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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朵……”谢宁垂下眼一字一字低声重复着,半晌才抬起眸来看向乌兰朵,“你可认识一位叫做乌幽朵的姑娘,她也来自苗疆。” “……”只见乌兰朵瞳孔骤然放大,眼底隐有丝丝恨意闪过,“不认识。” 乌幽朵?莫非她就是谢宁口中最喜欢的人? “这舞是我最喜欢的人教的。”顾出尘忽的忆起昨夜篝火大会上谢宁对他说的话来,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怨气。 只见顾出尘倏地转了身,索性不再看谢宁,又找了个依窗的清净位子坐了下来,抬了抬嗓子,故作大声道:“秉言,阿氤,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谢宁一听见顾出尘的声音,便撇下乌兰朵笑嘻嘻的凑了过去,“阿尘,我也饿了。”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顾出尘懒得理他,看也没看一眼。 谢宁见顾出尘不睬他,不知又是哪里做错了,轻手轻脚的坐到顾出尘身旁,也不辩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乌兰朵忽的也闪到了众人跟前,嚷嚷道:“还有我,还有我。” 阿氤学着方才乌兰朵扮鬼脸的模样,做了个如出一辙的表情,嘟囔道:“你不刚刚才吃了一大桌嘛……” “哼。”只听乌兰朵娇哼一声,径直在阿氤身旁坐了下来,又吆喝道:“小二,把你们店里最贵的最好吃的统统端上来。” 见一众人都不说话,乌兰朵又道:“喏,姑奶奶我可都帮你们点好了,怎么样,贴心吧?” 闻秉言满脸黑线懒得接话,而顾出尘还在和谢宁较着一股蛮劲,阿氤则被乌兰朵挤得连连往旁边挪。 不消片刻,桌上便摆满了各色珍馐佳肴:水晶肘子,东坡酥rou,三丝鱼翅,酒酿桂圆…… 谢宁轻咳一声,开口道:“乌兰朵,你吃得了那么多吗?” 乌兰朵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不等他们动筷便立时大快朵颐起来,“谁让我要用精血养蛊呢,吃不了也得吃啊。” 闻秉言听到‘蛊’字,便瞬时两眼放光来了兴致,问道:“养蛊?你会蛊术?” “嗯。”乌兰朵点了点头,闻秉言又追问道:“那你可否知道一种叫做‘六翅金蚕’的蛊?” “六翅金蚕?”乌兰朵放下碗筷来,眼珠一转,笑道:“……当然知道了,我这次来中原就是为了它。” 闻秉言心下大喜,道:“真的吗,那何处才能寻得六翅金蚕?” 顾出尘一脸疑惑的看向闻秉言,问道:“秉言,你什么时候对蛊术这么感兴趣了?” 闻秉言朝顾出尘使了个眼色,悄声道:“师兄,我是为了你才问的。” “为了我?”闻秉言这话顾出尘就更是不解了,追问道:“我从没听过六翅金蚕蛊啊?” 闻秉言又凑近了些,耳语道:“师兄,你难道忘了你的心悸症了吗……” 闻秉言虽是与顾出尘窃窃私语,可这如何能逃得过谢宁的耳朵,两人的悄悄话全都被谢宁仔仔细细听了去,“什么心悸症?!”只见谢宁猛地拍案而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顾出尘见谢宁反应如此之大,不免有些诧异,半晌才道:“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打小就有的毛病……” 闻秉言皱了皱眉,道:“怎么不是大问题了?” “秉言,别说了。”顾出尘摇了摇头。 谢宁沉声道:“闻秉言,你继续说。” 闻秉言一愣,道:“师兄的心悸症每次发作起来都会疼得痛不欲生的,就连宗主都没有办法,师兄他自己……” “秉言!”顾出尘轻呵一声,示意闻秉言不要再往下说去。 听及此处,乌兰朵也好奇起来,问道:“嗯,那他这毛病跟六翅金蚕又有什么关系呢?” 闻秉言正色道:“数年前,我曾在宗门藏书里读到过,六翅金蚕能镇世间百痛,所以我想,即便是无法根治师兄的心悸,能镇一时之痛也是好的。” 只见谢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身侧暗暗攥成了拳头,拳头攥的紧了,发出阵阵“嘎嘣”声来,一双剑眉蹙的极深,嗓子也压的极低,“乌兰朵,你若知情,可否带我们去寻那六翅金蚕。” 乌兰朵歪了歪脑袋,绕着肩头的辫子,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谢宁一把便猛地抓过了乌兰朵绕着辫子的手。 顾出尘看着谢宁的举动心下是满腹的不解,他自己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事情,为何谢宁会这般焦急。 乌兰朵吃力地挣开手来,嗔道:“你干嘛啊,弄疼我了。” 谢宁长吁出一口气来,道:“对不住。”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乌兰朵撇了撇嘴,又道:“我呢,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身上带的盘缠也早就花的七七八八了,如果你肯做我的钱袋子,供我好吃好喝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帮你的。” “吃吃吃,比猪都能吃……”阿氤在一旁小声嘟囔了一句。 乌兰朵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阿氤的鼻子就骂道:“小兔崽子,你大点声,说谁是猪呢?” 阿氤昂了昂头,理直气壮道:“谁接话谁就是猪。” 谢宁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道:“好,我答应你。” 乌兰朵现下并没空理会谢宁,站起身来就要追打阿氤,阿氤见势迅速跑开,两个半大的小孩儿绕着桌子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旁的人看在眼里,指不定还是一副乐也融融的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