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穿爱尔兰麻衬衫的女人在线阅读 - 第1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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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改主意了。”潘德小姐道,“我还是讨厌你叫我‘jiejie’。”

    我拉着她走出电梯:“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她在门口站定,抚上我一边耳朵,指尖在耳根缠绕、拨弄,唤起我似曾相识的颤栗。

    门打开了,潘德小姐低低地说:“叫我。”

    屋里没有开灯。我摘下她的口罩,贴近她:“桑妮亚。”

    吻落下来。

    ☆、第八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放一个礼物。

    九十章也掉落一个小礼物,请小天使们注意查收。

    ☆、第八十四章

    潘德小姐非常大度地去掉了我名字后面跟着的一长串:“好一点吗?”

    我沉吟片刻,稍显小气地指了指前边儿:“这个不能去掉吗?”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我:“好。”说着,消掉了姓,手机上只留下我的名字,“好一点吗,姚?”

    我又觉得不妥,道:“你手机里有重名的人吗?”

    她眨了眨眼:“只有你。”

    我扬着眉毛:“很好。那就通过了。”

    潘德小姐把手机放回了包里,手指拨弄着几缕我的长发,轻声说:“那你的呢?”

    我三下五除二把公司后缀删掉了。

    “‘潘德’,在你的手机里我干脆就叫‘潘德’吗?”她微微皱眉,rou眼可见地不满意。

    是“潘德小姐”,我心里道。但我嘴上自然不会这么说,解释着:“这是个很特别的姓,我的通讯录里没有与你重叠的人。你不想要当特别的那一个吗?”

    “又不是你说话的声音温柔,这个称呼就温柔了。”潘德小姐显然不买账,“我不管。你给我改一个别的。”

    我笑起来:“好、好,我改一个。我改一个汉语的名字给你好吗?”

    她凑近了一点儿,看着手机屏幕:“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很亲密的人的意思。”

    潘德小姐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怀疑,问:“你怎么发音?”

    “‘老潘’。”我教她。

    “老潘。”

    “很好!”我略为惊讶,“你的发音真的棒极了,在这方面你相当有天赋。”

    她抿了抿唇:“一般来说,我擅长所有的事。”

    我笑出了声:“对。我也是那么认为我自己的。”

    “你不会做饭。”她立刻就反驳。

    我吸了口气,顿了顿,道:“你不会写汉字。”

    潘德小姐一边眉梢挑起来:“你确定想比这个吗?”

    我沉默了。她曾经用多种语言给我写过她的名字,就算不是精通,肯定也比我强。仅仅是目前,我就知道她会至少四门语言:虽然我也能说唐山话、山东话,外加几句苏州话,糊弄她说是“多门语言”,但到底心虚;底气不足,就容易露怯。

    想到这儿,我当即说:“我相信你一定擅长所有的事。”

    她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别过目去,藏有淡淡的笑意:“你太宠着我了。”

    我的笑容几乎就没停下来过:“那我保存了?”

    “等一会儿。”潘德小姐按住了我的手,“你在这方面有不诚信记录,我不能就这样同意。”

    我愣了一下:“什么?”

    “万庄。”她忽然蹦出一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那两个字根本不念‘石油’,念‘万庄’。”

    我吸了口气,说不出话,又顿了顿,再吸了一口,道:“对,你说得对,‘石油’是它的小名。也不是小名——我的家乡,呃——”

    我要怎么跟没有受过社会主义优越性熏陶的人解释这个?

    “呃——”我扶着额,决定尽力解释清楚,“你听说过以色列的基布兹吗?是一种集体社区,人们从小到大都在里面生活,完全能够自给自足,医院、学校,什么都有。我父母在油田工作,虽然很早就改制了,但我们还是有自己的社区设施,我的邻居来自全国各个地方,跟周围的本地居民过着不太一样的生活。所以对我来说,那个地方叫‘石油’,可你在任何一张地图上都找不到这个地名。”

    “我知道。”她言简意赅地说,“就是淡马锡河北版,不过员工和他们的家庭成员会住在同一个社区。”

    淡马锡是新加坡的“国”字头企业。

    我怔了怔,看着她,毫不掩饰我的意外:“看来有的人做了不少幕后工作。”

    她眨了眨眼,没说话。

    “这些应该很难在互联网上找到吧?”特别是她用英文搜索,恐怕很难检索到什么有用信息。我莫名觉得感动,轻声道:“你请了侦探?”

    “我请了机器翻译。”她温柔地望着我,“不许再哄我。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两个词。”我将她揽了过来,“你姓氏的第一个音节,对应到普通话中,是‘潘’;另外这个字,‘老’,是——是‘伟大’的意思。”

    “伟大的潘德?”潘德小姐皱了皱眉,“那……有点奇怪。”

    我立刻改口:“它是表亲昵的那种伟大,有点儿像英语里的‘我亲爱的女士’。”

    “噢。所以是‘亲爱的潘德’。”她看了看我,忽然试探性地说:“……老、老李?”

    我笑得缩到地上,几乎直不起腰来:“别,别那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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