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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黎灿朝着卧室走去。 他终究没有将段闻征和他都心知肚明的事实说说出口,因为那对于段闻征而言,太残忍了。 卧室的门被黎灿决绝地关上,段闻征顿时卸下所有力气,面如死灰,狼狈地跌坐到地上。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黎灿从来没有爱过他,对于黎灿来讲,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们的开始始于他的热烈追求,黎灿会接受,说不清是被打动,还是被他扰得不厌其烦,勉为其难给宋万尽一个面子。 他工作很忙,总是抽不出空来陪黎灿,但黎灿好像完全不会介意,也鲜少主动找他。 这让段闻征没安全感极了,他见过太多同事因缺少对伴侣的陪伴而被分手,相爱的尚且如此,更何况他这种一厢情愿的。 所以,在明知道要调走之前,他唐突地向黎灿求了婚。 满座的西餐厅,弹奏钢琴的乐手,还有故意叫来当见证人的亲朋好友,这些,都是为了给黎灿带去压力。 当他单膝下跪,拿出戒指的那一刻,他在黎灿眼里看到了惊慌和不知所措,他感觉很抱歉,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他爱黎灿。 爱是自私的。 段闻征撑起身子,缓步走向卧室,他的目光像是一汪深潭,却暗藏波涛汹涌。 大手搭上门把,只要门一开,他就会冲进去,不顾黎灿的意愿,将他紧紧锁在怀里。 可那又有什么用? 除了惹来黎灿厌恶,别无其他。 段闻征收回手,紧握成拳,后退两步后,扭身快速离开这个家。 他害怕会做出些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同时,他也害怕黎灿的追问。 他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电梯到达底层车库,段闻征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 挂档踩油门,段闻征驾驶汽车驶出车库,尽管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已是深夜,路上的车子不多,段闻征晃荡了几圈,最后停在一条马路边。 掏出烟盒,段闻征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 将尼古丁狠狠吸进肺里,段闻征摇下车窗,点开广播电台,伴随着应景的苦情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直至清晨。 自打那天过后,两人又一连两三个星期没有见面,黎灿给段闻征发了几次微信,均不见回复,他知道,段闻征在躲他。 黎灿设想过此类情况的发生,并不着急,他了解段闻征,这种无意义的拖延是不会拖太久的。 星期六早上,黎灿去了一趟超市,回来的路上恰巧遇上要去他家的段母段父。 三人一同进入小区,黎灿问:“怎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 段母看了一眼段父,对黎灿道:“你要是不在家,我们再打电话也一样。” “万一我赶不回来,你们不是白跑一趟吗?” “没关系。”段母无所谓地道,“我们俩退休老人,每天大把的时间,当出来遛遛弯也挺好。” 一番对话下来,段父段母为何而来,黎灿心里已经有数了。 输入密码,黎灿扭动门把手,将门打开,请段父段母进来。 “灿灿,这饺子我给你放冰箱里哦。”段母提着她送过来的饺子走进厨房。 “好。”黎灿跟在她身后,“妈,外面饺子都有的卖,你不用专门给我包这么多。” “外头卖的饺子不卫生。”段母打开冰箱冷冻柜,“再说了,他们那个馅哪舍得放多少,一口下去,不知道是吃饺子还是吃饺子皮。” 黎灿勾起唇角,将自己从超市买来的东西放到料理台上。 “爸,你喝普洱还是乌龙?”黎灿问道。 坐在沙发上的段父转过头:“我都行。” 得到回答,黎灿忙活着给段父泡茶,放好饺子的段母则打算帮他理东西。 解开超市袋子一看,段母立刻皱起眉头:“灿灿,你怎么都买这些半熟品啊?” “方便。”黎灿边拿茶叶边答道。 段母晓得他不会做饭,便说道:“跟你说了让你星期六天去我那里吃饭,老是不听。” “太麻烦你们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不来我们就不吃饭了?”段母道,“不就是多双筷子多个碗的事。” 黎灿但笑不语,话不是这么说,他不去,段父段母两个人随便吃点什么都行,他一去,还不得费心思多烧几样菜。 拉开冰箱门,段母瞧着比冷冻柜还空空荡荡的保鲜柜,颇显无奈。 一样一样东西往里面放,段母装作不经意地问问:“灿灿,闻征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吧?” 黎灿有心理准备,点点头:“嗯。” 犹豫片刻,段母十分不自然地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四目相对,段母连忙解释:“不是闻征跟我讲的,他哪里会跟我讲这些事。”她伸手指了指段父,“是你爸,前两天去了趟警局,他徒弟小丁和他说的。” 原来是老丁说的。 也对,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以段闻征的性格,他不会愿意把段父段母牵扯进来。 “老丁说什么了?”黎灿有些关心段闻征的状态。 “他说那臭小子休息天都不要,从早忙到晚,夜里睡觉就窝在办公室,不要命了一样。”段父接上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