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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爷。”碧兰比他更没用,直接腿软跪趴在地上,给陇北王磕了个响头,“参见王爷!” 傅明策:“……” 他冷眼盯着地上的人不说话,沈榭就有些犯怵,可屋里的下人们却仿佛毫无所觉,依旧走来走去忙自己的活儿,不像会突然冲过来把碧兰拖下去打的样子,于是鼓起勇气自己先开了口:“王爷莫气,怪瑜……怪臣妾没教她规矩,冲撞了王爷,臣妾替她向王爷道歉。” 沈榭声音很轻,语气也柔和,奈何被人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实在叫不出那种撒娇似的自称,只好改成规规矩矩的“臣妾”。 傅明策不置可否,也不叫人起来,目光沉沉地落到沈榭身上,问他腿怎么了。 “臣妾自己不小心摔伤的,还没好全,就让下人找了把轮椅来,方便平日走动。” “坐了一个月还没好?”傅明策问。 “我……”沈榭心里咯噔一下,“臣妾不喜人伺候,在房里又耐不住静,总是磕磕碰碰的,难免会好得慢些。” 傅明策听完,抬脚踢了踢碧兰的胳膊,示意人起来说话。 “以后看好你主子,别再摔了。” “……是、是。”碧兰诚惶诚恐地应着,“奴婢知道。” 傅明策嗯了一声:“退下吧。” 碧兰躬身说奴婢告退,连自家主子都顾不上了,快步退到门外边候着。 “你这丫鬟不太护主啊。”傅明策过来推着他到桌边,落座前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沈榭下意识扣着扶手,声音放得更轻:“碧兰她胆子小,自幼跟着臣妾待在相府里没怎么出去过,头一回见着王爷这样的人物,兴许是有些害怕吧。” “哦?”傅明策饶有兴味地挑眉,“那王妃呢。” “……臣妾不怕。”沈榭违心地回答。 “不怕为什么低着头。”傅明策说,“本王长得很吓人?” 这话其实问得不妥,没抬头看过又怎会知道他吓不吓人。 但沈榭没敢说破,踌躇片刻还是听话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陇北王。 “吓人么。”傅明策问。 沈榭愣了会儿神,表情呆呆地摇头。 确实不吓人。 只是眼神看起来冷,也没什么表情,但眉眼刚毅,鼻梁直挺,是一张长得很俊又英气逼人的脸。 “说话。”傅明策又道。 “不吓人。”沈榭回答,“王爷天人之姿……” “说人话。”傅明策皱眉打断。 “……”沈榭抿着唇顿了顿,终于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实话,“王爷……长得很好看。” 比他那天看过手之后想象的还要更好看一些。 第04章 陇北王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于是也就没再为难看起来胆子不比丫鬟大多少的王妃,两人相安无事地吃完一顿饭,陇北王先起身离座,自然而然走过来推沈榭回房。 “……”沈榭默默收回按在轮子上的手,心中忐忑,或者说受宠若惊更为贴切,两只手局促地收在袖子里相互握着,忍不住想等会儿回到房间会发生什么,他又该怎么应对才不会引起陇北王的怀疑。 “饭菜不合胃口?”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合、合的。”沈榭回过神,依照礼数他应该转头看着人说话的,但又感觉动作很别扭,便垂眼盯着露在裙摆外的鞋尖看,“王爷府里的厨子手艺上佳,做出来的菜品都是顶好……” “王妃,”傅明策再次打断他,“你们京城来的是不是都不习惯说人话?” “……”沈榭在相府循规蹈矩地活了十多年,头一回被人这么教训,既害怕又憋屈得慌,良久才慢吞吞地回话,“臣妾不挑嘴,吃什么都合胃口。” 傅明策嗯了一声:“会吃辣?” 沈榭点点头说会。 “方才桌上的宫保鸡丁怎么不吃。”傅明策又问。 “离太远了,臣妾够不到。”沈榭说。 “够不到不会站起来?” “……”沈榭怀疑这人存心要找茬,“臣妾脚伤未愈,站不起来。” “嘴没伤吧。”傅明策说,“叫人帮忙也不会?” 沈榭心道方才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别人在吗,他能找谁帮忙,抿着唇不打算理会,结果听见身后那人好像笑了一声,登时压不住脾气地回了一句:“这点小事怎敢劳烦王爷动手呢。” 他声音还是轻,语气却活泛了些,比开头那般矫揉造作刻意装温柔要好多了,傅明策听得顺耳,步伐也快了起来,轮椅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咕噜咕噜地响,颠得沈榭左右晃,只能抓紧两边扶手说不要那么快。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 “哦。”傅明策在军中跟弟兄们相处惯了,碰着爱闹的就摆冷脸,碰着闷葫芦就爱逗上几句,继续加快步伐往前推,“又敢劳烦本王了?” “不……”沈榭是真的有点儿怕,平常自己转轮子或者碧兰推他都是慢慢走的,哪有这样疯过,眼见马上就要撞树了还不停下,吓得扭头紧紧闭着眼。 “嘣。” 耳边有道沉沉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轮椅也猛地停在树前,沈榭呼吸一窒,发现腿不疼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可还是控制不住整个人往前扑,闷头撞到了一块暖热的rou垫上。 ——是傅明策的手吗? 沈榭在黑暗中兀自感受了片刻,很快就被捂着额头往后按回椅背上,还听见傅明策嫌弃地拍了两下手,说他脸上粉太厚了,以后少抹点。 “王爷推太快了,”沈榭也有样学样地驳了一句,“以后慢点走。” 傅明策笑着把他推回路上:“现在不怕了?” “臣……唔。” “这里不是京城,王府也没那么多规矩。”傅明策捂着沈榭的嘴,板起脸训他,“以后用你我相称就行了,听着烦。” 沈榭点点头,想说话的时候嘴唇蹭到了傅明策的手心,有些痒,傅明策就把手收回去了,没多久又黑着脸补了一句,让沈榭以后别涂这么红的口脂,显得俗气。 ……俗你个头。 沈榭在心里默默反驳。 这可是京城时下卖得最好的颜色,就你个不识货的在这儿嫌俗气。 “听到没?” “听到了,以后不用便是。” 沈榭拿帕子擦了擦唇角被傅明策蹭花的口脂,擦完见傅明策把蹭红的手递到了面前,只好也给他仔细擦干净。 这么好看的手啊,怎么尽干坏事呢。 沈榭闷闷地想着,闷闷地叹了口气。 回到房里傅明策就把门关上了,脱下外袍挂在一侧走过来,沈榭顿时有些紧张,正要照原先计划的借腿伤未愈推辞房事,没开口就被傅明策俯身一把抱起放上床,窸窸窣窣地掀开裙摆要帮他脱鞋袜。 “王……王爷,我腿脚还有伤……” “知道。”傅明策脱完一边换另一边脚,看沈榭满脸通红缩着肩直往后退,一副怕他用强的模样,忍不住想笑,“给你看看伤而已,想什么呢。” “……”沈榭咬着唇背靠床头,两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褥,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