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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吱——————嘎————” “艹!”这一声划地格外长,直接让他临近爆炸的脾气彻底炸了。 江郁钧猛地坐起来,劣质的床板“咔”地一声,但是他现在根本无心关注这些。他从床上把手机摸过来解锁,凌晨一点五十六分。这个点还在楼上作妖,多半沾点那啥。他重重地推开房间门,借着自己房间里映出来的光就去敲室友的房门。 “砰砰砰砰——” “砰砰砰——” 敲了两回,没人应。 江郁钧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走道里,被夜里稍微带着点凉气的风一吹,把他的脾气吹得稍微缓和了一点,脑子清醒了许多。 可能是睡了吧…… 他想。 这么深更半夜地跑去敲别人房门,自己也挺惹人厌的。结果没等他回头,室友的房间门开了。 江郁钧打量了一下一脸疑惑的室友,发现他还衣着整齐。 没睡啊,那正好。 “那个……曹哥,你有没有听到过楼上有那种……怎么说呢,刮东西的声音?”江郁钧抠了抠头发,室友姓曹,比他大一轮,平时他就客气地喊人曹哥。 曹哥眉头一皱,“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这么大的声响…… 江郁钧表情一僵,“没有吗……我,是这样,我最近老是听到楼上有人拿不知道什么玩意刮地板,一开始我以为是搬东西,结果后来我发现……每天晚上一到夜里就有这声音。”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你说奇怪不?我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就是被吵得实在是睡不着觉。” “那个……你没听到的话就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打扰你了哈,对不住。”江郁钧看室友木着脸,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悻悻地准备溜了。 “你每天被那声音吵得睡不着?”曹哥突然问他。 “是啊。” “你怎么不早说呢?这多难受啊,你还要早起上班吧?”曹哥的大嗓门把走道的感应灯都叫亮了,一点白光从客厅上面的通风口透进来,一片漆黑的客厅长廊中突然出现这点光亮,他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 “不过现在太晚了,等明天你下班以后喊我,我陪你去找房东说这事。嗨!听到没?”曹哥的大手拍到江郁钧的肩膀上,把他的视线重新转移到自己这边。 “啊……好,好好,谢谢曹哥。”刚才还以为事情没法解决的江郁钧喜出望外,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混社会的老江湖,有他坐镇,他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不好意思啊,大晚上打扰你睡觉。” 他客套地对曹哥笑了笑。 曹哥愣了一下,“没事,我没睡呢,我看游戏直播在。” 这么晚还看?真有那么好看吗……网瘾真吓人。 江郁钧在心里纳闷,他看了看对方都快要能防弹的厚眼镜片和已经深度近视变形的眯缝眼,咽了一口口水,心道左右不关他的事。然后两人又客套了几句,他就回房拿了睡衣洗澡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情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楼上这晚上没再响起来那诡异的声音,他这后半夜睡得还算踏实。 第二天一整天江郁钧心里都记着这事儿,一下班他就赶紧回了六号房找室友。曹哥也说话算话,当即就趿着拖鞋跟他往楼下找房东婆婆来了。 “刮东西的声响?”杨婆婆满是皱纹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不早点说呢?” 她说的话和曹哥昨天晚上如出一辙,搞得江郁钧怪不好意思的。确实,他可以早点找人说,只不过事情老是在深夜里,他白天一起来就老忘记这茬,再说深夜里黑灯瞎火的的也怪吓人的,江郁钧虽然没有疑神疑鬼的毛病,但是一个人大半夜跑下楼的话,他也还是有点怕,毕竟那声音也挺阴间的。 但是他也没好意思讲自己害怕这回事,只能尴尬地笑笑。 “你楼上……我想想,你楼上是十二号房,住的是个跟你一样早出晚归的辛苦打工仔,他好像是程序员这行的,经常还会凌晨回来喊我给他留门,那个人我知道。走,我带你们去找他。” 杨婆婆说着就踩着她的小黑皮鞋领着江郁钧和曹哥往楼上找十二号房的程序员去。 杨婆婆是青年公寓的房东,她虽然年纪大,但是还挺爱打扮自己,听说她儿子很孝顺也很会赚钱,她逢人就说自己儿子好,孙子成绩也好,正在读S市里最有名的中英文学校,将来要出国留学的。江郁钧当时听了只是笑笑,出国可不是一般人负担得起的,但是他也没说出来,没准人真的有本事呢。 等他们三人到了三楼的十二号房门口,杨婆婆敲了门,半天也没人回应。 这家青年公寓的钥匙都是给租户独一份,房东手里没有备份钥匙,丢了只能自己花钱换锁,这点让江郁钧觉得挺安全的,不像原来大学宿舍的宿管还能随便进他们寝室查寝。但是这会儿也就不方便找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没回来。 “可能是还没下班。我刚才低头择菜,也没注意到有没有人回来。”杨婆婆小声说。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吵到我们每天休息。”江郁钧没来得及接话,曹哥就抢着说。 杨婆婆本来脸上就皱纹横生,这一皱眉更是整张脸都要挤到一块去了,“这样,六号房两个小伙子,你们别急,我就在这前台看着,等他回来我就找他说这件事,今天保准让你们睡个安稳觉,你们看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