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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了很久,最终还是祁愈先迈出了第一步,他起身把灯闭了,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而尴尬随着黑暗也消散了大半。他红着脸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慢慢地钻进冯嘉扬的怀里。 冯嘉扬感觉怀里一软,脑中轰地一下像爆开了,随即触觉,嗅觉与朦胧的视觉霎时被放大,争先恐后地挤进脑中,而大脑好似一时充血过多短暂地失去了反应,他只能僵硬地坐着,愣着。 这时,祁愈的唇吻了上来,他没做太过分的举动,只是一下又一下耐心地亲着,好像再给他反应的时间。 直到身体慢慢有了变化,紧绷着的神经也断了,冯嘉扬才猛地回神,用力翻身,将人按在床上。 “祁愈。”冯嘉扬低低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吓人。 “嗯,”祁愈应得很快。 冯嘉扬没说话,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就好像刚刚真的只是想单纯地叫一下他的名字。 祁愈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等了很久,终于听见了冯嘉扬想说的下一句。 “会......有点疼。” 祁愈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他想说他也上网查过,所以他都知道。 冯嘉扬叹了口气,把手指没入祁愈的头发里,又说:“疼就哭出来。” 祁愈摇摇头,“哥,慢一点就不疼了。” 他其实不想哭,觉得自己这一阵子哭得次数太多了,再哭就像娘娘腔了,倒真就应了那些骂名。 那些“娘炮”“变态”“基佬”的词汇就好像已经钻进了他的血液里,无处不在,就连走在路上偶然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句傻逼,他都会下意识打怵,不敢抬头看去,生怕那人骂得是自己。 他有时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会在特定的场合出来,所以他可以在外人面前很自然的装成一副正常模样,可每当自己独处时,懦弱卑微的另一个他就会出现。 祁愈快要分不清自己了,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而唯有此时的疼痛才能让他彻底清醒片刻,感觉自己还活着。 最后他还是哭了,从强忍着变成低声抽泣,眼眶里装不下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打湿了枕头。 冯嘉扬放慢动作,温柔地亲干他眼角以及脸颊上的泪水,格外耐心地哄着:“很疼吗?那我先不动了,你缓一缓。” 祁愈眼尾泛红,即使被清理过的眼中还是蕴含着泪,他随着冯嘉扬的动作微微蹙眉,但却说:“嘉哥,我不疼。” ......我心疼。 这后半句他没说,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跟冯嘉扬说。 第85章 你比谁都清楚 次日,祁愈发了低烧,冯嘉扬一直守在一旁,替他下面红肿的位置上了药,又帮他请了一天的假。 看着祁愈昏昏沉沉的模样,冯嘉扬有些自责,内疚地检讨自己昨晚是不是真得用力过猛了。 好在快中午时,祁愈清醒了。 冯嘉扬轻轻吹了吹他哭肿的眼睛,好像这样能起到消肿的作用,“难受吗?嗓子疼不疼?” 祁愈摇摇头。 冯嘉扬没信他的说辞,他拿起床头柜上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到祁愈面前,又丝毫不留情面的反驳他,“昨晚哭成那样,不疼才怪。” 一句话点醒了祁愈所有的记忆,脑中呼啦一下涌上血色,他看着此时一本正经的冯嘉扬,很想吐槽: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祁愈忍着身上的不适,慢慢地爬起来,他也想像冯嘉扬一样装作没事似的坐在床上,结果最后挣扎半天,果断放弃了。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弱了,还是冯嘉扬太强了,总之他靠在床头,仅用半块屁股来支撑着上半身所有的重量。 冯嘉扬看着祁愈别扭的模样,忍不住想乐,他等不及祁愈伸手,直接上前把水杯送到对方嘴边。 祁愈抿了一小口,舌头好像尝到了一点点的甜味,接着温水进入口腔,划过嗓子,他才感到火辣辣地疼。 冯嘉扬见祁愈不肯喝了,温柔劝道:“这是蜂蜜水,能润嗓子,再喝点。” 祁愈听闻,只好忍着不适,又喝了一口。 “真乖,”冯嘉扬笑着夸赞着,又像奖励似的伸手摸了摸祁愈的脑袋,“家教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你在坐会儿,我去煮点粥。” 祁愈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在冯嘉扬直勾勾的视线中认命地说:“我还是趴会儿吧。” 初体验之后的清爽像是打通了冯嘉扬的任督二脉,使得功力暴涨,只要赶上祁愈放假没课,他就拉着人躲在卧室里,浴室里,沙发上。 尽管冯嘉扬每次都很温柔,但祁愈仍是吃不消,经常第二天带着一身的酸痛,和一副哑得快要说不出来话的嗓子去上课。 这些归根结底,还是怨祁愈自己,他从不拒绝冯嘉扬,只要对方想要,只要他还没死,他就会脱好衣服趴在床上。 一直到距离大学报到的日子越来越近,祁愈的学校要比冯嘉扬早开学一周,冯嘉扬自然不放心祁愈一个人先走,于是买票,收拾行李,打算跟祁愈一起去。 本来他还苦恼祁愈报道后只能住在寝室,而他孤零零地在酒店,连住七晚,虽然费用加在一起也不是很多,但想想还是不免有些心疼。 好在经过他软磨硬泡,糖衣炮弹的攻击下,何翕妥协了。 何翕高考算正常发挥,考上了首都的一所重本院校,他开学的时间比两人还要晚上几天。但冯嘉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人忽悠来,跟他一同分担房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