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掌上明珠终于要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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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山枣糕的摊贩前围了不少人,可见这家做的是街坊邻里都爱吃的。 以珍带着孩子不敢挤到前头去,只让阿南去买,与墨墨站在一旁的树下等。 人群中推挤出来一个挽着双螺髻的,侍女模样的女子,手中抱着两大包的糕点,一个不留神,被绊倒了,摔在地上。 人就扑倒在以珍跟前,以珍忙上前去扶一把。 那女子因抱着手里的糕点,摔倒时是双膝先跪在地上的,连外边的下裙都擦破了一点,可见摔得不轻。 “姑娘你没事吧?”以珍将人扶起来。 “我没事,多谢姑娘……”那女子忍着疼站起身来,却见地上撒了一地的山枣糕,忍不住哭了起来。 “糟了!我把夫人要的山枣糕都摔了!这家食客这么多,方才我买时就不剩许多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我家夫人吃了酒又着急回府,这可怎么办呀!”女子顾不得膝上的伤,急得额上冒出了细汗。 “你腿上还有伤呢!别着急……这样,我也让人去买山枣糕了,买到了我分你一些如何,这样你也可向你家夫人交差了。”以珍扶着那女子到树下的石凳坐下。 “真的?可那家的糕点一向很难买到的,姑娘你怎么舍得分给我?” “不过是一些糕点罢了,没了可以再买的呀,何况你不是着急要吗?墨墨你说,我们就帮帮这位jiejie好不好?”以珍随和一笑,问着身旁的孩子。 “好!娘亲说的要助,助人为乐!”墨墨乖巧地应答着。 “夫人和小公子真是大好人!”女子感激不已。 “不必言谢,倒是你腿上的伤……”以珍瞧见她的外裙都染上深色的痕迹了,想必是伤口流血了,便拿出一块手帕给她擦拭。 “你擦擦吧,别担心,糕点很快就买到了……” 说着,阿南就拿着两袋子糕点从人群里出来。 “来!给你,你快回去给你家夫人吧。”以珍将其中一袋递给那女子。 “多谢姑娘!杏儿冒昧,请问您是哪家的夫人吗?如是您不嫌弃,明日我将这手帕洗净后再给您府上送回去。”杏儿急匆匆的,却仍记得想要答谢以珍。 “不必了,我可能过两日就要离开江州了,这手帕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吧,你快去吧。” 杏儿说了好几声多谢之后,才抱着山枣糕走了,一路小跑到挺在江边的一架马车前。 “夫人,您要的山枣糕奴婢买来了。”杏儿凑到车窗旁轻声说。 帘子自车内掀开,一双女子的手从里头伸出,接过山枣糕。 “怎么去了这么久?”车内的女子声音略有些疲惫,那是才从酒席上下来的缘故。 “回夫人的话,请夫人恕罪,奴婢本买到了糕点,可是离开时叫人拌了一下,摔伤了膝盖,也撒了糕点,幸得有一位好心的娘子分给奴婢一包糕点,还送了一方手帕给奴婢呢!”杏儿举着以珍送的手帕,给车内的女子查看。 “噢?你这小丫头是今儿出门遇贵人了呀……”兰素心情尚可,也无心苛责侍女,随意打趣了一句,往那帕子上扫了一眼,瞧见了那一枝绣在帕子上的红梅。 “这梅花……”兰素拿起手帕,仔细分辨。 突然,她捂住了嘴巴,原本染着疲色的眼睛瞬间泛上了一点泪光。 “嬷嬷!嬷嬷你快来!”她急急地往马车前头叫喊。 “夫人怎么了?”嬷嬷应声而来。 “嬷嬷你看!这梅花、这针脚……”兰素颤抖的手拿着帕子给嬷嬷看。 嬷嬷细致看了,也不由得浑身惊滞。 “嬷嬷也觉得像是不是?这是珍珍的手艺啊!是珍珍!”兰素不断地抚平帕子上的褶皱,泪眼婆娑地看着那朵红梅。 “夫人,您别激动,当心身子,虽是有些相像,可以珍小姐不是已经……”嬷嬷话说一半,声音却渐渐小下去,这毕竟是夫人的伤心事,嬷嬷也不忍再次提起。 “杏儿,你是在哪见到那位娘子的?她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可有跟你说些什么?”兰素激动地把帕子捂在心口,迫切地想要见到这位赠帕子的人。 “就是在卖山枣糕的摊位前看见的,她并没有说自己是谁,长得……是十分美丽的……噢!那位娘子说,她不日就要离开江州了……”杏儿如实回答。 “快!快带人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到!”兰素急切地吩咐。 杏儿忙领着一众小厮向卖山枣糕的摊位跑去。 “夫人,您别着急……”嬷嬷扶住从马车上踉踉跄跄地走下来的兰素。 “一定是珍珍!一定是!jiejie在天之灵,若是知道珍珍还活着……对了!给边地送信过去,通知以珘,叫他知道,他meimei终于找着了!”兰素眩晕着倒在嬷嬷怀里痛哭,若不是喝了酒,实在力不从心,她早就要自己跑去找人了。 “夫人不可,且不说现下还未找到这位娘子,也不知是否真是以珍小姐,大公子在边地戍守,若是因此乱了心,恐怕官家要怪罪。” “怪罪?官家还要如何怪罪?当初若不是官家宠信jian佞,叶家又怎会蒙冤受难?说到底是官家欠了叶家!欠了兰家的!”兰素捂住心口,声泪俱下。 “夫人糊涂了,怎可这般,当街口的,指摘官家!”嬷嬷往四下查看,见无人留意这边的情况,才扶着兰素上马车。 “我不仅要告诉以珘,还要告诉皇后jiejie,叶家的掌上明珠终于要找到了,难不成官家还要阻拦吗?”兰素虽仍不忿,但到底是压低了声音,忐忑不安地坐回车里。 ………… 这边厢,天色已晚,楚闻宣在赏月楼与人议事,久未归,以珍便先带着孩子回客栈。 正欲上楼,在转角处见到了赵丽娘。 “夫人安好。”赵丽娘看着以珍,慢慢行礼。 那探寻的眼神不断在以珍身上转动,令以珍有些反感,点点头,就要带着孩子上楼。 “夫人且慢!”赵丽娘突然喊住以珍。 以珍回头,以眼神询问她有何事。 “说来也是巧,夫人与我从前认识的一个女子长得十分相像呢。”赵丽娘走到以珍面前,几欲看尽以珍此刻的内心想法。 “清月,夫人认识吗?”赵丽娘缓缓地吐出这个名字,盯着以珍,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以珍皱眉,她明明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可不知为何,听到的那一刻,心中涌上一阵恶心。 摇了摇头,不欲再与赵丽娘多言,她分明感觉到,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是莫名其妙的探究,似乎不怀好意。 并未走多远,赵丽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也是!都怪我老眼昏花了,夫人怎么可能是她呢?夫人是贵人,而清月,不过是个最下贱的青楼妓子罢了……” 略带沙哑的声音如毒蛇的蛇信子,丝丝发寒地钻进以珍的耳朵里。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仿佛深陷未知的深渊,浑身都透着凉意。 “娘亲?怎么了?墨墨困了……”墨墨摇了摇以珍的手,打着小哈欠。 以珍恍若初醒,回头望去,赵丽娘已经离去,只剩一个佝偻的背影。 赵丽娘其实看着并不算太大年纪,可困窘的生活竟将她折磨得如此老态。 以珍带着满心困惑,把困得迷迷糊糊的孩子抱起来,回房间。 转角的另一扇墙后,崔绿乔将这场对话全程看完。 “你等会,把那个侍女叫来我房间。”崔绿乔对侍女吩咐。 “是。”侍女应下后便扶着崔绿乔回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