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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长孙举家路 第42节

    快步上前,拥抱了还有点羞涩的冯程远,这几年没见,他们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人,现在才开始进入变声期。

    “哈哈哈,你这嗓子,跟一百只鸭子一样。”韩放毫不留情的嘲笑着自己的表哥。

    五人好像又回到了在昆山县读书时的样子,就在码头边打闹了一番,直到李均竹想起了还立在一旁的庚泽。

    看李均竹看向他,庚泽微微一笑,朝李均竹拱了拱手,“我就等着跟均竹兄告辞呢。”

    “我家人已在那边等我良久了,我就先行一步,他日有缘再见。”

    说完,也没与其他几人告辞,迈着沉稳的步伐,不急不缓的朝着远处停着的一辆马车走去。

    马车旁恭敬的站着几个随从打扮的人,等庚泽跨步上了马车,立马就吆喝了马车调头离开了。

    这时李均竹才注意到,这庚泽身边的小厮和随从才开始往后面的马车上装着行礼。

    真急啊。

    “这人,好歹一起在船上打了几天的牌,下了船就只认均竹一人了。”韩放不满的嘟囔,这人变脸也太快了。

    “好了好了,咱们快走吧,挡在这妨碍人算怎么回事。”还是冯程远提醒了几人。

    “均竹,你老师的信里安排了你的住处了没,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周家的别院住吧。”周烨百没看见接李均竹的人,干脆提议道。

    “这你们可放心了,傅院长还会落了他唯一的学生?”苗方挤眉弄眼的指着街边停着的一辆青棚马车。

    “世子,咱们的马车堵了路了。”陈家的小厮额头都快急出汗了,远处,陈家的马夫正在跟后面的马车陪着罪

    “哈哈,那好,咱们今日先各回各家,等都安顿好了,咱们再详细聊聊。”周烨百豪迈一笑,甩了甩背上的包袱。

    “好,安顿好了,咱们好好喝顿酒。”

    处于变声期的冯程远在家里也很少开口,只有在面对这几人时才放心大胆的亮出自己的公鸭嗓。

    几人就在码头上匆匆分开。

    苗方看了看李均竹身后跟着的三人:“傅院长说一点不用担心你的安危,我现在才算是理解了。”

    没回答苗方的问题,刚撩了帘子准备登上马车,马车里正毫无形象歪躺着一个人,差点让李均竹一滑往前扑了上去。

    “怎么,见到为师就行了个如此大礼。”玩笑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傅长卿懒懒的抬了抬手。

    哭笑不得的李均竹稳了稳心神,先向老师正儿八经的行了个礼,才爬上了马车。

    孙金柱跟着南北坐了后面的马车,所以等马车开始行动起来,这车厢里就只有了师徒二人和苗方。

    “不负老师所望,均竹顺利的考上了举人。”

    “早收到传报了,真给为师丢脸,竟只考了个亚元。”不屑的撇了眼李均竹,傅长卿按了按额角。

    无话可说的李均竹,只能无语的看着才见面就对他毒舌的老师。

    噗嗤,一直看着热闹的苗方忍不住笑了出声;“没想到均竹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暗暗白了眼幸灾乐祸的苗方,李均竹又重整旗鼓的问道;“老师,现在我们是去何处。”

    “目的地都没问,你就上了车,现在才来问,不觉得迟了吗。”这马车是府里安排的,一点都不舒服,傅长卿调整着身下的软垫。

    再次被堵到无话可说的李均竹只能紧紧闭着嘴,投降的目光看着傅长卿不停扭动。

    “哈哈哈。”苗方终于放声大笑。

    “到我傅府去,你还能去哪?”逗弄够了李均竹,傅长卿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住老师府上,这可万万不可,我只是老师的学生,住傅府多有不便。”李均竹连忙推脱。

    “我可不是昆山县的何夫子,住我家谁敢给你脸色。”傅长卿一看李均竹的神情就知晓这小子在想什么。

    无非是当时何道远的狗眼看人低,伤了他的自尊心,人不大,脸怪大的。

    没想到老师连何夫子宅子的事都知晓,大吃一惊的李均竹是真没想到老师会安排自己的住在傅府。

    看到一脸看热闹的苗方,李均竹忙问苗方住在哪。

    “磨砺院。”傅长卿代替了苗方的回话,不耐的又换了个姿势:“怎么还变成了我求着你住了,爱住不住。”

    “那均竹以后可要享福了,能住那么好的宅子。”李均竹连忙狗腿的拍着马屁

    “哼”

    “若不是为了好辅导你后年的会考,我管你。”

    “学生惭愧,没有领略到老师的一番苦心,是均竹愚钝。”李均竹算是摸清楚傅长卿的性子了,得顺着来才行。

    “算你识相。”

    第58章 傅府

    师徒两先把苗方送到了磨砺院大门前,?李均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院子。

    “均竹,你安顿好了,记得来找我,?我给你看样好东西。”朝李均竹挥着手,苗方神秘的笑着。

    趁着和苗方告别,?李均竹扒在窗口,?伸长了脖子使劲的张望。

    “坐好,?像什么样子。”

    赶快把头从窗口转回来,盘腿坐直了身子,李均竹还挺失望的,?这院子说是谁家的宅子都行,?与他期待中的磨砺院相差甚远。

    “你读书时,?可听过人不可貌相。”傅长卿撇着李均竹。

    “读过,?说的是不可盲目通过外表来判断一人或一事。”以为老师是在考察自己的功课,?李均竹恭恭敬敬的回答。

    “哼”傅长卿捏起小桌上的一枚果子,?丢给李均竹。“知晓还犯这种错。”

    把果子送进嘴里,?酸的李均竹眯起了眼,他现在知晓老师说这句话的意思了。

    肯定是他刚才脸上不自觉带出的神色,被老师一眼看穿了。

    “嘿嘿,?我下次一定注意。”这美味的果子一定不能自己独享,李均竹殷勤的从盘子里捡了个最青的果子双手递上。

    看傅长卿面色如常的拿过果子,?李均竹期待的看着老师挤眉弄眼的样子。

    “大爷回来了,快喊人。”

    窗外响起惊慌失措的声音,傅长卿得意一笑,把果子丢进了盘子里:“真不巧,为师没法享受学生的孝敬了。”

    马夫撩开车帘,傅长卿迈开长腿轻松跳下了车,?连门口赶来的小厮伸手搀扶都置之不理了。

    李均竹也随后跟着下了车,门口一老者领着一大群人正浩浩荡荡的从门口迎来。

    “大爷,您可终于回来了,老夫人不知都念了您多少道了。”招了招手,后面跟来的小厮四散开,麻利的卸行礼去了。

    “朱伯,这是我学生,传信让你准备的院子可准备好了?”抄着手,傅长卿跨进了大门。

    见老师点到了自己的名字,李均竹连忙上前行礼:“朱伯,我叫李均竹,您叫我均竹就行。”

    “诶哟哟。”听到大爷的学生让他叫均竹,那可是大爷叫的,朱管家连连摆手:“李公子,那可使不得,您可是大爷正儿八经的学生。?”

    淡然一笑,李均竹就不再纠正朱管家的称呼了。

    跟着老师和朱管家垮进院子,李均竹几乎是眼花缭乱的一路瞧着稀奇。

    她感觉这傅府大的都有些夸张了,入门就是曲曲折折的游廊,三间垂花门楼就让他叹为观止了。

    何况这还只是前院,随着一路的白石板路,经过了只是装点前院就已经花团锦簇的前厅,才到了一处厅堂。

    李均竹这一世就生活在农家,根本分不清这些厅都是干嘛用的,他只看见厅上的黄花梨木椅子上坐着个老妇人。

    看见傅长卿走进了院子,激动的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只是眼泪汪汪的拉着他的手不动了。

    第一次看见老师也流露出无奈的神色,李均竹想起了也爱掉眼泪的娘和奶奶。

    “母亲,您可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还说,你这一走就是好几年,这回了都城半年了也不回家。”周氏软绵绵的拍了拍傅长卿。

    “我这回回来,这几年都不走了,您看我不是还带着学生一起回来住了吗。”傅长卿朝李均竹摆了摆手,让他上前。

    “丞相夫人,均竹给您见礼了。”等傅长卿扶着周氏坐回了椅子上,李均竹正式拜礼。

    “乖孩子,叫我一声祖母就行了,叫什么夫人。”左手拉着傅长卿不放,右手又拉过了李均竹到跟前。

    为难的李均竹看着傅长卿,这这于理不合啊。

    “让你叫祖母你就叫,白白多了个祖母你还不愿意了。”这小子,自尊心总是在没用的时候冒出来。

    放开傅长卿的手,周氏抿着嘴,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这小子,嘴巴还是惹人厌的很。”

    说完才慈祥的拍着李均竹的手背;“你是子良的学生也算是半子,叫我一声周祖母也是当得的。”

    “周祖母。”从善如流的叫了声祖母,李均竹觉得自己再犟可能明日起就有做不完的功课等着他了。

    “好,好,好孩子。”从脖子上取了块玉坠,周氏还带着温度的玉坠塞到李均竹的手里。

    “这是周祖母给你的见面礼,这可是明德大师之物,可保你一世安康,”

    收到如此贵重之礼,才真是让李均竹手足无措的立在当然,双手捧着不知该如何还回去。

    还是傅长卿见李均竹为难的样子,历来知晓此子的心性,一把从李均竹手里把玉坠夺了回来,

    “娘,这可是大师给您的玉坠,只能保佑您的,其他人带了没用。”说着又把玉坠套回了周氏的颈上。

    松了一大口气,李均竹才笑盈盈的说道:“老师说的对,这佛法里也讲究有缘之人,只是您的缘,只有您能受呢。”

    好笑的看着李均竹,傅长卿似笑非笑的对着周氏说:“娘,你还不如给这孩子银票呢,他最喜欢银子了。”

    呵呵,呵呵,李均竹尴尬的挠了挠脸庞,恨不得找个蚂蚁洞钻进去,没想到竟给老师留下这么个映象。

    “你这混小子,竟说胡话。”看李均竹练都涨红了,周氏才笑着喊来管家。

    “朱管家,你快把均竹带到院里休息,孩子一路辛苦了。”

    “现在也没准备啥好东西,一会祖母让人送到你院子里,你先好好休息”看着李均竹乖巧的跟着朱管家踏出了花厅,周氏才收回眼光,打量着傅长卿。

    “娘,你这么瞧着我甚。”挪着身子坐到了下方的椅子上,傅长卿又立刻歪了身子。

    早习惯了长子老是坐不直的身子,周氏面色不改的问道:“你是作何打算的,真不准备成家了?”

    忍着心里翻腾的情绪,傅长卿觉得嘴里都泛起了苦味,“娘,你知晓的,我成亲不过是毁了另一个女子的一辈子。”

    周氏当然知道长子的意思,十七年前他跟随老院长前往边关,随他而去的还有他已经定亲的王老将军的小妹。

    这一去不仅老院长没能回来,连王成雅也永远留在了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