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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什么呢? 就算丈夫常常寄信回来,待在前线,哪能说是平安? 她在搀扶中行了个万福,道:“多谢两位大人救妾与子两命!再麻烦您们真不好意思,但请两位送我们到天星城!外子定有重酬相报!” 其他女人立刻也道谢,并许下报恩的诺言,又提到她们在军营里的丈夫。 阿晕因为只从河里救起了一个人,十分愧疚,立刻道: “这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里需要什么重酬啊,你们……你们先上船?放心好了,以我的速度,很快就能到天星城的。” “等等。” 李朝霜道。 所有人都看向他,李朝霜对她们安抚地笑笑,问:“我知道这很唐突,但还是希望几位夫人回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对,就是那个yin祀邪神的男人死前发生的事。” 女人们对视一眼,但她们间能说出什么的人其实很少。 最后还是顾王氏再次上前万福,将她们关进船舱底部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土匪头子给自己全部手下下药,然后yin祀中向一个叫万万兵马大元帅的邪神献祭,并向这位邪神祈求当上十人长?” 阿晕露出怀疑自己的神色:“真的是我在山里待太久了吗?为什么和九千九生生怨母一样,这啥啥兵马大元帅,我从未听说过啊?” “我也没有,”李朝霜摸摸眼角,“不过,万万兵马大元帅这个名字,听着像是和九千九生生怨母一个模子做出来的。” 阿晕没听李朝霜说,九千九生生怨母可能是人造的邪神,因此没有多想。倒是女人们再次对视,另一个年长写的妇人道: “其实妾等也不曾听闻过这邪神……总归都不是九歌神下,听到都脏耳朵。” “确实不曾听过。” “闻所未闻也。” 其他女人也附和道。 这倒是和九千九生生怨母不太像了,那伪装成女人的邪神,大名可是从平民到权贵皆知。 李朝霜又问了几句,发现顾王氏面上已隐约有恍惚迹象,立刻停下,道:“好了,走吧,对了,这些土匪身边应该有些财物,小泉,你去打扫一下下看看。至于我们——” 当然是去渡口解船。 只穿了一件直身的女人们,脚上蹬着土匪的靴子,互相搀扶,一瘸一拐地上船。 她们还拿了土匪的长刀匕首,并不会用,只是拿来安心。 李朝霜递给她们一人一杯茶,阿晕拿起船桨一撑,船荡入河中,又沿着河道驶入湘江。 阿晕重新折了一只芦草,插在船尾,然后这只小船就像是狂风托着一样,飞速向下游驶去。 本来就是湘江边长大的女人们,很快看到了熟悉的景色。 她们心安些许,然后看到一艘大船,战船,一艘六帆方头战船,逆流而上。 船上旌旗阵阵,迎风招扬。都是红底黑字,写一个大大的“陳”。 顾王氏也是耕读人家的女儿,识得几个字,一见这面旌旗,就握紧了顾泉的手。 这是…… “陈家军!” 另有认字的女人喊出来。 一艘,又一艘,一艘连着一艘,十多艘战船,沿着湘江向上,路过他们。 每艘方头战船周围,跟随许多小船,船上皆站着穿直身,或穿曳撒,戴大帽的士兵。 “又要和哪边开战了吗?” 有谁小声叹息。 “那边,”阿晕说,“是往滔州吧。” 南桂城所在的滔州。 “石熊死掉的消息,就传出来了吗?” 阿晕问李朝霜。 楚州军队这么快行动,显然是听闻了滔州的动乱,打算趁虚而入。 而说滔州为何动乱,又和他们有关。 阿晕陷入沉默,李朝霜更是在看到这些沿江而上的战船是,就再没说过话。 小舟上的人各自陷入静默,直到一声呼喊打断。 “径郎?” 顾王氏瞪大眼睛望向远处一艘随战船的小舟,那上面站立数个士兵。 众人未有反应,但顾王氏向那边伸出手,声音下一刻更用力了。 “径郎!” 远处小舟上的士兵回过头来,于是其他顾家庄的女人也认出来了,那确实是顾二叔家的长子,字长径的顾途。 他也看到这边的顾王氏,还有一直朝他挥手的顾泉,但或许是军纪的原因,并没有远远用动作打招呼。 “小叔叔在这里……” “同乡一般都在同一个队伍里……” “他们从越州回来了?这是要去哪里?” 看到这一幕的女人们,似在交谈又似在自言自语,顾王氏找到她丈夫这件事,陡然给了她们信心。 什么空营,什么都死了,这样的话从她们心中一扫而空,她们的眼神重回光亮,视线从顾长径身上移开,打量周围每个士兵的脸和身形,试图寻找任何熟悉的地方。 阿晕也振奋起来,转头对李朝霜道: “那就是顾长径?看着也普普通通……咳咳,我是说,完全想象不出他曾做到过那样的事呢?去天星城是找不到他了,我们要直接调转船头追上去吗?” 小鸟儿再次暴露他并没有多少在人世中行走经验的事实。 大军行进,哪允许追逐。 同样没什么经验的李朝霜虽然懂的这点,却没指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