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个决定

    贺老头还真的没有想占他的便宜，这不，他听着秦风他们喊自个的孙子叫哥哥，他就自然而然地这样认为了。

    “滚滚滚，就这样的坏脾气，怎么当上专家的，小心别误人子弟。”

    他才不会认为自己是忽略了，否则这样低级的错误是不会发生的。

    秦林远气了一个趔趄，拿起大茶杯猛喝了一口，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贺老头见他要把茶水喝完了，连忙抢过来，自己咕弄咕弄地喝。

    秦林远气得没法了，“你就不怕被我毒死吗？”他一个用毒专家，在贺老头的眼里就是一个无害的人。

    秦桑默然，大师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她本想着先给贺老头喝了，再去拿一个大碗给他，没想到，他直接拿着贺老头喝过的茶杯端起来就喝，看样子，他们吵是吵得凶，感情却非常好。

    贺老头白了一眼秦林远，“哪，你在正好，帮我看看，我还有没有救。这个毒在我身上，都呆了十多年了。”当然中了毒，他就开始找他，没有想到，他失踪了。

    贺老头中毒？秦林远急了，连忙抓过他的手，问，“中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死，肯定不会死。”越把脉，脸色却越黑。她竟然这样狠心，给他下这样的毒。

    日日子时痛得蚁咬骨髓般痛苦，时间一过，就又如常人一样生活，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这种毒，除了戚常珍，再没有人会下了。贺老头什么时候得罪她了，让她这样恨他。

    贺老头看秦林远这样打量他，他嘟囔了一句，“你看什么看，是不是你也不知道如何解？”这个毒来得莫明奇妙，也不知何时中的。到了医院，最厉害的仪器也检查不出来，只查出了他有鼻炎，其他正常得不得了。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贺老头还这样活得滋润，说明戚常珍是经常出现在他附近，否则，这种毒中了，一个半载，他就得死了。

    “你死不了，不过，你要把这个毒解了也简单，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

    秦桑默默地给他们又冲了一次水，原先她对贺老头说中毒了，也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毒，让他看去与常人一样，丁点瞧不出异样。再见大师伯不紧张担忧，说明这毒还是可解的。

    “你问吧，我只要知道的，可以回答的都回答你。”

    不能回答的，就不能回答。

    秦林远对于贺老头的无赖，早就熟悉了。

    “你与戚常珍多久见一次？”

    正收拾完的贺子桑走了过来，听到秦林远说到戚奶奶，他开心地道，“明天戚奶奶就过来了，这几天戚奶奶有事回辽东去了。”

    辽东？也对，这个毒的解药，也只有辽东才有。看来，贺老头的毒发日子快到了。

    贺老头听见孙子这样说，老脸黑黑的，“这个臭婆娘，喊都喊不走，天天粘着。若不是她有一手好厨艺，我都不理她。”晚上痛得受不了时，有她在，他会舒服许多。

    贺子桑才不会帮他爷爷隐瞒，“那我明天跟戚奶奶说。”贺老头双眼一瞪，“你敢！”说着说着，连他自己也心虚。

    秦林远觉得奇怪极了，既然他们关系这样好了，为何戚常珍给他下了这个毒，又不给解了，该不会这个毒，她自己解不了吧？若真的是这样，那贺老头的生命不就只剩下这几天了？

    想到这，他脸色难看了，也严肃起来。

    “贺老头，你老实告诉我，这几晚，你是不是增加了气闷，喘不过气来了？”

    希望不要如此，否则……

    贺老头笑得极为得意，仿佛是一种欣慰，更是一种开心。

    “哈哈哈，十多年不见，你果然还是一样厉害。这几天情况是这样，早上起来时，还有点头晕。”

    往年都没有这种情况，现在多了不一样的情况。当时他发生这样的事，把戚婆娘都吓着了，二话不说，直接说去辽东。

    说他傻，这么多年来，他隐约知道了一点，但他也无所谓了。孙子都这样大了，哪怕两腿一蹬，人生也无憾了。

    秦桑看到了秦林远眼中的一丝焦急，仿佛事情超出了他的估计。

    秦林远最看不惯他这个德行，没好气的道，“笑，亏你还笑得出来。你的毒变严重了，你只剩下一天的命了。今天，你就吃好喝好，没有遗憾地走就是了。”说是这样说，他紧锁的眉头在纠结。这里到研究所，开车要两天，配制解药也需要半天。

    贺子桑一听吓到了，他爷爷这样健康，每天中气十足，哪有可能会死啊？

    贺老头却是相信他的话，他可是用毒解毒泰斗，他说一天就是一天的时间。难怪四天前，戚婆娘会吓成这样。也好，明天她回来，还可以见她最后一面。

    “那行，这最后一天，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临死之前，可以见到失踪多年的好友，及那个宛如他当儿子般的小林子，什么都满足了。

    秦林远一脸的嫌弃，说出的话也极为伤人，“别别别，你死在我家算什么样，要死也死你自个家去。”应该如何控制毒的发作呢？只要暂时控制住，他就有时间去研究解药出来。

    贺子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认识秦林远，听到他说这个话，哪里还有淡定，双眼气得通红，准备撸袖子打秦林远了。

    自家孙子，自家了解，贺老头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准备干什么，少被你秦爷爷给气着了。他是故意的，好了，这事与你无关，你找小风去玩。”那个长得如年画里一样漂亮的小子，真得乖，一个人在那里蹲着数蚂蚁，不吵也不闹。

    “好了，不要逗弄小孩了。还不快告诉我小林子还有多久到家，我与他见见面，聊聊，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面对死亡的豁达，连秦桑都震惊。前世，她是因为欧建国，才一次次的面对疼痛毫无惧色，更直面死亡。若非他的死这样凄惨，她也不会如此恨绝凤姿。

    凤姿，你庆幸有人一直保护着你，让她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否则就是一百条命也死绝了。

    杀了她，一了百了！即报了弟弟的仇，也报了欧建国的仇！

    “桑子，你再烧点水，这一瓶开水，还不够我喝。”

    小林子的女儿，长得不像小林子。听着席间他们喊小林子媳妇叫干爹，他忍不住建议。

    “桑子，你们以后干脆不要叫干爹干妈，直接叫爸妈。”

    秦家人，若是知道他们不是亲的，麻烦会随之而来。这些，秦林远难道不知道吗？想到这，他不满地看了一眼他。

    秦林远心虚地看向了别处，这能怪他吗？他只是一时没有想到而已。

    秦桑是活了两世的人，看着充满睿智的双眸，他的建议肯定有他的道理，否则不会这样说。想必，华家肯定极为复杂。若是她一个人还好，可是宝宝与小风怎么办？

    一瞬间，她就做下了决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