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摊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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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温暖的港湾,只不过梁珂齐家的港湾和别人的有些不同。 这里面充斥着交流讨论,与父母普通朋友般交流着自己的想法规划,哪怕这些想法规划下一秒就会被现实打得烟飞云散。 回到家,周双双已经做好了饭菜,父母也回到了家。 通过在群里的交流,父母也想亲自听听兄弟俩的感受以及到底可行与否。 父母都已经吃过晚饭,所以就只有梁珂齐四人吃饭。 梁珂齐一边吃饭,一边说着今天的收货。 梁父神情之中带着极为明显的兴奋神色,马上就梁珂齐的规划展开理想状态的畅想: “那你们现在主要就是担心货源不稳定? 还有就是清理消毒比较慢,需要买一台烘干机? 其实我觉得货源不是问题,如果的真的有销路,可以价格高一些,直接去其他收旧衣服的门店挑选衣服来售卖。 烘干机等应该都是小问题,一般点的就几百块钱。 等到一段时间后可以直接开加工厂就行批量生产。” 梁父滔滔不绝的就这个项目展开畅想。 其实他的想法和梁珂齐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中途也有些许差异。 在梁珂齐才构思的规划中,开加工厂都是后一步的事,如果前期销量能走得快,那么下一步是先贷款买个车,然后兄弟俩每天出去摆摊卖,等到每天固定销量都能达到五百件左右,那个时候就可以谈加工厂的事情了。 如果按照现在的价格,每件十块钱,真的达到五百件的量,那利润就已经相当可观。 毕竟,这可是几乎无成本的买卖。 父子三人激烈的讨论着即将展开的项目,以及先做什么后做什么等,事无巨细的商讨。 这时,一直没说的母亲说道:“虽然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喜欢听,总说我反对你们。 不过,我觉得你们这些讨论都是多余的,先继续卖几天看看情况,说不定今天只是运气好而已!” 梁珂齐的母亲说完,几人不讨论了,这也是事实。 虽然母亲没什么文化,但是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不管是做生意还是为人处世,在她们那个圈子里的所有女人相比较起来,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不过也因为如此,母亲的性格也非常的强势,又加之其性格火爆,所以兄弟俩从小到大几乎都活在母亲的完全掌控之中。 只不过后来两人逐渐长大,性格也和自己母亲相差不大,几乎都是比较强势的个性。 因此,和母亲总是说着说着就会吵起来。 这方面,梁珂齐还好一点,能稍微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 可梁文却在母亲面前控制不住,总是三句话,母子俩就会争吵,然后冷嘲热讽起来。 这似乎已经成了母子俩的专属。就如同大伯和过世的奶奶一样,一辈子都在争吵,吵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反而是遇到什么大事情,又是母子俩最喜欢一起商讨,用周双双平时和梁文抱怨的话来说,她仿佛一个外人一样。 梁珂齐觉得母亲说的话也有道理,现在畅想未来还早了点,明天再去试试就知道效果好不好。 由于今天早上去乡镇赶集去得太晚没位置,所以吃过饭,就早早的回去洗漱睡觉。 次日,凌晨四点半就起床了,父亲也要赶早去学校,刚好顺路,就顺便送父亲去学校。 今天去的是一个二十多公里远的另外一个乡镇,刚好今天赶集。 到的地方却发现又来得太早了些,其他的摊贩几乎一个都没有到。 找了家卖油条豆浆的早餐店,兄弟二人吃了个早餐,又询问了一番卖油条的老大爷,知道了卖衣服的一般都是在哪条街摆摊,这才起身。 吃过早餐,兄弟俩都有一股入厕的冲动,由于对乡镇不熟,到处问人,终于在憋不住之际,在政府大楼的公厕解决了生理问题。 看了看天气预报,说是八点钟有雨,两人把车子停在看好的摊位点,等待着到底有没有下雨。 因为没有雨伞,如果突然下大雨,根本来不及收拾,所以只能先等一会儿。 就在这等待的功夫,其他卖水果卖零食卖各种各样东西的摊贩都已经开始摆放起来。 八点零五分,天依旧阴沉沉的,却始终没有下雨的意思,两人也把所有东西拿出来,开始把摊点摆起来,同时喇叭也开始吼着。 “衣服裤子童装大甩卖,九块九,通通九块九!” 相较于此刻还比较安静的街道,喇叭的声音瞬间就传遍了这条街道,吸引着自四处来到集市的人的目光。 只不过过来挑选观看的寥寥无几,有了昨天的经验,兄弟俩都不慌不忙,只是安静的等待着顾客上门。 毕竟价格这么低廉,衣服质量也很好,不存在卖不出去。 旁边是一家榨油坊,一些中老年人扛着自包包菜籽堆放在门店前,等待着榨油。 梁珂齐让哥哥梁文看着,自己则去其他摊点转转看看,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摊点仿佛和别人的不同。 一圈转悠下来,梁珂齐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 别人卖衣服的摊点,都是一整排摆放着,衣服裤子小孩的,中年的,老年的,男款的,女款的,应有尽有。 相较于别人卖衣服的摊点,自家的…… 打远看去,就一个简易的支架放在那儿,架子上用衣架挂着密密麻麻的衣服裤子,看不到衣服裤子款式,也看不到男女老少的分类。 旁边,一张桌子摆放着,放着袋子喇叭等,怎么看都有些晾衣服的感觉…… 显得太小家子气! 这会儿,正有几个老年人在观看着,却没有人上前挑选,也不知道是没看到喜欢的衣物还是根本就为了看一看。 渐渐地,其他摊贩的喇叭也吼起来,街道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喊卖声,瞬间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嘈杂地段。 这简易得有些可怜的摊点连最有吸引眼球的喇叭声都已经无法凸显,来往上下的人群连看都不再看一眼。 而且满大街的人群中,几乎都是老年人居多,年轻人少得可怜,即使有,也对这个摊点没有丝毫兴趣,偶尔有中年妇女驻足,翻一下衣服款式,然后就施施然离开。 就这样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梁文捂着肚子跑去上厕所了。 这时,榨油坊的老板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微笑,对梁珂齐说道:“刚刚忙,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在我门口摆摊,要交30块钱的摊位费。 你看……” 说着,就示意梁珂齐给钱。 梁珂齐愣了片刻,然后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问一下他,还要不要继续摆。” 那老板走开了,等梁文回来,梁珂齐说明情况,问他要不要继续摆下去。 摆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开张,这是二人没有预料到的,来的时候还在讨论着争取今天挣五百块钱,结果…… 梁文也有些犹豫,乡镇赶集虽然结束得早,却也要一点钟左右,现在才十点过就走似乎早了点,不走,又要交三十块钱摊位费,总觉得不划算。 “还是走吧,继续去昨天那儿摆摊!” 最终,梁文还是决定走。 梁珂齐把车开过来,兄弟二人把所有衣物打包装上车。 梁文上车启动汽车,梁珂齐正准备上车, 这时,那榨油坊的老板走过来,问道:“你们不摆啦?” “嗯,都没生意,不摆了!”梁珂齐客气的回应道。 “那你把摊位费给我吧!”那老板说道。 “嗯?”梁珂齐怀疑自己听错了,又强调一遍:“给你摊位费?” 那老板板着脸:“对啊,你们都摆这么久了,就算没有生意,可是摆摊了不是吗?” 梁珂齐一想也是这么个理,毕竟占了别人的位置,虽然没有直接在他的门店钱。毕竟是在他门店旁边,开张不开张是自己的事情,可摊位占着却是事实。 不过,肯定不会全部给的。 梁珂齐客气的说道:“你也看到的。我们都没开张,就给你十块可以吗?” 他心里想着给十块钱差不多了! 谁知到那老板板着脸,语气生硬,伸手邪指地面,冷声到:“年轻人,这个地方,不管谁摆摊都是30块钱的摊位费,一分都不能少,开不开张是你的事情,你也是生意人,这点道理不可能不懂吧! 我都在这里十多年了,谁来都是这个价,不可能少的。” 话里话外,竟显本地人的傲气以及底气。 听着这样的话语,梁珂齐的脾气也瞬间起来了。本来大清早满心欢喜的跑过来,心里想着多挣点钱,结果一分钱没挣,现在还在这儿唠叨摊位费的破事。 瞬间原本不爽的心情仿佛找到发泄的地方,梁珂齐的声音瞬间拔高,硬声道:“怎么? 看我是年轻人,好欺负? 来,你试一试? 今天我要是出一毛钱,老子跟你姓!” 突兀放大的声音让周围人目光瞬间聚集过来, 同时。在车上等梁珂齐上车出发的梁文也来到梁珂齐身旁。冷眼看着榨油坊的老板。 一瞬间,那中年男人仿佛被置于聚光灯之下,有些意料之外。 他哪里会想到,刚刚说话还客客气气,在他看来文文弱弱的年轻人瞬间仿佛成了一个地痞流氓,让他极其不适应。 见榨油坊老板没言语,梁珂齐转身就往车里走。 梁文却站着没动。 似乎感受到周围人嘲讽的奚落笑声,想着自己也是在乡镇上混了十多年,从来都是瞧不起别人,何曾被别人瞧不起?榨油坊的老板突然吼道:“你站住!” 来往上下的人渐渐驻足围观,等待着事情进一步发展,反正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梁珂齐停下脚步,冷眼看着他,冷笑道:“怎么?” “今天不给钱,你是不可能走的!”那榨油坊老板叫嚣到。 “呵! 来来来,你告诉我,怎么留我,是把我腿打断,还是把我人扣在这儿?”梁珂齐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声,又紧了紧拳头,同样发出响动。 近180公分的身高,一身休闲服饰下充满着力量的躯干,两步来到那榨油坊老板的面前,面色凶狠的俯视着他,大喝道: “你说啊? 想怎么留我?” 那榨油坊老板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没说话。 一旁的梁文从始至终没说话,只是在车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握在手里,然后在旁边看着,与对峙中的两个人保持着可以随时冲上去的距离。 这时,那些在榨油坊的榨菜籽油的熟客和老板说话了,纷纷开口劝解。 “小吴,算了,人家年轻人也不容易,来了这么一早上,都没开张。” “是啊!我们一直都看着的。”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和一个小伙子计较个什么劲儿?” …… 周围人的纷纷劝解终于让榨油坊的老板回过神来,刚刚他确实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吓到了,那是人的眼睛吗? 简直就像一条野狼,充满了杀气与暴戾。 他甚至敢确定,但凡自己再硬气一句话,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甚至…… 他眼神飘忽一下,看到另外那个年轻人手里还拿着很跟什么棍子! 周围人的劝解也让老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这才语气缓和的说道:“年轻人,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 这样吧! 就给十块钱。 行不行?” 梁珂齐这才忍住想打人的冲动,看向一旁的哥哥梁文,意思是询问他要不要给钱,毕竟这老板已经服软了! 梁文沉默两秒钟,这才点点头,同时收起手里的甩棍。 梁珂齐这才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的零钱递给榨油坊老板,等到他接过钱,梁珂齐却没放手,而是稍微俯下身,用只有榨油坊老板才能听到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应该庆幸,我不是两年前的我!” 说完,转身离去坐上了车。 兄弟二人开着车离去。 榨油坊的老板捏着手中崭新的十块钱,又看了看周围围观的熟悉或不熟悉的人,顿觉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