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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考试有点累。” 周鸣庚放下行李箱去洗手间,挤了一块热毛巾递给路采,路采把毛巾拍在了脸上。 “考试累?你知不知道自己就差脑门上写一行字。” “什么?” 周鸣庚道:“刚被坏男人伤害。” 路采:“……” 他尽管脱离了幼稚的范畴,可在周鸣庚面前尚且青涩,心情一有风吹草动,即便想要掩饰,也会被很轻易看穿。 恋爱中的少年少女遇到打击时,流露出来的失落特别明显,路采愁眉苦脸,哼哼着没否认。 周鸣庚道:“怎么着,热恋期过了,他背着你有人了?你和我说,我帮你揍他去。” 路采有气无力道:“不是!你干嘛啊,怎么像在诅咒我们!” “没有诅咒你们啊,哎,不合适的人不需要拆,过一阵就自己散了。” 路采:“……” 之前光顾着生气,他都没察觉到饿,现在缓过劲来,胃里一抽一抽地犯疼。 他抬手捂住了胃,没什么精神地道:“我想吃面。” “什么面?” 路采想了想:“番茄的,汤汁浓一点,面条软一点。” 不比路采的失魂落魄,发现弟弟和萧远叙有了矛盾,周鸣庚其实暗自幸灾乐祸,恨不得出门点鞭炮。 他性格大大咧咧,这种脾气的优点是直率爽朗,同时也存在着劣势,自身不是感官敏锐的那类人。 他察觉到路采状态不对劲,却没掌握好界限,趁着人家在吃面,当哥哥的说个不停。 “你随便想想,你和萧远叙能有什么好结果?一个这么单纯,一个堪比修炼千年的老狐狸。你是义无反顾了,他可以见好就收。” 路采味同嚼蜡地吃荷包蛋,默默瞪了眼周鸣庚,再低头看面汤。 “你说你怎么拿捏得住他?前些天我做梦,梦里你身边换了个人,我醒来还在笑,笑着笑着又哭了……你值得配个更好的。” “吵架可是件大事,你要审视一下你俩的关系。” 周鸣庚替路采怒斥萧远叙,顺带包含了私心,暗戳戳地挑拨离间。 一通碎碎念完,却见路采撂下筷子不继续吃了。 “你不是正饿着么,这面也没烧多啊?”他奇怪。 路采道:“你别说了。” 周鸣庚道:“那、那你想听我说什么?你指挥啊,我是想给你解气来着。” 然而他想错了,路采听了一点都不解气。 路采一声不吭地把碗放回屋子里,垂着脑袋回卧室了。 手机里有萧远叙的未读消息,他故意不去看,过了半分钟没能忍住,屏息凝神地打开了它。 萧远叙发来了一个表情包,是圆乎乎的小狐狸,躲在箱子里露出一双眼睛。 路采撇了撇嘴,挑了张用棒槌打地鼠的动图。 萧远叙被狠狠地锤了,却没有反击,转而发来一颗红色爱心。 两个人像在打哑语,路采发去一个“拜拜”的手势,结束了这场互相试探的对话。 退出和萧远叙的聊天框,二手交易平台跳出了弹窗。 有人声称自己要搬家,收拾起来有诸多不方便,打算把萧远叙的周边全部卖掉。 [好久前买的了,保存得不是太好,你要的话可以便宜点卖你。]这人发来。 她怕路采不要,问:[亲亲,你还喜欢吗?] 可是这位亲亲还在伤心,不想回答这类问题。 十分钟后,这人再问:[你不要的话,我卖给别人咯?]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她刷新了下页面,被回复:[要的。] · 寒假第二天,路采肿着眼睛坐上保姆车,勤劳的小明星上岗跑行程。 他跟着剧组主创们忙里忙外,又拍了一套杂志封面,眨眼便是一个星期过去。 回京市的时候,街道布置已经和走前不太一样,路上挂起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和平安结。 路采约了叶灯吃饭,两个人在叶家煮小火锅。 叶灯问:“你怎么心情不好?” 路采坦白道:“被萧远叙惹生气了。” 叶灯道:“唔,有争执是很正常的事情,磨合的时候可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是吗?我哥说这是件大事。” “你听他随口瞎讲,我以前和他三小时吵一次。”叶灯耸了耸肩膀,“他只是想借机拆散你们俩吧。” 路采:“……” 他夹了一筷子肥牛,放在倒了麻酱的碗里,一时半会没往嘴里塞。 过了一小会,路采吃掉肥牛,和叶灯讲了闹脾气的来龙去脉。 在叶灯的观念里,这实在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两边都该放轻松一点。 不过横在小情侣中间,难以轻描淡写地略过。 以路采的说法是,自己心心念念这么久,被男朋友放了鸽子,对方真是个胆小鬼。 “他用那种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能逼他来我家吧!”路采委屈道,“搞得像是我家很恐怖。” 他不是不能理解萧远叙的犹豫,因为过往亲情的缺失,因为对这方面倍感棘手。 总的来说,就是怕把事情搞砸。 而路采认为,这没有搞砸与不搞砸,只有愿意做与不愿意做。 表现好坏不要紧,最后结果也不要紧,从曾经的阴影里迈出去才是最主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