儿,他怎么可能一直不知道。 到这会儿关度弦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五一十说道:“我住次卧,你出院之前我回来过一次,把我的东西提前搬进了主卧。” 言逾闻言皱了皱鼻子,心想这人当律师可真是屈才。 说到这儿,言逾又想起一件事:“你住次卧的话,那之前次卧床头柜最底下的东西就真是你锁的了?” “嗯。”关度弦应完,也不待言逾再问,主动就说,“里面也是协议,协议一式两份,我们两人各持一份。” 这事言逾在白天看见协议的时候大约就猜到了,但他却在此时才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既然他手上有一份协议,关度弦也不知道放在哪里,那么他们协议结婚这件事便迟早都会露馅。 但是即便如此,关度弦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害,暗恋真苦,言逾想到这儿都有点怜爱他了。 可是不对不对,一码事归一码事,虽然关度弦出于个人感情原因隐瞒事实值得理解,但也不代表可以立刻被原谅,毕竟这件事的本质就是欺骗! 而且他那段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对不起关度弦,在他面前过得可如履薄冰、可小心翼翼了呢,现在想想真是男默女泪。 所以他可千万不能轻易心软,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而事已至此,这件事的过程显然已经非常清晰,言逾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再加上此刻夜已深了,言逾有点困,便想着明天再来跟关度弦继续生气。 于是转身就蹦进被子里,抬手把房间的灯关掉,超凶地说:“不说了,睡觉!” 而此时关度弦透过夜色,看着言逾毛茸茸的后脑勺,到底没忍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会准备和我离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