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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一起跪在神前的几位丫鬟面上绽开笑颜,一个当即向供奉箱内投了一枚银子,其他几个皆庆贺道: “果真?” “太好了夫人!” 南桂城的石将军,虽有正房,却仅有一女,至今无子,只要生下孩子,她的地位就稳固了! 但还有一件事要弄清楚。 六夫人眼神示意丫鬟,方才向供奉箱投下一枚银子的丫鬟,提着钱袋,再次上前。 新投进供奉箱内的银子,比方才那枚更大。杨婆看都未看,指尖在清洗过擦拭神座手巾的水盆里轻轻一蘸,另一只手沾起从花篮里飘下的一片木槿花瓣。 她将水点在花瓣上,又将花瓣点在六夫人额头。 常人不可见的灵光蓬勃而出,这是巫祝在借用花瓣占卜。 花瓣借由水贴在六夫人额头,但很快脱离,飘落在地上。 杨婆看了看飘落在地的花瓣形状方向纹路,得出一个答案,笑容明朗,道: “恭喜,是一位明珠。” 掌上明珠,自是女儿,六夫人还有几个丫鬟的表情,顿时僵住。 她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忽有一人闯入殿中。 候在殿外的一些夫人,还有陪伴她们的丫鬟,只觉一阵风吹过,带来黄叶落到青石砖上。殿内几人则看到,一披着白斗篷,戴白羽银盔着银甲的神将,从风中跳出,手提包裹,落到殿内,出现在人前。 他见到杨婆,便一叉手行礼,道: “乘风太保,奉命前来,闲人退避。” 虽常来巫庙参拜,但六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神异之事。她咽下想说的话,慌张低下头,不敢看这位银甲神将,与自己的丫鬟交换眼神。 便是杨婆这位主祭,也怔了怔神,不明白这位云中君麾下的乘风太保,为何而来。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拜道:“将军稍等。” 然后杨婆唤来几个弟子,叫她们带六夫人和今日其他来参拜的人去偏殿稍候,又关上少司命娘娘殿的殿门。 如此这般后,杨婆才重新看向那位乘风太保。 她问:“恭迎将军,将军从何而来?来此所为何事?” 不是随便什么巫祝能做到通灵中请神上身,当一位巫祝请神上身时,他便是神明。 杨婆态度恭敬顺从,说话时深深弯下腰。 乘风太保一拱手,道: “小将来自三岛十洲,有一事请主祭帮忙。待会儿将有一位贵人前来,取这包裹,请主祭将包裹平安交予他。” 好像只是一件小事? 杨婆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双手,接过这个包裹。 她好似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将军放心,我会亲自看护这个包裹,敢问那贵人是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你见到便能明白是谁。”乘风太保得到过云中君的嘱咐,不欲泄露太多。 他对杨婆点点头,再次一拱手,道:“那么,告辞。” “将军等等!”杨婆忙喊。 她慢了一步,云中君及其麾下,都以神速著称,她才张开口,殿内另一人连影子都不在了。 杨婆:“……” 杨婆颤抖伸出手:“将军,我还有南桂城九千九生生怨母的消息,要报与三岛十洲知道啊!” *** 南桂城内,一处院子里。 有只鹓雏躁的面红耳赤。 李朝霜已经松开手,眼含笑意瞥着金翼少年收回手,手指时不时抽搐一下。 他等这只鸟儿情绪缓解好了,才问:“恩公,这是哪里?” “是我在南桂置下的院子,我飞到一半,发觉你患上瘴病②,就先带你在这里休整……” 金翼少年下意识回答,接着反应过来李朝霜在喊什么,结巴道:“恩恩恩恩公?!” 李朝霜本是要调笑他,闻言也是一愣。 瘴病? 哦,是常人翻越高山高原时,常患的那种病症? 按理说不该啊,他好歹也是山上长大。 李朝霜微微疑惑,接着意识到,他而今的身体,哪能和当年相比。 再看头疼与呼吸不畅缓解些许,的确是高山瘴病没错了。 李朝霜只能叹息,道:“麻烦你了。” 然后他看向左右。 这是处一进的院子,刚修好时应该不错,可惜现在有些破旧了。此刻他坐在木椅上,坐在院子中央,只能感觉到腐败和灰尘的气息满溢出来。 白墙黑瓦好像崭新,走到旁边就能看到起泡的石灰、霉斑,和墙角的苔藓。 金翼少年本来还在念叨恩公,看到李朝霜视线,跟着扫了一圈,顿时悲痛心情写在面上。 李朝霜一眼瞅得分明,先咽下因灰尘扬起导致的咳嗽,又吞下笑意,才道:“你是一人挣下的这座宅子?真厉害啊。” “没错!”小鸟儿焉下去的毛赫然又竖起来,叽叽喳喳道,“其实我本来可以买另一处更大的院子,但为了不引人注目,才选了这座小的。如果你想要更大的院子,我马上就去买!” 倒也不必。 等他死后,再见买下的院子,小鸟儿怕是会徒添伤感,或者想起他这骗子,心里生气。 李朝霜想劝小鸟儿,当然不可能说出这番实话。 他只道:“没错,去不周这一路,我们可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