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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196节

    跪着的那人立刻解释道:“大人,虽我当时不能确定,但这县试成绩一出,就再无疑问了。正如常兄所言,县试不易,我等均已落榜。若是技不如人倒也罢了,可偏偏这杨宝用了最让人看不起的招数,小生一时气愤,才脱口而出。”

    杨宝傻了眼,这些书呆子嘴皮子个顶个的厉害。被他这么一说,自己倒真像作了弊一样。

    “杨宝,你怎么说?”话题又回到杨宝身上。

    “大人,他们就是在冤枉我!我知道我原来可能有些不思进取,但这几个月来,我确实很用功,县试得中我也惊喜异常,可是,却并非他们说的舞弊!”杨宝说不出什么很好听的话,他就是觉得委屈。

    张县令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他看向常孟和跪在地上的丁晨,提了一个问题:“据本官所知,这杨宝排在榜上的末尾,如果他真作了弊,为何不直接拿个头名?要知道县试头名,府试必取。”

    常孟恭敬地拱了拱手:“大人,这大概就是此人的聪明之处了。县试头名实在太过惹眼,他若是中了,一定会有更多人在暗中观察他,到时候更为容易露出马脚来。”

    张中听罢也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现在,只要弄清楚一点就可以了。那就是,杨宝当天到底与那人在干什么,二人秘密交易的东西在何处,顺便,再将杨宝的答卷找出来,若他真作了弊,那么就一定会在答卷上透露出来。”

    常丁二人一齐拱手说道:“大人英明!”

    张中看向杨宝,让他回忆一下当日情形。

    杨宝支支吾吾的,想要顾左右而言他,在得到张中的指示之后,他老实交代了。

    原来,他当日确实向人购买了考题,只是按他的话说“考题每年都有人卖,我也知道不可能会泄题,但凡事不都有万一吗?就是求个心安罢了。”

    他说出来后,人反而坦荡了一些:“上面的题没有一道和本次县试所考内容相同,我买了后,只粗粗看了一遍,看完后又塞回竹筒中了,那东西现在还放在我的书房里。大人可派人取来,一看便知。”

    他这种投机取巧的心思让大家都很看不起,不过如果真如他所言的话,那这杨宝就确实没有作弊。张中派了两个衙差去杨宝家中取证物,取回来的这段时间,便暂时休息。

    张中回到后堂,冯末和平县县学山长赵礼便迎了上去。他们身为外县官员,不太好去前堂看,但这事涉及县试舞弊,万一确有其实,他们都要遭殃。

    张中也知道他们着急,便将整件事和盘托出。冯赵二人听后心里放松了一点,这大概就是一件乌龙事,不过这杨宝的心思确实上不了台面,还是得小惩大诫一番,来个杀鸡儆猴,以免其他学子也跟他一样尽想些歪门邪道。

    大概两刻钟后,那些取证之人回来了。张中接过这截竹筒,将上面的盖子弄开,然后掏出里面的纸条,眯缝着眼睛仔细看了看。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纸条说道:“这上面的内容确实与县试试题不一样,这杨宝,确实没有——”

    “等等,大人,这还不能证明杨宝没有作弊。要是他之前就将证物销毁,偷龙转凤换了这份无关紧要的试题怎么抱?杨宝他根本证明不了,他一开始买的就是这个。”常孟听张中即将下结论,立刻不顾尊卑打断了他的话。

    张中一顿,心里有些恼怒,但他知道这人说的有道理,与其判错了案名声扫地,还不如像现在这样。

    “杨宝,这份试题你是从谁手上买来的?你可能证明,这些试题就是你之前买的?”

    杨宝很郁闷,他以为这样已经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可是这个书呆子却不肯放过他!

    “大人,这份试题是从一个叫尖头的人买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名字,可是我知道,这人行踪不定,要想抓住他恐怕很难。”杨宝据实相告。

    “这样说来,你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大人,我能证明!就是……”杨宝脸上闪过许多挣扎,可见他内心正在剧烈斗争,不一会儿,他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说道:“大人,当初并非我一个人买了这份试题,只要将他们买的拿过来一对比便知。”

    说完,他在心里对那些人说了声抱歉。大家都买了,可偏偏只有他考中了不说,现在还要将那些人说出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这是证明他清白的唯一方法了。

    第293章 泄题

    那几个人买来的试卷被衙差们带了回来, 经过对比之后, 他们发现这些人手中的试题和杨宝的一模一样,于是杨宝总算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但是,由于他购买试题,意图作弊的行为影响不好, 所以张县令便打了他五大板以儆效尤。

    至于常孟和那丁晨, 也被好一顿说教后放回了家。

    张县令判案之后总算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真的试题泄露, 不然的话,他这县令恐怕要做到头了。

    “时间也不早了, 我和谢兄就先告辞了。”冯末听完了案子,心里总算放下了, 此时便提出了告别。

    “不忙, 冯道员若无要紧之事, 不妨再多歇一会。待会我派人送二位回去。只是, 我想请冯道员帮个忙。”

    “什么忙?”冯末有些好奇。

    “今日之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本官要递折子将此事交代清楚, 以免上峰从别人口中听说, 到时候恐怕不太好。我想请冯道员在回府城之后, 帮我把折子递到知府衙门。”张中说道,也免得他的人吃闭门羹。上次他派人去递折子, 被知府衙门的人好一通刁难。这冯末官职虽不高, 但他是在府城当差的, 和他们相比, 自然多了一份脸面。

    冯末听后,大方地表示此乃举手之劳,满口将此事答应了下来。不过,他想借书房一用,给他的上峰也递个折子。他不仅在折子里将事情全部交代清楚,还附了一张那些人用来作弊的试题。

    冯末看了这些试题,他觉得这些出题人虽然jian诈,但题都出得还行。他听闻楚大人似乎对出题一事挺感兴趣的。若能劝这些人改邪归正,也算好事一件。

    半个时辰后,冯末揣着两封折子,踏上了回府城的路。果县离府城不算太远,申时左右的时间,冯末回到了府城。

    此时他因为坐了许久马车,人看起来不太精神,为了不让知府和提学大人对他的印象变差,冯末便决定明天一早再去送。

    马车走到一半之时,冯末又突然吩咐马夫掉头。他觉得这出题之人无比jian诈,提学大人早知道就能早打算。而且,精神头不好也有好处,这就是他认真的代名词啊。希望提学大人能因为他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给他送折子而对他印象深刻。

    楚辞今天依旧在处理公务,虽然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但他必须亲自过目,才能提防有人在这上面给他找漏子,毕竟他可是得罪了正提学的人。

    “提学大人,江县分巡道冯道员求见。”小四突然在门口禀报。

    冯末?楚辞有些奇怪,他现在来找他,是因为什么事呢?

    “请进来。”他朗声说道,而后便起身出了内厅。冯末也刚好在这时进来,待他行礼之后,楚辞笑着对他说道:“冯道员请起,一路辛苦了。你们这几天又是监考又是阅卷的,必然耗费了不少心思吧?”

    “多谢大人关心,这些都是下官份内之事,又何提辛苦二字呢?大人一定很奇怪,下官现在过来找大人是为何事吧?”冯末见楚辞待人态度温和,便小小的卖了个关子。

    楚辞点点头:“确实有一点,冯道员一路奔波,本该好好在家休息一下才是,却偏偏此时过来找我,难不成是为了县试一事?”

    冯末有些惊讶:“大人怎么知道?下官就是为了果县县试一事特来禀报。”说完,他就将今天上午放榜发生后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出来,其中还添加了一些他的主观看法使内容更加生动,特别是一些表情动作的形容,清晰地就像他亲眼看见了一样。

    楚辞听完之后,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这位分巡道可以去说书了,这嘴皮子利索得。

    “你是说,你还将那些题也夹带了过来?”

    “是啊,大人。那些题出得很是巧妙,这背后之人必定也有几分功夫,怪不得能哄得那些学子以每份五十两银子的价钱去买。”冯末边说,边将夹在折子里的那张试题取了出来,“大人您看,就是这些题。”

    楚辞饶有兴趣地接过,展开之后,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十分不好。然后这些情绪只是一闪而过,片刻之后,楚辞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冯道员,你们调查过这尖头的下落吗?”

    “还没来得及,据那杨宝说,此人行踪不定,很难找到。”冯末说道。

    楚辞沉吟了一会,说道:“你说你还帮果县县令也带了一封折子是吗?恰好本官明日要去知府衙门,便由我替你带去吧。”

    冯末高兴地答应了,觉得自己似乎成功得到了楚辞的青眼,这不,上峰为了让他好好休息,主动提出帮他办事了!

    他把张中和自己的那封折子一起交给楚辞,然后带着愉悦的心情往回走去。

    楚辞在他跨出门的那一刻,笑容便消失不聊了。他又将那套试题打开看了看,眸中冷意倾泻而出,充满了肃杀之气。

    因为这份试题,和刘大海交上来的那几份试题中的某些题目一模一样!若不是他临时变动了题目,恐怕今天的舞弊案就要坐实了!

    说起来,楚辞改动题目也是有原因的。不是他信不过那群人,而是那几套题有些偏难了。若是按照这样的难度来考,恐怕在这县试关上,他们连五十多个人都凑不齐。

    他也不知道刘大海等人是怎么想的,明知道县试大部分都应该是四书五经的内容,他们出的内容却更加深入,若无一定阅历之人,是不可能写好的。

    按楚辞的想法,这几套题应该拿给江南等地的学子们考,而不是拿给教育水平本就落后的漳州府学子们考试。

    基于这个原因,楚辞将自己之前拟的题拿出来作为县试试题。却没想到,会阴差阳错逃过一劫。

    只不知,这次试题泄露的背后,针对地到底是谁?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将漳州府这一池清水搅混?

    不知为什么,楚辞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觉得这事就是针对他的。

    第294章 玩个游戏

    楚辞心中记挂着试题一事, 见天色也不早了,便直接翘班回家了。门口的小四和小五都有些惊讶,往日这楚大人敲钟过后还会再留一会,今日竟然提前走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楚辞回到了后院之中,让张虎套马车, 他要去找阿铁他们。

    当时徐管家将人给他时,楚辞是想着让他们住在提学司里的。但阿铁这几个有别的想法, 说是住在提学司里太过引人注意,恐怕会让不怀好意之人早做防范, 不如他们在外头住, 然后每日暗中保护他。

    楚辞一听, 当下就同意了。这可是暗卫啊,没想到他居然也能有暗卫护体的一天。此后他每次出门, 心里都是满满的安全感, 虽然他从来没看过那几个人, 但他相信他们一定在暗中保护他。只因为, 他们是寇静命人送来的。

    马车很快到了离提学司不远的桐木巷中, 在一座二进的院子门前停下来。

    张虎下马车有节奏地叩了叩门, 门里的人听出来这个声音,很快就把门打开了,张虎驾着马车从门口进去。待他们进去之后, 门房似乎不经意地看了看左右, 发现没有“耗子”之后, 方才将门紧闭。

    “公子。”

    阿铁和其他几人原来四散在院子各处,听说楚辞来了,立刻在大厅集合,等着楚辞给他们布置任务。

    楚辞不好直接开口,东拉西扯地问了他们好多东西。直到阿铁几个的目光越来越疑惑,他才咳了一声,将自己的来意告知他们。

    “……我知道此事有些难做,但我在这漳州府中,再无其他可以信赖之人。若是其他事情,我还可以吩咐衙差。可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泄露出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楚辞解释完,才去打量兄弟几人的脸色,结果发现他们满脸都是兴奋,全无一丝为难之色,心里不由有些奇怪。

    他不知道的是,这几兄弟往日在徐管家手上除了护卫之外,还兼任着打手,刺客和探子等职务,可以说是非常合格的一块砖,哪里要用都可以搬了。

    自来到漳州府,接了保护楚辞这个任务后,他们的生活就由紧张刺激变成了无所事事。除了楚辞外出之时,需要派两个兄弟随行在周围保护外,其他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该干什么。

    还是阿铁出了个主意,给他们指了条明路。凡是轮到保护的人,自然是以楚辞安危为重,没轮到保护任务的人,就在这漳州府内走动,力求将这漳州府每一寸土地都记在心里。

    然而,漳州府并不大,这些天他们早将漳州府逛了个遍,眼瞅着只能每日在府中磨刀擦剑,就来了个任务,怎能不叫他们开心呢?

    楚辞听完他们的说法,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说好的江湖人士厌倦了刀口舔血的生活会甘于平凡呢?他们分明是在享受这种惊心动魄的日子。

    不过,看他们如此配合,楚辞也算是松了口气。想必那个尖头再古怪,也不可能立刻离开漳州府范围吧?毕竟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试题的事被人揭发出来了。

    楚辞想,他们的计划应该是这样的:在各县将试题高价卖给那些家里有钱却不会读书的公子哥,待他们记下之后,上了考场一定能考出个好名次。这次试题偏难,大部分书生考的应该都不会太好,偏偏此时,那些纨绔子弟却一个赛一个得好,怎能叫其他学子心中不起疑呢?

    这个年纪的书生大部分都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胆气,到时候被人一煽动,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到时候事情闹大了,省城必定派人下来调查清楚,之后,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届时,楚辞做为定下试题的、新上任的提学,无论泄题之事是不是他做的,必然都难辞其咎。这样一顶帽子扣下,他一辈子也别想再回京城了。

    可现在,由于楚辞的不按套路出牌,导致他们设计好的路走不下去了,他们自然是要放弃这个计划的。楚辞猜想,果县之事应该是一个意外。现在只求他们慢点知道消息,来不及收拾,好让他将狐狸尾巴一一揪出来。

    交代好事情之后,楚辞回了提学司。傅明安和常晓也已经回来了。原本只有常晓一个人去教果县那些孩子读书,后来傅明安觉得一个人待着无聊,也就每天跟着一起去了。常晓教他们三百千,傅明安就教他们九章,一下子就让孩子们的时间充实起来。

    楚辞问过他们那些孩子的情况之后,心下大感安慰,觉得果然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小学生才是祖国的希望。

    等忙完了县试之后,他就要想办法提高孩子们的入学率了,以及,取消掉一些名不副实的私塾。

    ……

    阿铁他们办事效率很快,因为他们不止是将漳州府各县跑了个遍,还将每个县的势力以及情报来源都弄清楚了。只消用好了那些乞丐,县城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呢?

    所以,在府试开考的那一天,尖头被抓住了。被抓住时他还在赌馆里叫得面红耳赤,那副狂热的模样让人实在生不出好感。

    尖头被一个汉子拿住时还以为是自己以前得罪的人,但他将银子全部掏出他们也一声不吭时,尖头才知道害怕。

    他没敢大喊大叫,以他的判断来看,这人手上沾过的血恐怕比他吃过的鸡还多,万一惹毛了他,恐怕脖子都会被扭断了。

    “好汉,不知小人哪里得罪了您,要是我有做得不好的,我给你赔礼道歉了,只求您千万不要杀我……”

    阿铁扭头看了他一眼,被他叽叽歪歪烦得不行,直接一手刀砍在他的后颈上,方才得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