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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辰说到这儿,情绪十分激动,眼眶都有些泛红:“当初你刚刚登基之时,根基还不稳,我用的手段是酷烈了一些,但是若非如此,又怎么能震得住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可是陛下你这些年来毫无长进,遇事仍然唯唯诺诺,又对我百般猜忌,现如今,还要给我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我在这里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凉国,问心无愧。” 秋辰所说的这番话,丝毫不顾及君臣之礼,字字句句都戳中凉墨的痛处,凉墨闻言登时勃然大怒,气得脸色煞白,直接抓起桌上的砚台,朝秋辰扔来,厉声道:“住口!” 砚台没有击中秋辰,堪堪落在秋辰的脚边,可是里面的墨汁却溅了他满身,将他的一身衣裳染得触目惊心。 凉墨恨恨地盯着秋辰,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不敢动那个雍国的渣子?” 秋辰愣愣地看向手上的墨点,盯了半晌,最后居然低声笑了起来。 他抬起头来,注视着凉墨许久,眼神中满是压迫,过了片刻逼得凉墨的目光都有些躲闪,他才缓缓开口道:“不,陛下,您自然敢。” “只是,您自己的身子,以后可得多保重了。” 凉墨闻言一僵,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秋辰满身墨汁,连脸上都有着墨点,可是他却毫不在意,抱起手臂,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陛下可还记得,七年前,您还未曾参与夺嫡之时,被七皇子下了毒,昏迷了三个月?” 他未等凉墨应他,便继续道:“三个月后您醒来,便发觉身上大好,我也和您说已经无碍。可是,陛下可知,对方给您下的,其实是夺魄散?”他说到这儿,笑意愈浓:“夺魄散一经服下,毒素立刻便会扩散到人的四肢百骸,服用任何药物都无法清除。因此,我当时为了救您,用了点儿特殊的办法。” “我在你身体里下了蛊,利用蛊虫,吸食了你体内夺魄散的毒。所以,这便是你中了这天下第一毒,却为何能只昏迷三个月便醒来,还毫发无损的原因。” 凉墨闻言,登时恼羞成怒,还感到恐惧至极,失声道:“你敢给我下蛊?” 秋辰笑了笑:“当时陛下还小,我怕吓着您,便没告诉您。可是现如今,陛下羽翼渐丰,想来什么也不怕,我不妨告知于你……” 凉墨得知自己中了蛊,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耳旁轰鸣作响,他不等秋辰说完,便厉声叫道:“来人!” 顷刻之间,殿上便涌上一众御前侍卫。 “将他给我拿下!按谋逆之罪关押,择日处决!” 一众人拔出剑来,用剑身压着秋辰的肩膀,强迫他跪在了地上。 秋辰对凉墨的命令却置若罔闻,他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十分戏谑地望着对方,轻慢道:“慌什么?陛下,臣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事关陛下性命,我自然是得慢慢说。” 凉墨闻言,愣了一愣,最后还是微微抬手示意,让那些侍卫不要动手。 秋辰跪在地上,自下而上地看着凉墨,眼里满是癫狂,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蛊能下毒,亦能驱毒。下在你身上的蛊,原本只为了清除你身上的毒素,医治你的病。而现如今,秋辰说到这儿,故意露出了一个十分遗憾的笑容:“那这个蛊究竟有没有害,会不会有害,还真不好说。” 凉墨听到这儿,手已经仅仅握成了拳,脸上青筋直爆:“你,你敢威胁我?” 秋辰微微笑了一下,没应他,只是道:“兴许是我太天才,用蛊救人的,放眼整个凉国,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所以,陛下若想解此蛊,也得找我。”秋辰说到这儿,笑意越浓:“毕竟,陛下体内的蛊,还有数万将士身上的蛊,都只听我一人cao控。” 凉墨整个人已经气得有些发抖,他伸手扶了桌子一把,定了定神,过了半晌,沉声道:“你……你想要如何?” 秋辰瞪着凉墨道:“把你的人撤了。放我回府。”他顿了一顿,又道:“我的府里都是重要的蛊,眼下无人看管,相信你也不希望出什么差错。” 凉墨沉默半晌,最后道:“放你走,可以,但是,你必须先把我身上的蛊解开,否则,你休想离开王宫半步。” 秋辰转了一转眼珠,道:“可以,只不过,你身上的这个蛊极为复杂,解蛊所需的东西也都在我的府上,制作解药需要十日。” 凉墨又盯了他片刻,最后只能心有不甘地摆了摆手,让那些侍卫尽数撤去了。他望着秋辰咬牙切齿道:“玄巫,你最好是不要骗我。否则,你知道你的下场。” 殿门缓缓地打开了,秋辰微微勾了勾嘴角,转过身去,背对着凉墨,轻轻扔下一句话,便快步走出了殿内。 “我不是什么玄巫。我有名字,我叫秋辰。” …… 秋辰一路快步走到宫门口,生怕凉墨突然又改了主意。他心知凉墨生性多疑,定会在暗中派遣许多探子跟着他,绝不会这么轻易便放过自己。 凉墨身上的蛊其实很好解,根本不需要解药,秋辰方才只不过是在扯谎,以便给自己拖延时间。下在凉墨身上的蛊,本身是无害的,这些年来凉墨的身体弱,本就落下了病根,这些蛊虫对于根治他的病,其实大有益处。 秋辰当初为了医治凉墨的病,费劲了心思,身体都熬坏了几回,才想出了这个法子。凉墨曾是他的救命恩人,秋辰对他感激不尽,替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可是现如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