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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馨宁心中一惊,这应该是有人来五乳峰窥探自己和子抑,后来的四个人,极有可能是少林四大金刚。 先来的四个人会?是谁?爷爷、母亲、萧寒衣他们?? 周扬又道:“相邻的山上,每天都有樵夫和猎人出没。樵夫每天砍一棵树,然?后劈开拖下山去,猎人则打了野鸡和兔子。” “不过,春季正是动?物繁衍时?节,猎人这么做,有违天道。” 楚馨宁心中一动?,道:“天道是什么?” “天道是自然?规律,是天地万物都遵循的自然?之道。” “你上次不是问我情为何物吗?其实情也是一种天道,自然?而然?,发乎于心,拦不住、忘不掉,甩不脱,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便如生老病死?,自古已然?。” 周扬听罢默然?半晌,方道:“如此说来,情也是一种道。” 他说完这一句,再无?别的声响,整个人收敛住心神,陷入了沉寂。 这一天,周扬连午饭时?也未曾开定,始终枯坐在石门前悟道,一动?不动?,宛若一尊石人。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周扬睁开眼,看见?身前放着盛满清水的碗碟,他端起来一饮而尽。 楚馨宁正要将餐食端过去,发现他喝完水后,又闭上双眼,入了定。 她无?奈地叹口气,走?过去将碗中加满水。 第?二?天,周扬依旧沉浸于悟道,滴米未进,便连水也未曾喝一口。 楚馨宁静坐一旁,陪着他枯坐了一天一夜。 到了第?三天,周扬仍是没有开定,她数次靠近过去,倾听他的心跳和呼吸,又触摸他清凉的额头。 若非那一颗心仍在坚定有力地跳动?,她真的会?发狂。这种枯守之苦,更甚离别之苦。 这一夜,注定又是个无?眠之夜。周扬入定如磐石,她枯坐一旁如望夫石。她不敢入睡,不敢打坐,怕错过周扬醒来。 第?四日清晨,楚馨宁从?枯坐中睁开眼来,只见?天色早已大亮,石门的洞口放着一盘餐食,而对面的周扬依旧未醒。楚馨宁目光自他脸上缓缓扫视,寸寸逡巡,期盼着他睁眼,哪怕喝口水也好。 可是周扬无?察无?觉,端坐不动?,整整三天三夜过去了,他还未有丝毫开定的迹象。 楚馨宁心头挂上一丝深深的隐忧,想着,到中午时?分,若是他依旧不曾醒来,自己便强行唤醒他,虽则此举很可能造成他功亏一篑,但眼看着他不眠不休,她心如汤煮油煎一般。 楚馨宁情绪低落,站起身端过水碗,换上新鲜的清水,重新放在他身前,而后便定在那里,心疼地瞧着他愈发瘦削的容颜。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待要抚上他的脸颊,忽听后洞那边传出声响。 “应当是萧寒衣来送情报了。” 楚馨宁来到后洞,洞口的机关被打开,司马钰和仇笑天站在洞口,运转气机将一个竹篮慢慢放了下来。 “宁儿,今日是寒食节,娘和爷爷来看看你,篮子里有娘为你准备的一些寒食,你与周扬用一些。” “好,多谢娘。” “宁儿,周扬呢,怎么不见?他的人?”仇笑天问道。 “他在前洞打坐练功。” 司马钰忙问道:“周扬仍是没有恢复记忆吗?” “是,他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一心练功。” 仇笑天叹口气道:“既如此,你何必非要陪他枯守在坐忘洞,唐惊情现在同我们?在一起,不若我请她破开此洞,你们?先出来,如何?” “不用了,子抑不愿意?出洞,我想陪着他,他如今到了最后关头,若是练成此功,便会?愿意?出洞了,届时?我自会?与你们?联系。” 听闻楚馨宁如此说,司马钰和仇笑天心头略安,只是两个人一日不出来,大家的担忧便一日不能停止。 这些时?日来,司马钰深深体?会?到了为人母的忧心,经慕容羽一事,她自觉亏欠楚馨宁良多,如今楚馨宁和周扬双双身陷囹圄,楚烨煜又不在身旁,她唯有亲力亲为,将女儿扔下的担子揽上肩头。 此时?瞧着楚馨宁苍白的面颊,比之峨嵋山下一见?又瘦了许多,心知她为情所?苦,这半年来不知吃了多少罪。不知不觉心酸悲痛,既为女儿的遭遇心酸,又为自己无?能为力替她解决麻烦而悲痛。 楚馨宁其实并无?多少悲戚,能伴在周扬身边,她甘之如饴,她自来不惯看到其他人因自己之事而难过,略略宽慰了几句,便劝告他们?回去。 留在此处,不过是图惹伤感。 仇笑天将洞口机关恢复原样,道:“这几日武林城的消息散播出去后,多方人马前来窥探,五乳峰可能也不安全,你和周扬要多加警惕。” 楚馨宁点头答应下来,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她掀开篮子上的布巾,只见?油炸麻花和馓子、焦饣追、枣饣固、饧糖韵果等时?令寒食摆的满满登登。 “真好,可以同子抑一起吃了。”她满足地拎起竹篮,朝着前洞走?去。 甫一踏足前洞,她便看见?周扬开了定,正面朝石门站立着。 “子抑,你醒了?”楚馨宁十分惊喜。 周扬闻言缓缓转身,一双眼睛看过来,本来淡漠的目光,渐渐平静,接着变得柔和,他眼也不眨地瞧着楚馨宁,嘴唇嗫嚅,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