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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迪:“……” 希迪不说话了。 他明白布瑞斯的意思,而且如果布瑞斯说的是真的,那么亚里克斯就又有了一条外出学医的理由。 他家里穷,需要他去赚钱,而且……也需要有人来治疗他弟弟的病。 他们请不起医生。 布瑞斯还在耐心地给他拆解这事:“如果对方是成年人,那么他的家里人一般会去找病人用过的物品,放在他附近,等待他染上瘟疫。不过这种方法未必会成功,而且对于实施者本人来说也很危险,所以很少有人用。” “但如果对方是个几岁的孩子,那办法就多了。” 这样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对自己的家人拥有天然的信任。 他们甚至都不用让他真的患上瘟疫,只要找个办法,把他丢进等待焚烧的尸体堆里就行。 希迪:“这是真的吗?” 布瑞斯再次提醒他:“这只是我的猜测,但这种事在大陆上确实发生过。” 很病态,但不是个例。 希迪不掰他的手指了,转而把自己的指关节塞进嘴里啃。 ——那孩子在消失之前,脸上也出现了焦痕,那是无法磨灭的死前印记,他确实被火烧过。 灵魂会忠实地保留人死前最后一刻的状态,然后就再也不会变了。 约书亚是……至少在他被焚烧的时候,那孩子依然活着。 无论以哪种状态活着。 希迪:“亚里克斯的脸上也有烧伤。他也是被放弃的吗?” 可是不像,他们的父母就算再怎么无情,也不可能会杀掉自己所有的孩子。 再说亚里克斯那时已经是可以赚钱的年纪。 布瑞斯把希迪的手指扯出来,握在自己手里,摇头道:“他身上的伤痕集中在前面。” 头脸、胸膛、双臂。 腿上肯定不多,因为他的行走能力没问题。 这不像是无规律的伤痕,倒像是……他自己投进了火海。 “一个孩子,忽然发现自己被丢进了尸体堆里,周围是燃烧的烈火。”布瑞斯的声音里没有太多多余的情感,眼皮半敛着,目光收束,“他很害怕,带他来的家人不在身边,只能拼命地哭喊。” “可是为了防止被传染,焚烧尸体都在非常偏远的地方进行,人们放了火就走,也不会多逗留,没有人听得见他的声音。” “这只是假设。”他说,“他的哥哥是医生,听说家乡流行瘟疫,焦急地赶回来。如果他正好路过那片森林,听见了呼救声……” 希迪:“他想救弟弟。” 布瑞斯:“也许是,可惜他失败了。” 约书亚到底还是变成了亡灵,就连亚里克斯自己,都变得面目全非,甚至看不出人形。 他只能每天带着个疫医的面具,遮住那张可怕的脸。 希迪不说话了,抱住膝盖,蜷成一小团。 他非常不喜欢这个故事。 布瑞斯轻拍少年的后背哄他:“这是……” “假的。”希迪接话,“是没有证据的猜测,我知道。” 布瑞斯:“嗯。” 至于约书亚的愿望…… 他们都听见了,那孩子刚说过,‘想让大家都来陪他’。 约书亚是个死人,陪他干什么? 怎么才能永远地陪着一个死人? 希迪:“所以这场瘟疫也和他有关?” 第二场瘟疫没能被及时控制,杀死了城里一半的人。 布瑞斯:“虽然他自己似乎不记得了,但是铭刻在灵魂上的怨念强到一定程度,再加上圣器的催化,就可以做到。” 又说:“还有阴影。” 十年前的那场瘟疫是阴影造成的,死于瘟疫的人们几乎都与阴影相关,以他们的尸体做燃料炼出的灵魂,不管最后那孩子变成什么样,总也得受到些阴影的影响。 也不用太强,能让十年后瘟疫再次在这座城镇里传开就够了。 “他想有人陪,而阴影实现了他的愿望。” 城里死了那么多人,总有一两个能被束缚住的灵魂,能让约书亚在黑夜里不再那么寂寞。 阴影用最偏激的方式催化了他的愿望。 队伍后的幽灵手里没有圣器和蜡烛,那意味着他们无法主动寻找替身,约书亚在世上滞留多久,他们就要陪他多久。 他们是被约书亚的愿望困住的可悲灵魂,也许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当初决定舍弃家里最小的孩子,亲手将他推进火堆里的人。 “他得到了所有想得到的东西。”布瑞斯说,“现在他只想要自己的哥哥。” 不知道亚里克斯在那些夜晚里,有没有来过这个十字路口,有没有见过他可怜的小弟弟? 他接过烛台,是出于对弟弟的愧疚,还是想要解放那些可怜的灵魂? 他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故事的主角已经死去,他们永远也无法找亚里克斯求证答案,只知道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命运的安排。 亚里克斯没有遗愿,他被约书亚的愿望困在了原地,他永远也无法摆脱那只烛台,只能拿着燃烧的圣器,独自走在黑暗的死城里。 因为约书亚想让他得到幸福,想让他从此不受任何人间疾苦的困扰。 “当然。”布瑞斯最后总结道,“这些推断都没有事实根据,也无从考证,所以它们不一定是真的,您用不着太过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