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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苏梅也看着湖面,“大姐有一天会明白的吧。” 明白家里人都是爱她的,只是没有人嘴上说出来过,只是没有那么多富余的心力去表达爱,因为对他们而言,活着已经很难了。 叶苏红也接话说:“其实之前我也看不到,看不到爸妈的辛苦,看不到家里面每个人都很难,也看不到别人的关心和疼爱。每天就在那里想,我想穿一件新衣服都不给,四妹能花钱念书,我凭什么不能穿好的吃好的?爸老是打人,动不动就发火,对我们都不好,我就很讨厌他,妈也没用,被奶奶欺负成那样,连句话都不说。可是这几天我想通了,爸妈虽然有很多不好,可他们拼命在做的,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虽然他们嘴上什么都不说,可是他们做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我们,没有一件是为了他们自己。” 苏瓷深深吸口气,也躺去身后的枯草上。 她看着冬日纯澈的天空,光秃细密的树杈印在蓝天上,眨巴眨巴眼。 第066章 略微沉重的气氛蔓延了一会。 叶安军突然坐起身子,语气一换说:“四妹你那几招什么时候学的,记得你以前锄头都抡不动,现在打架还挺厉害。” 苏瓷被叶安军问得微微愣了一下,坐起来笑着说:“防身术和擒拿术嘛,没事自己练的。以前天天在外面被人欺负,也不敢还手只能哭,就下定决定要练两手。” 叶安军又问:“那些小知青教你的?” 苏瓷顺水推舟,“啊,是啊,他们怪会打架的。” 叶安军问完放心了,“那以后不用担心你再被人欺负了。” 苏瓷长长松口气,“嗯,你们不用担心我。” 兄妹六人难得这样坐下来说心里话,似乎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坐到太阳垂地压在天际线上,六人陆续起身,背起背篓拿起镰刀,排排走回家去了。 这一晚家里的气氛难得有点轻松。 饭桌上叶苏红眉飞色舞,表情夸张地大吹特吹了她们今天把小流氓打得落花流水的经过。 叶安家听得最是认真,眼睛睁得大大的。 听完了他看着叶苏红说:“那他们以后应该不敢再欺负二姐和三姐了。” 叶苏红“哼”一声,“再敢来,叫二哥打断他们的狗腿!” 苏华荣放了心,“治得他们不敢来了就好。” 被人指指点点骂一骂不会掉块rou,但丫头们被小流氓sao扰,那肯定是不能忍的。 把这些小流氓制服了,剩下的那点流言蜚语,影响力倒也没有特别大。 农村向来都这样,你家出了什么丑事,别人背后议论议论骂一骂,她家又出了什么丑事,你也在背后议论议论骂一骂。等到时间一长,新闻盖旧闻,人也就慢慢不再提了。 打完了小流氓,苏瓷心里也算是彻底踏实了下来。 晚上睡了一晚踏实觉,第二天在热被窝里挣扎着起床,吃完饭背上书包继续去上学。 昨天因为一直也没有机会,今天到学校,李秋玲逮到机会还是问了苏瓷一句:“你现在怎么打仗这么厉害?” 就她瞧着,比那些男孩子还猛,打得那些小流氓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苏瓷用叶安军的话骗李秋玲,“跟钱小川他们学的。” 李秋玲点点头,“我心里猜也是,听说那些知青打架挺厉害的。” 总之存在即合理。 不管怎么样,随便一个理由都能令人信服。 外人对叶苏英跑了的事情短时间没有停止议论,但在叶家内部,已经画上了句号。 家里人似乎都有默契,没有人再提起她,就好像家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天气越来越冷,河里结冰起冻。 不方便再攒泥做土坯,叶安军就跟着叶老二去上工,能赚多少工分是多少。 叶老二早算过了,今年因为叶安国从初夏结完婚就没为家里挣工分,他一个人挣的工分明显不够,丫头们平时也会拿大粪猪草去生产队换工分,但都是小打小闹没多少。 今年到年底结算,家里挣的全部工分肯定不够今年的口粮钱,扣完了还得往里补。 往里补用什么钱呢,自然就是交生猪的钱,当然叶安国每个月都会给苏华荣十块钱,所以压力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过分巨大。 这一年因为改了水田,水稻收成和猜想的一样并不好,其实整个向阳大队都是勒紧了裤带过日子的。大部分都是靠着家里自留地里的庄稼,勉强捱过了这一年。 秋收时候收的那点稻米,交了公粮,分到各家手里的并不多。 和小麦一样,平时根本不敢吃,也就煮红薯粥,抓一小把放锅里,吃的时候都捞不到米星,一人碗里能有几颗白大米,已经不错了。 时间移至腊月,各家各户开始琢磨起过年。 说起来也没什么好琢磨的,家里又没东西做好吃的,不过还是和往年一样。 别家只是琢磨过年,而叶老大家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叶安明要结婚。 眼看到了结婚日子跟前,女方家又给出了一个大难题。 也不知汪玉姗从谁那里听说到,叶安国结婚的时候,是开的吉普车去带的何月香。 她觉得自己嫁进叶家,不能比何月香低一等,所以非要吉普车去接亲。 这要求一提,叶老大和刘兰花一头两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