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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贵妃什么时候有喜(清穿) 第41节

    觉惮氏狠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让她们看不到自己。

    她以前在乾清宫当差,看到的后宫女人都很本份,说话细声细气的,亲切的很。就是昨天还是这么认为的。贵妃、宜嫔、博尔吉特庶妃,就连储秀宫里的主位淑妃,说话都很和气。

    眼前这帮女人,简直就是一帮疯狗,脸上带着笑,伸着爪子,张着牙,乱挠乱咬。

    卫氏是在主子面前自谦的称呼,只有主子才称呼卫姓。离开主子身边,那是满人觉惮氏。跟她们是一样的。

    就像是乌雅氏,也是包衣出身,在皇家面前,也是奴才,也有汉姓。怎么没人叫她吴meimei呢?

    那一句句的“卫meimei”,就像是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在抽打她的脸。又不是她想承宠,她还指望着到了年龄放出宫,嫁个好人家呢。可是被皇上强幸了,她能怎么办?觉惮氏憋屈得要命,却又无法反驳她们,只能默默地受着。

    乌雅贵人前日已经满月,从昨日开始,便来给贵妃娘娘请安了。看着眼前的卫氏,忽然发觉,当初自己受到的冷眼,着实不算什么。

    佟宝珠照例给了赏,说了恭喜以及好好伺候皇上的话。接着就转移了话题,跟大家说,由淑妃cao办年节的事。让姐妹们多多支持。

    淑妃笑着接话:“皇上说外面的战事紧,国库空虚,让一切简办。本宫在皇上面前,给大家争取了一个露脸的好机会。”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会儿。从众人脸上,看到急切的等待之意后,才又接着说:“每人出一个节目,唱曲,弹琴,跳舞都可以。”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馊主意!唱曲跳舞那是奴才们做的事。只有个别两三个会弹会跳的,心中暗喜。

    大多是斗志昂扬的来,郁郁而去。

    腊八节在白塔寺前施粥的事,为了安全考虑,要提前保守秘密。后宫只有佟宝珠和容嬷嬷知道。给大阿哥量尺寸,也只是说过年了,添新衣。

    佟宝珠把尺寸,以及制作要求,交给了冬草。没过多久到了康熙手里,康熙看了之后,交给了他身边的一等暗卫吴启爵。

    吴启爵一直干的是暗中保护,打探消息的活儿,还没干过这种光明正大的事呢。有点兴奋。到了王氏成衣铺,欢喜地道:“这是我家主母让送过来的。”又给了十两银子的订金,“照着这上面的要求做,三日之内做出来。别的活都暂且放放,衣服做的好,有重赏。”

    施世纶从后院探头进来,大声喊:“娘……”看到吴启爵后,笑道:“有客人在啊!番薯蒸好了,热腾腾的,刚出锅,甜的很。客人要来一个吗?”

    吴启爵抱着草编筐子盛的番薯给皇上交差:“这是施家给的。说是跟主母投缘,送给主母吃。”

    康熙听了中间详情,知道贵妃跟施家老二碰过面,番薯还是施家老二蒸的。面无表情道:“扔出去。”接着又说,“不准跟贵妃提这事。”

    施世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番薯送的,让佟宝珠腊八节之前,都没能出宫。而他父亲,也白白地多煎熬了一段日子。

    腊月初四上午,宜嫔对佟宝珠悄悄地说:“淑妃跟嫔妾私下里说,平三藩之后,皇上会大封赏,后宫也要封。依着祖制,贵妃两人,妃四人,嫔六人。”

    佟宝珠问:“然后呢?”

    宜嫔:“淑妃说按资历,嫔妾封不了妃。但如果肯为朝廷捐资,让皇上知道郭络罗氏的一片赤诚之心,嫔妾就可能会封妃。”

    佟宝珠:“……”悬上位份这块焦香的大饼子,可是会挑起后宫女人战火的,这个小姑娘,怎么出这种主意,是嫌后宫太平静了吗?

    第42章 风波

    腊月初六, 大阿哥的衣服做好了,佟宝珠拿去给他试穿。六岁的小男孩已经有了自己喜好,尤其喜欢新鲜的东西。

    绛红的宽袖上衣,深蓝色的宽下摆, 腰里系着浅蓝色的长腰带, 再配上一顶四方帽, 披上带白毛边的蓝风氅。

    唇红齿白的小男孩, 可爱的很, 想让人抱着揉揉。

    但这种新鲜, 大阿哥不喜欢。绷着小脸,不说话。佟宝珠哄了半天, 他才别别扭扭说:“小书生。”

    旁边的宫女嬷嬷们大笑,可不就是戏台上的小书生嘛。

    她们这一笑, 大阿哥恼了,帽子扯下来扔掉,开始自己动手解腰带。

    一边是宝贝儿子,一边是贵妃娘娘。哪个都不敢劝,惠嫔手足失措地站到旁边,不知该如何说话。

    佟宝珠捡了帽子, 蹲在大阿哥跟前,笑道:“大阿哥才不是小书生,大阿哥长大了,要做大将军,手提五百斤重的金丝大环刀, 跨上高头大马, 驰骋沙场。保护你皇阿玛, 保护太子弟弟, 保护你额娘,你佟额娘,以及宫里所有人,还有京城里所有的老百姓。”

    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胸脯,“衣服只是御寒保暖之物,随时可以换掉。关键是大阿哥的心,心里在想些什么。是想当大将军,还是小书生。再说了,小书生也没什么不好。你皇阿玛就是书生。”

    大阿哥正在解腰带的手停着了,瞪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忽灵灵地看着佟宝珠,鲜红的小嘴唇动了动,问:“皇阿玛是书生?”

    佟宝珠笑呵呵道:“你皇阿玛天天看书学习,可不就是书生。不但是书生,那是书生里的书生。”

    这下,大阿哥欢喜了。

    惠嫔有些担心,低声问:“娘娘,皇上让穿汉服吗?”

    “皇上想让老百姓看到朝廷对汉民的重视,特意让大阿哥穿汉服。”

    儿子小小年纪就能为朝廷做事,替皇上分忧。惠嫔也欢喜起来:“娘娘,嫔妾今早儿做的豌豆黄,您尝尝吗?”

    “本宫还有事,今儿不能多留。”想到不能拂了别人的好意,转话又道,“你让宫人送到承乾宫,本宫回去吃。”

    佟宝珠把衣服收起来,写上了需要修改的地方后,又交给了冬草。

    施夫人看到,在袖口处加“王氏制衣”,以及左胸口的祥云纹用金丝线勾边的字样。又看看匣子里放的金丝。

    不禁感叹:“有钱人家啊!金丝易折,用了金丝线,衣服脏了,可是无法下水清洗的。”

    她家老二施世纶时刻关注着这家顾客呢,知道用金丝这事后,基本确定了就是皇家的人。

    再结合最近城内在大清查,暗自推测,应该是近期大阿哥要出宫举行什么仪式。

    叮嘱他娘:“改衣服前,先把手洗洗,千万别把衣服弄脏。”

    施夫人骂他:“你这死孩子。老娘哪次做衣服前,不是先洗两遍手。这么cao心,你是看上人家姑娘了?看上也是白看,人家孩子都有五个了。有这闲心思,还是多看看别家未婚姑娘吧。”

    乾清宫里,又到了下午茶,为皇上讲书的时候。讲完了这日的功课,侍读学士高士奇轻声问:“皇上与施琅联系上了吗?”

    高士奇是汉人,施琅也是汉人。

    前些日,康熙在高士奇面前提到施琅,问这个人是否可信。高士奇不敢直说可信,便给康熙出了个私下接触的主意。

    “尚未。”康熙心不在焉地答道。

    高士奇道:“臣暗中打听了,他家老二施世纶是棵好苗子。今年二十一岁,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尚未成亲,也未参加科考,仍是白衣。皇上是否考虑让他入仕?或是寻机缘,暗中给他安排门大族亲事。”

    想到那半筐番薯,康熙就对这个人十分排斥:“他没功名,怎么入仕?”

    高士奇道:“现在不是有举荐制么?着人去举荐他,明年春天,让他参加考试。”转话又道,“他一直未成亲,也不参加科考。臣琢磨着,他是不是想要随父出征。皇上若是任用施琅,就要让他的亲眷留在京里。”

    康熙道:“朕考虑考虑。”接着转了话,“李光地那个人不错,可惜要丁忧三年。”

    承乾宫里,佟宝珠在为觉惮氏的事头疼。

    觉惮氏住的丽景轩是储秀宫的后殿,后面一路之隔是戏台,东边是御花园。在北边开的有个小门,出入很方便。

    就是因为这个小门惹出了祸端。

    觉惮氏住进去的第三日清早,后门上挂了一只血淋淋的死猫。

    这种腌臜事,自是要查的。

    佟宝珠虽然安排人去查了,她心里想的是,不好查。腊月的夜里,寒风刺骨,没哪个傻子半夜去逛戏台逛花园。

    有人做坏事,刻意避开巡夜侍卫,根本找不到目击证人,那就无从查起。至于那只猫,宫里人都说自己没丢猫,很可能是野猫。

    结果呢,还真逮到人了。查的人,在附近蹲守,半夜逮到一个往门上泼粪水的太监。

    太监叫胡有水,在安嫔宫里负责跑腿。上了刑之后,招供说是端嫔指使他干的,他跟端嫔是老乡。但只认了泼粪,不认死猫。

    觉惮氏的事,早就在后宫里传得沸沸扬扬;抓到人的消息,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阿布鼐抱了一个裂了纹的哈密瓜送到了承乾宫,说是整理冰窖时,不小心摔了一个瓜,裂了纹放不着,就送来给贵妃娘娘食用。

    是容嬷嬷接下来的,没让他见着贵妃。

    此时,佟宝珠看着又大又甜的哈密瓜头疼。阿布鼐在讨好她,希望严惩人犯,给他女儿主持公道呢。

    这件事,透着古怪。

    前两天,宜嫔跟她透露封位份的事,这就出现了两个嫔位之间有牵扯。

    先不说贵人,庶妃这些。嫔就有七位,都是入宫早,有资历的。哪个不想更上一级。用宜嫔的话说,依祖制是四个妃位。几个人争四个位置,能不出事嘛。

    晋位份的事,淑妃是私下里说的,还特意叮嘱宜嫔莫要外传。

    这种情况下,佟宝珠就不好说什么,就连容嬷嬷都没告诉。再者,她琢磨着,此事儿是不是皇上的暗中授意,或是太皇太后的暗中授意。

    军饷吃紧是事实,七位嫔的家世背景都不薄,咬咬牙的话,哪家都能凑出个两三万两银子。

    清朝不是有什么捐官制么,什么官位多少钱,明码标价。官都可以卖,位份也可以。反正升上去,也可以找理由降下来。

    后宫的位份,除了皇后需要前朝参与之外。其他的,皇上和太皇太后就有权决定是废掉还是晋升。

    如果是只拼钱财,拼自身实力就好喽。

    可有些人,不会这么想。有些人想抄近路呢,把别人踩下去,自己坐着不动,就等于位置升了上去。

    佟宝珠思索了大半日,将近傍晚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

    “把那个太监拉到戏院里杖毙,让后宫所有闲着的太监和宫女围观。打死后,把尸体扔到城外喂狗。让大家知道,这就是做坏事的下场。”

    为了以后少出是非,只能杀一儆百了。若不然,以后不知道要出多少腌臜事。到那时候,可就不是一个太监的问题了。

    甚至不单单是一两个嫔妃出事,还可能连累到嫔妃背后的娘家人。

    容嬷嬷道:“娘娘,进了腊月就是年,还是少见血光的好。这太监有罪,但罪不致死。”

    佟宝珠:“就照本宫说的办。看谁还敢替他们的主子做恶事。”

    又说道,“快过年了,这事就这么结案吧,不再往下查了。私下里给这个太监家人一笔钱,叮嘱他们,把他厚葬了,做场法事,让他下辈子投个好胎。毕竟是为皇家服务这么些年了。”

    戏院里杖着人,端嫔和安嫔在佟宝珠面前抹眼泪,哆哆嗦嗦地说自己丝毫不知情。

    佟宝珠左右看看这两个泪人,从表面也看不出来,究竟谁才是幕后指使者。

    安慰道:“本宫知道不是你们做的。你们两人都是聪明人,又无怨无仇的,不会干这种傻事。兴许是别人挑拨离间。回去好好约束下人,省得他们给你们带来祸事。”

    景仁宫里,荣嫔小声跟她身边的嬷嬷说:“最近淑妃的势头盛,贵妃感觉到威胁,也开始用手段了。”啧啧了两声后,又说,“心真狠。”

    嬷嬷说:“主子有儿有女,肯定是妃位。主子莫要跟淑妃走的太近了,省得她出了事,主子受牵连。”

    荣嫔道:“不好说。去年那次大封,你不是也在说肯定是妃位?结果跟那些无儿无女的一样,封了嫔。”

    储秀宫里,淑妃道:“嬷嬷说的真准。卫氏这个小蹄子,根本不用我们动手,自有人去对付她。”

    秋嬷嬷道:“她只是个小答应,姿色又一般。娘娘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有了她在储秀宫里住着,正好让别人看到娘娘能容人的一面。”

    淑妃笑道:“嬷嬷说的是。把给本宫煲的汤,给她送去一碗,压压惊。再问问她,有什么需要。”转话又道,“把本宫的碳也拨给她一些。”

    乾清宫里,灯光辉辉,康熙对梁九功说:“往承乾宫里跑一趟,当面问问贵妃哈密瓜甜不甜。”

    梁九功去到承乾宫,佟宝珠正端着琉璃盏吃哈密瓜冰琪琳。

    她今晚没胃口,没用晚膳。看到黄瓤哈密瓜,想到以前在美食街上吃的大杯哈密瓜冰琪琳。就来了个粗糙版的,用奶油冰沙一拌,盛进了琉璃盏里,用小勺子舀着吃。松软甜脆,带着nongnong的奶香。

    佟宝珠如实说:“又香又甜。”又说,“麻烦梁公公跑一趟,问问皇上吃吗?吃的话,本宫给皇上送过去,还有大半个呢。”最近几天,康熙又没理她。她觉得总是追在后面讨好,也不是个事。还是静观其变的好。便也没往他跟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