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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凤梧点点头,明白了此时的局面,不过他也有些迟疑,如果他们另外找人的话,岂不是可能会将另外一人推入火坑? 而这个时候,城门外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纠纷,而季凤梧和茸君还未走远,正好回头望去。 只见那城门外似乎有两队人在拉扯,苦主一方衣衫褴褛、人人带伤,而另一方则是一个修士,此刻却捂住脑袋,似乎是羞于见人,一心想要往城里冲。 那修士似乎在蛇兵那里有些面子,又或者是塞了什么贿赂,最后竟然率先进了城,而苦主一方则被拦了下来,而那修士在进城后方才放下了衣袖,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那修士精神颓丧、蓬头垢面,浑身带着各种淤伤血痕,正是在同季凤梧他们一起守卫营地之时,率先逃走的赵利! 季凤梧惊讶的模样落在茸君的眼里,立刻让他起了兴趣,连忙询问这人是谁,而季凤梧则一五一十的将对方所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赵利这收人钱财却临阵脱逃的事情,放在哪里都是会被人指着鼻子辱骂的事情,若是苦主死在兽潮之中他或许还能隐瞒,但因为季凤梧的舍身相救,商队竟然也逃了出来,这就有些尴尬了。 而茸君想了想,随即合掌道:“这不正是我们急需的通报志士吗?” “他这临阵脱逃之举,放在咱们梦里那个世界,后果完全可以称得上社会性死亡……但他如果不是为了逃走,而是想要将暗灾兽潮的消息传出去,让七绝城可以有个准备,是不是就能说的过去,重获新生了?” 季凤梧想了想,立刻明白了茸君的主意,连忙笑道:“确实如此,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 少顷,赵利走在小巷之中,心里又是后怕、又是懊悔。 赵利没想到这一次普普通通的押镖,竟然会遇上兽潮,而且还是那种源源不断、让人绝望的恐怖兽潮。他作为林八子所请的两位供奉之一,名义上是要与商队共存亡,然而蝼蚁尚且偷生,所以他很识时务的逃走了。 他这一逃,可保住了性命,但在整个七绝城和金华城,乃至于西极三十六剑城,他的名声可就臭大街了,以后别说有人来求他做供奉,便是林家不派人追杀他,他就已经千恩万谢了。 “怎么你们就不肯去死呢……”赵利跌跌撞撞的走着,一边走着一边嘟囔,“那么厉害的兽潮,竟然还能跑出这么多人来,那我当初要是留下,岂不是也能活下来?” 赵利长叹一声,他本是一个商人,以‘金钱人气煞’入道,性格里总少了那么一点勇猛精进、舍身忘死的意志。 如今一步错、步步错,他的名声彻底完蛋了。 这下真可就完蛋了!” “那可不一定。”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赵利耳边响起。 他惊讶的抬起头,发现眼前竟然是商队口中那个‘断后’的季仙师,整个人大惊失色,直接跌倒在地上,四肢挥舞着往后蠕动。 “你,你别过来……我可仁至义尽了,你便是要报仇也别找我。” “你把眼睛睁大一些,我可是个大活人!”季凤梧面色微沉,没想到在濯哥面前出这么大个糗,“你想要挽回你的名声么?” “想!我想!我真不是故意要跑的。”赵利求饶道:“那个情况,是个人都会跑的嘛。” 季凤梧和茸君听了他的话,彼此对视一眼,那可不一定啊。 “你若想要挽回名声,那便这么做……”季凤梧将刚编好的话术交给赵利,随后又抛给他一张紫金令牌,这是西极三十六城弟子的身份令牌,能够证明他们的身份,以及保命。 不过季凤梧顾忌他的前科,没有将令牌给他,而是从中分出一道影子,落在对方的手背之上。 “……如此一来,你至少在名义上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而是舍身取义的贤人了,你愿意么?” 赵利听完季凤梧的计划,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毕竟这真的就是他的最后一条路了。 赵利接下任务,拜别季凤梧和茸君二人,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谁也看不见的地方,一朵血莲花骤然间浮现在空中,随后没入了他的手背之中。 赵利离开之后,两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论七绝城人信是不信,反正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如此一来,有人投石问路,就不用咱们冒险了。”茸君笑了笑,继续牵住季凤梧的手:“你不是觉得我衣衫不整么?不如陪我去逛逛这七绝城的市场?” “陪我买一些衣服?” 说起这一茬,两人都是会心一笑,季凤梧可还记得他和濯哥一起去坊市,两人就是去为他挑选衣服的。 当时他们还跟那老板定了一年四季二十四时,每个节气都要有新衣穿,可惜衣服还未做到一半青柳城就乱起来了,以至于鹿濯白丢了订金。 如今风水轮流转,倒让两人真的有一种,他们一起过了许多的模样…… 两人一起到了这七绝城的坊市,其中最大的一件成衣店名为‘锦绣阁’,其中不拘男女老少、春装秋装,各种款式尺码那是应有尽有,而季凤梧和茸君都是不吝于钱财的人,自然是各种衣服都要试上几套。 道袍、文士装、儒生袍、武修短打、礼袍冕服、异域胡服……茸君身材修长匀称,带着一种美好的少年感,乃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不拘穿上哪一件都自有一种陌上少年的气质,看的季凤梧是眼花缭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