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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想着,只要酒杯停不到自己跟前,他今晚就不用作诗,到时候他只要抱怨一下自己今晚运气差就好了,也不会丢脸。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才第二轮,酒杯顺着水流飘过来,就停在了自己面前。 萧恒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想着自己不去捞,酒杯就有可能顺着水流继续飘下去。 但七皇子萧启忍不住出了声:“五哥,到你了!” 九皇子萧历也早就看不惯萧恒这么磨磨唧唧的了,高声道:“你要是作不出诗来,就直接认输好了,别磨磨唧唧的,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萧恒气到两眼发红,只得伸手捞起酒中的杯子,将酒喝掉。 他这一轮,是以上轮四皇子所作的诗最后一个字,“花”字为开头,作一首新诗。 “花……花开花落,又一年……,春……春风吹来,人不知……,双鸟比翼头顶过,夜来停落……树为巢。” 萧恒结结巴巴了半天,终于作出了一首既不押韵也不对仗的四言诗。 其他人听完,都沉默了,只有九皇子萧历忽然起身哈哈大笑:“五哥你这是作的什么诗?七岁小孩都作不出你这种诗来!” 七皇子萧启闻言,也忍不住掩嘴笑着说了句:“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萧恒气得面红耳赤,但他也知道,自己今日这诗确实是拿不出手,只能咬着牙先坐下了。 第三轮,酒杯停在了萧历面前,萧历毕竟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沉不住气,立即猴急地捞起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起身以“巢”字开头作了一首诗。 其他人对他赞不绝口,萧历得意坐下了。 好几轮过去了,四皇子都轮到了两次,酒杯始终没有停在萧彻面前。 姜青宁忍不住有些着急起来,如果萧彻运气这么不好,一整晚都轮不到他,那也太可惜了。 “希望这次酒杯停在六殿下面前。”姜青宁小声祈祷。 萧彻始终都很平静,仿佛置身事外般安静坐着。 他本身对这次比赛的胜负欲不大,因为知道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得到永安帝的宠爱,但是想到有个人始终注视着自己,那个人想要永安帝身上的那块羊脂白玉。 萧彻想,他想要,自己便就去争取。 眼看都快要到结束的时辰了,姜青宁心里越发着急。 终于最后一轮,酒杯顺着水流飘下来,停在了萧彻面前。 姜青宁心里一阵欢心雀跃。 但其他人,除了九皇子萧历之外,却都是有些意外并且不屑的样子。 “那个病秧子能作出什么诗来?”有人小声嘲讽。 “怕是那杯酒喝下去,都得吐血召太医。” “他又聋又哑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萧历起身,狠狠瞪了那些人几眼,骄纵道:“你们都住嘴,我六哥的文采可比你们都厉害多了!” 其他人却仍还是要嘲讽,他们觉得萧彻这个病秧子甚至都不应该来参加比试,简直就是自找难堪,丢人现眼。 姜青宁真恨不得冲上去堵住那些人的嘴,也再一次庆幸萧彻听不见,不用听见这些难听的话。 他聚精会神看向萧彻,只见萧彻已经端起酒杯,痛快将酒喝了下去。 韩云快速跑上前去,给萧彻递上纸墨,然后自己躬身在地上,用自己的背给萧彻当书案。 只见萧彻唇角微勾,似乎完全都没有思索,提起笔便很快在纸上书写起来。 有人已经专注看着他那边,但也有人还在满脸不屑嘲讽着。 “他能写出什么诗?估计连五皇子都不如。” 五皇子萧恒听见这话,立即一脸厌恶地看向萧彻,他想着幸好还有萧彻这个野种在,有萧彻垫底,自己也就不会那么丢人了。 但当萧彻将诗写好,由韩云捧着给在场每一位参加比试的人看过之后,大家脸上先前的嘲讽不屑都不见了,变成了惊讶、难以预料、不敢置信,甚至都有些自惭形秽。 特别五皇子萧恒,看完后脸都绿了。 萧历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欣喜道:“我就知道,六哥的文采是最好的。” 姜青宁远远看着,只能听到他们说的话,但是却看不见萧彻具体写了首什么诗,他有些抓心挠肝地想看,但诗已经被捧着送去给永安帝看了。 永安帝看过之后,神色看不出来喜怒,他没有召见萧彻,也没有召见其他人。 萧彻回到了原位置上。宴会歌舞继续。 明眼人都知道,曲水流觞的第一名,必然是六皇子萧彻了,只是永安帝向来不喜他,所以这次的比试,大概率是作废了。 有人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也有人满眼惋惜地看向萧彻。 姜青宁心里也是很替萧彻愤愤不平,但他也只能安慰萧彻,写:“大家都知道你是第一,就足够了,奖赏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姜青宁将自己之前从永安帝那里获得的扇子送给萧彻,写:“我这把扇子送给你,希望你能开心点。” 萧彻心中觉得好笑,他其实一点都不难过,并且他也知道,永安帝今晚肯定还是会召见自己,只是那人好面子罢了,不肯在文武百官面前承认,自己最厌恶的皇子,反而得了第一。 但见姜青宁一脸替自己抱不平,怕自己伤心,又将他的扇子送给自己的样子,萧彻心中还是很感动,他接过扇子,装模作样地写:“有你宽慰,顿时心中好受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