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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泊枫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他望着仙君的白衣下摆,白衣素净,同普通道旁别无二致,然仔细观察后,白衣的下摆竟用暗金绣了一圈祥云暗纹,那是太虚仙尊从不外传的上古阵图,可凝灵气、护身骨。 他咬了咬后槽牙,后退一步,重重俯身下跪,膝盖在青石板磕出沉闷的声响。 在祁泊枫的预想中,帷帽后的那人定面目丑陋、洋洋得意,可实际上叶诀心里又咯噔一下。 祁泊枫,天命之子,自己一时头脑混乱,竟然逼人家下跪,备受屈辱。 怎么办怎么办,又把人家得罪了,若以后他真被祁泊枫抓住报仇,平常走剧情是一剑穿心而死,现在叠加了仇恨,报仇时,祁泊枫会不会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虐杀而亡吧? 叶诀脑海里闪过已知的几种酷刑,又带着未知刑罚的恐惧,踉跄着差点跌到。 祁泊枫,祁大爷,本兔子错了。 “你,起来。”叶诀犹犹豫豫对少年道,想着先让人家起身,一直跪着不好。 而少年的膝盖纹丝未动,反而扬头一笑:“师弟做错事受罚,下跪理所当然。” 叶诀头皮一麻,忙道:“不不不,其实师兄一时怒上心头,你的行为并无大错。” “没有啊。”祁泊枫歪头道:“冒犯了仙君,我的确犯了大错。” 叶诀:“……” 这死孩子性子咋就这么拗!分明记仇了! “那你跪着吧,日落再回去!”他扔下一句话,匆匆逃进屋子。 房门合上的一刹那,叶诀眼前天翻地覆,又是一阵眩晕,手扶桌沿堪堪稳住了身形,墨发凌乱,面庞发白。 他本以为将阿枫圈在院中便可高枕无忧,然而此阿枫非彼阿枫,原来的阿枫软软糯糯乖巧可爱,如今的阿枫浑身长满了毛刺儿,谁见了都会被扎一下。 祁泊枫只要在院中,他便时时担忧、神识不稳,指不定何时便露了马脚,被人发现时邪妖。 “失策失策。”他喃喃道,定了定心神后,掏出传音玉符。 “师弟。”玉符那头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师兄!”叶诀像抓到个救命稻草般,明明清晨刚见过面,他却喜极而泣:“师兄我和你说,我要想退……” 而萧鸣泓却问:“阿枫怎样了?忘了告诉你他灵脉封印的事,你可以释放些水系灵力助他修行……对了,你要说何事?” 7叶诀闭口。 他想说自己不想教导祁泊枫了,若继续教导下去,他要么被阿枫扒了马甲,要么被这死孩子逼疯。 可现下祁泊枫乖乖跪在他院中,他有什么理由卸去教导之职? “我想去云游。”他转口道。 “云游?”萧鸣泓的语气十分诧异。 “对。”叶诀眼珠转了一圈,开始装可怜:“师兄有所不知,我近日灵力时断时续,极其不稳,然梨香玉露散已服下,却无法治此症,我便想着去外云游一圈,寻一寻治病的机缘。” 一般门派修成仙君级别,来去自由,然而太虚仙尊偏偏摊上两个不省心的弟子,没事总想着向外跑惹事,于是临走前给三人定下了规矩,叶诀和君长宴若想云游,必须有大师兄萧鸣泓的同意。 而萧鸣泓听到后,话语立刻软了一个声调:“原来如此,你近日又要费心教导祁泊枫,辛苦了。” 叶诀正要说不辛苦不辛苦,师兄您只要同意我下山云游即可。 萧鸣泓却道:“你若真想云游,我自是答应,可你确定要拿……本命灵剑外出么?” 叶诀一个激灵,想起了自己可怜兮兮的本命灵剑,鉴于本命灵剑被雷劈后成了根黑乎乎的烧火棍,他看着眼烦,已经被扔到床底下了。 “你想出去,我不拦着,但你只能带一把剑,就是你的本命灵剑。”萧鸣泓坚持道。 这个计策颇妙,怕叶诀嫌弃本命灵剑山,换着法子逼他用。 “我不带。”叶诀难得的语气强硬。 萧鸣泓倒也不怕:“那你就在山上好好呆着吧。”而后挂断了传音玉符。 “萧鸣泓你……”叶诀看着玉符褪去的光芒,气得直磨牙。 他不是不理解自家师兄,本命灵剑唯有一把,与神识相连,不仅施法时人剑合一,关键时刻还能护住一命。萧鸣泓的坚持不无道理,可一想到自己出手时,黑了吧唧的棍子…… 叶诀从床底下掏出了灵剑,一言难尽用手指搓了搓黑炭,满脸的嫌弃。 难道将来云游时亮出武器,旁人的武器金光闪闪,唯有自己黑黢黢的,别人怕是要问:“仙君您的本命灵宝竟是根烧火棍么?真新奇!” “哇,仙君,你的烧火棍还会掉渣呢。” “……” 叶诀不敢往下想,额头一跳一跳的疼,但转念看了门外跪着的少年,自己若不再离开,怕是要被这只狼崽子拆吃入腹。 “要不……擦一擦,起码擦干净点。”他手指轻抚剑柄,自我安慰,同时降低了对本命灵剑的要求:“只要稍稍干净一点,能带出去就行了。” 嗯,就这么做。 * 清晨时分,寂静的小路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了一众飞鸟。 祁泊枫衣衫整齐,身负长剑,一步步踩着山路,走到竹林雅居,他的院落在竹林雅居的后方,院落干净雅致,但离平日练剑的主院还有一段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