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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失血过多,先烈日暴晒,后暴雨打击,他躺在浴血古城,红芍宁愿死也要跟着许不寄,让他不甘瞑目。 但他已经进入弥留之际,意识模糊。 “沙……沙……沙……”有东西踩沙地的声音近到耳畔,薛玉无力动弹,他猜应该是蛇鼠嗅到rou的味道,要过来吃他了。 不过没关系,等他这具身体死后,魂灯一灭,药王宗的人一定会在七日内让他夺舍重生,因为药王宗需要他来制作药仆。 他也是无意间得到的药典,学会了制作药仆的术法,这法子无益于世人,所以并不知名,也就没有流传下来,只是在古书药典内有记载。 但是药仆无益于世人,却对药王宗有着极大的助益。 薛玉笃定,药王宗的人一定会救他,所以他心态很放松,只是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为什么那么怕死的夫人,在许不寄面前,无惧生死。 然而他猜错了…… 香红一脸麻木居高临下看着奄奄一息的薛玉,她的脖颈处有一块伤疤,那里原本被薛玉钉进去了一根毒针,但是被他的夫人红芍拿刀剔了出去,还给她吃了一粒解毒丸。 她成了哑巴,永远也没有机会对她的好meimei红芍说一句对不起了。 香红无声从怀里取出一张锁灵符,在薛玉无力挣扎而绝望的视线里,将薛玉的灵魄困在这浴血古城。 被锁灵符困住的人,灵魄不得离体,若过了七日弥留期,还不还阳,则魂飞魄散。 陶仙师说得对,她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自以为是害了meimei红芍,现在又自以为是要让薛玉魂飞魄散,给meimei报仇。 薛玉细长的双眼里,瞳孔在慢慢地扩散,将死之人,连恐惧都没有力气表现出来。 *** 当夜,渭州玄凤门,京州药王宗,一南一北皆举目夜观边墟之境的方向。 药王宗某一室内,属于薛玉的魂灯在微弱多时后,终于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守魂灯的药宗弟子连忙千里传音往上通报。 得到的指令是:“起阵吸魂,助他夺舍。” 然而八名药宗弟子用尽灵力,都得不到薛玉灵魄的回应…… *** 而远在玄凤门的俞元光,看着边墟之境的方向,脸上百年不变的慈祥微笑,自言自语了一番。 “竟躲进了边墟……” “不愧为凤氏血脉,短短三月,竟然已经神灵出窍。” 俞元光唤来亲传弟子姜玉红。 “你亲自去一趟边墟境,探探虚实,他没有凤氏内门心法,空有灵力没有武力术法,但你切记,轻易不要同他动手,他到底也算是元婴期修士,使用蛮力,也能打十个金丹。” 姜玉红闻言有些愕然,他自己苦修几十年也才突破至元婴,凤越则这才几个月……? “若有机会,先将那小炉鼎带回来,去吧。”俞元光转了转手上的乾坤戒。 不若就先将陶季安带回来,先取血燃灯。他不确定外甥修为精进神速是天赋,还是陶季安这个小炉鼎发挥了作用。 反正把他们二人分开,有益无害。 “是,弟子谨记。”姜玉红行礼后退,“弟子这便回去收拾,天一亮就出发。” “嗯。”俞元光摆了摆手,等人走了,自己打开密室,进去欣赏他准备了十多年的噬魂灯。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这盏灯就要点燃了。 空旷的密室内,除了黯淡无光的噬魂灯和俞元光,只有一句沉沉声音。 “言己吸天元气得道真,即朱雀神鸟为我先导。”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搞事情了 第25章 薛玉断了一条腿,没能从浴血古城出来。 陶季安和凤越则在第二天的时候,又进了古城,亲眼看见有蛇鼠啃食薛玉的躯体。 陶季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却听凤越则提出一句疑惑,“薛玉……薛文宇的灵魄被困在了此地。” “什么?”陶季安紧紧揪着凤越则的衣袖,生怕远处啃食薛玉的蛇鼠会发现他。 凤越则眯了眯眼,一边沉思一边继续说道:“看他的额头,有锁魄纹,灵魄被束缚在这里,将不能夺舍,若七日内不能挣脱,将魂飞魄散。” 陶季安听懂了,直接头皮发麻,怎么这事儿没完没了了?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香红不见了……” 确实,许不寄夫妇已然身死道消,除了香红,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会恨薛玉入骨。 凤越则点了点头,“应当还在边墟境。” “她害惨了红芍姑娘,绝不无辜……但是,被她伤害的两个人都死了,而且红芍还放了她……” 真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香红,更不知道要拿她如何。 陶季安不想再看这血腥的一幕,将额头抵在凤越则肩侧,胡乱蹭了蹭,小声请求,“走吧,凤越则。” 两人都没有打算管薛玉身后之事。 毕竟薛玉这人自私自利,他毁了红芍的一生,又间接害许不寄入魔屠戮人间。 万谷真人说许不寄败在了‘情’这个字上,或许如此吧,但许不寄好像,甘之如饴? *** 万谷真人用一日的时间,帮陶季安规划好种植沙棘的沙地之后,便带着许不寄和红芍的骨灰回了五谷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