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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不然同在临安,萧应苇早该去见宛凤才对。何必非要等到谢连州来,有了由头,才去见她呢? 谢连州对他道:“我现在不想见她,我是来见前辈你的。” 萧应苇怔住,抬头看他,见他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心中浮起的感觉,一时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总归到了最后,有种命该如此的感觉,轻声道:“也好。” 谢连州见他如此为情所苦,也有些好奇:“前辈便这么喜欢宛前辈吗?” 萧应苇看他年轻气盛,笑道:“喜欢天下第一美人,是什么稀奇的事吗?我们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喜欢她的人不知凡几,我又算第几位呢?” 惊鸿一瞥,便误终身。 这样的人不知几多,或许他已是这些不值一提的爱慕者中,最为了解宛凤的一个,还能有些底气说自己并不只是贪恋她容颜美丽。 谢连州神色平静,试图理解所谓美人的魅力,最后却也只能露出不甚明白的表情。 萧应苇见他如此,心情倒莫名好了些,又给他添了点酒,笑道:“怎么,难道你这小子还没开窍?” 谢连州道:“我确实不太懂,若只是喜欢皮囊,那同喜欢一个器物又有什么区别?” 萧应苇面色沉了沉,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道:“有人确实如此,喜欢一个美人就像喜欢一件死物,不允许她有自己的想法,只想要占有她。” “还有人像是欣赏古玩,不在乎她有什么想法,只要放在自己的宝库里,便是圆满。” 谢连州听着他意有所指的两段话,道:“前辈,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像是两个切实存在的人?” 萧应苇挑挑眉,又恢复从前潇洒轻松的模样,道:“怎么?你好奇我说的是谁?这两个人的名字可不是谁都能听的,一不小心可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里边有个人若还活着,说不定一刀便能要了你的性命,另一个人的名声好得不能再好,江湖里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片地,一个石子砸下去,便能砸到敬仰他的江湖人。” 谢连州将这话同宛凤的名字连在一起,面上的笑容也确实淡下一些,开口道:“你说的两个人,前者是谢狂衣,后者是舒望川?” 萧应苇放下酒坛,有些惊讶,尔后又反应过来:“我差点忘了,你师傅是宛珑,知道的东西不比我少。” 不,师娘很少同他说起过去,只有偶尔回想起来,一不小心透露出的零星半点。而剩下不知道能不能信的部分,便是谢狂衣发疯时念叨的那些。 宛珑知道疯了的谢狂衣一心想要谢连州代替他同舒望川再战一次,可她不想将过去的事情压在谢连州身上,只让谢连州跟他练功,同她一起哄骗着谢狂衣,以防他彻底走火入魔罢了。 第53章 婚约 谢连州知道,?凡事皆有八面,从每一面看去,都可能看见截然不同的“真相”。而他需要做的,?便是尽可能寻到不同面的诉说,拼凑出完整的过去。 可他到底是人,超脱不了先入为主的囹圄,?听见萧应苇所述,很难不微微皱眉:“谢狂衣也喜欢过宛凤?” 萧应苇注意到那个“过”字,?微微挑眉,带着嘲意道:“都说美人乡是英雄冢,任他刀剑霸道几分,说到底也不过一个男人,拜倒美人裙下,又有什么奇怪。” 他这嘲讽三分冲着谢狂衣,?七分冲着自己,?堪以指桑骂槐相比。 谢连州拧起眉头,?其实不解:“前辈后悔了?” 萧应苇端起酒坛大口饮下,酒液因他奔放倒法从坛中争先恐后流出,?顺着他的脖颈沾湿他的衣裳,让他一身酒气。 分明想了这些年,?可他仍然想得透,却参不破。萧应苇苦笑道:“并非后悔,?也并非觉得她不值得,只是恨自己太过无能,因一副皮囊赔了一生。” 他曾想过很多次,若那一日临安湖边,他救起的少女没有宛凤的容颜,?仍像宛凤一样同他嬉笑问好,他会怎样? 大抵他会同她笑笑,并不后悔救了这样一个可爱姑娘,但他会挥挥手,从旁走过,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会像个傻子一样,一言不发地跳入湖中,为她捞起那副长命锁。 于是他终于知道,如果没有那副容颜,他可能不会爱上宛凤,可在彻底爱上她以后,她的容颜早已不再重要,此刻便是宛凤年华逝去,容貌不再,他也无法再回头了。 他知道,美人是没有错的,不管他们肤浅亦或深刻,生就一副花容月貌并非他们的罪债,是沉迷皮囊的人自己的过错。 萧应苇一口气喝完了一坛酒,虽然酒液有大半落在他的衣裳上,而不在他的愁肠里,但仍足以使他微微醉去。 谢连州道:“前辈,我想听听当年的事,不管是同宛珑、宛凤有关,还是谢狂衣、舒望川一流。” 萧应苇半醉半醒,多少还能理解谢连州的话,下意识道:“你为什么要了解这个?” 谢连州道:“寻一个公平罢了。” “听不懂。” 萧应苇嘟哝两句,趴在了桌上。兴许是怎么想也想不到当年那段往事除却被说书人写成江湖八卦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作用,萧应苇到底是放心地回忆起来。 毕竟于他来说,能找个人分享那段时日,也是一种寻求解脱的方法。 萧应苇在临安碰到宛凤四人后,愣是待在宛凤身边不走了。宛凤大概对此习以为常,又因他为她捡回长命锁,常对他温言相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