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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宁点头,他正好奇这件事呢。 冯鹰于是便主动告诉姜青宁:“我从小无父无母,街头流浪,五岁便被人抓去培养成杀手,每天过着杀人嗜血的生活,十六岁我终于厌倦了这种生活,杀掉了那些曾培养我当杀手的人,离开那里,到了长安,之后便遇到了燕盈。” 说到萧彻母妃,冯鹰的神色顿时都温柔了些,他道:“是她感化了我,让我第一次有了正常人的感情,她带我回燕府,说要我保护她,我于是成了她的近身护卫,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我喜欢她,但从未坦露,我深知自己配不上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永远留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后来,她要入宫为妃,我想随她一起入宫,可她忽然对我十分生气,说我会阻碍她的荣华富贵,将我赶出燕府,我心灰意冷,便离开长安,去了边塞。” “之后,就是你听闻燕妃被赐死,赶回长安,守在她唯一留下的孩子身边。”姜青宁替他将后面的话说完。 冯鹰点头,脸上有着嗜杀之色,“若不是顾忌六殿下年幼,我早该杀了那狗皇帝。” 姜青宁相信,以冯鹰的身手,他要进宫刺杀永安帝确实很容易,前段日子,给永安帝下药,使他产生幻觉,还有在他床榻边放置燕妃的物件,天亮之前,又取走物件,这些都是冯鹰去做的,也只有他能做到。 永安帝在世,萧彻无论如何也是个皇子,杀了永安帝,萧彻的处境只会比现在还惨,所以他才忍着这些年一直没动手。 清楚了解这些之后,姜青宁此时对冯鹰有了些敬佩。但还是问他 道:“你有没有想过,燕妃当年为何不让你随她进宫?” 冯鹰皱眉,许是当年燕妃冷冰冰赶走他的言语,始终让他难以释怀。 姜青宁点拨道:“那是因为她不想让你成为太监。” 冯鹰猛然神色僵硬。 姜青宁道:“她也是为了你好。” 看着冯鹰的脸色一会是开心一会又是痛苦,最后几乎是癫狂的状态,忽然大笑了几声:“这么说,她当年并不是真的讨厌我,她只是为我好……可我却辜负她,没有保护好她,是我的错!” 姜青宁在一边看着摇摇头,心道爱情果然是可怕的,能让人发疯又变傻。 他这一辈子,都必定不会去沾染这个东西。 又几日过去,永安帝那边终于要沉不住气,派了他身边的太监来福公公过来瞧瞧萧彻。 虽然不是永安帝亲自来,但姜青宁知道,永安帝马上就会亲自来了。 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萧彻,姜青宁握住了他手:“置之死地而后生,殿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各自得偿所愿了!” 第25章 来福公公来看过萧彻之后,回去如实将萧彻的情况告诉永安帝:“六殿下确实病得很重,若再耽误几天,怕就要熬不过去了。” 永安帝的神色变冷,思虑许久,他威严道:“去将给六皇子看病的大夫找来,孤要亲自问问。” “唯。”来福立即出去,派人去将给六殿下治病的大夫找来。 好在姜青宁这边也早有准备,那个大夫是冯鹰安排的,叫苏永思,也是萧彻外家的旧属,可以信任。 萧彻的病如今也是真的严重,这点哪怕永安帝派宫里的御医来也瞧不出漏洞。 果然,永安帝很快又派了很多御医来给萧彻瞧病,但他们也都束手无策,认为六皇子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只有永安帝召去的那个村野大夫苏永思,他不卑不亢说:“六殿下的病还可以治,但必须是最至亲人的血与六殿下的血融合在一起,作为药引,让六殿下服下才可。” 萧彻如今最至亲的也就是永安帝了,其他皇子虽然也算至亲,但毕竟不是同一生母。 永安帝气势摄人看着他,冰冷震慑道:“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些话若是假的,是要杀头的!” “草民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分欺瞒,可任凭陛下要杀要剐!”苏永思跪地道。 永安帝表情审视看着他,目光似把寒剑,过了许久,终于让苏永思退下了,又让那些他派去给萧彻瞧病的御医们都进宫来。 御医们各各心惊胆战,六殿下的病确实稀奇,是他们从未遇见过的,根本无从下手,只能从脉搏中听出来,六殿下确实是活不了多久了。 永安帝面色平静地听这些御医们讲完六皇子的情况,竟也没有发火,只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自古帝王心最是难以捉摸,御医们也分不清永安帝心中到底是如何对待六皇子的,是希望六皇子生,还是希望他死? 没人敢多加猜测什么,都如临大赦般迅速离去。 六皇子府中。 到了夜里,姜青宁摸着萧彻越来越冰凉的手指,他忽然都有些不坚定了,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真的是为萧彻好?他想放弃计划,想吩咐人喂六殿下解药。 因为他也怕,怕永安帝太过狠心,根本不会理会萧彻的生死,更怕萧彻熬不过去。 幸好,在最后关头,姜青宁决定放弃的前一刻,终于听到人来禀报,说陛下来了。 姜青宁浑身一颤,慌忙起身。 在永安帝进来之后,姜青宁一脸凝重跪在地上,此时也完全不用他去假装,而是他真的在担心萧彻,颤声道:“参见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