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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嘟嘟囔囔,江璃却并无心软。 她握着她白皙的肩膀,从头上检查到脚下,语气凝肃:“等检查完。” 阮轻轻不明所以,想闹脾气:“检查什么呀?昨天徐太医刚给朕请过平安脉,朕康健的很……” 没有印子。 应该是她回来的及时,皇后还来不及做更多。 江璃没露出半分情绪,语气平稳,毫无破绽:“是为你洗礼赐福。” 她舀了一捧水,浇过阮轻轻刚被亲过的眉上,又拿食指在那处仔细摩挲。 阮轻轻已经开始哭唧唧:“还没好吗?” 她想闹脾气,却过来把江璃抱住,依偎在她怀间撒娇:“jiejie,我好困好困好困的……求求你,抱我回去吧。” 江璃唇间勾出了点轻微弧度,从表情上看都很难察觉。 她搂着甜甜软软的小姑娘,揉了揉她的脑袋,终于放过了她,说:“好好睡吧。” 江璃在她身上点了点,阮轻轻困意上涌,终于再次陷入了梦乡。 她靠在江璃身上,温暖的吐息就打在江璃喉咙处,热度顺着血液在往四处蔓延。 “轻轻……” 江璃也闭上了眼眸。 正是沉溺之时,旁边一道声音响起,在喊她:“喂,江璃,你偷偷做什么坏事呢?” 江璃把外衣披在阮轻轻身上,看向坐在树上的白发女子。 她语气平静:“师父。” 那女道人把两只手放到对面的袖口里,盘腿而坐,哼哼着声:“我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我的乖乖小徒儿还能是完璧之身吗?” 江璃把白绫从阮轻轻眼上解下,系回原位,冷淡从容:“我没打算对轻轻做什么,师父多心了。” 女道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捧腹哈哈大笑,差点没从树上栽倒,她压折了一截树枝,又抱着树干蹭蹭往上爬,换了个安全的位置继续歪着,还拿出一包蜜饯,往头顶去扔,再张嘴接住。 “吧唧吧唧吧。”女道人把蜜饯嚼的作响,末了再饮一口酒,靠着树干翘着二郎腿,感叹道:“我的大徒儿啊,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个词叫监守自盗?” 江璃冷声道:“师父不妨直说。” 女道人连连摇头:“事到如今,为师是真的有些后悔把轻轻托付给你了。” 江璃不为所动,只言道:“我把轻轻照顾的很好。” “当真很好吗?”女道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再有半载,轻轻就二十岁了,若是男子,这个年纪便要行冠礼,也能亲自为政了,便是女子,这个年纪也能独当一面了,可轻轻呢?” 女道人感慨万千:“她被你养的幼稚天真,不知人间疾苦,也不懂人世险恶,至今都不明情爱,偏偏又天生又是个温暖多情的性子……啧啧……” 江璃揽着怀中人,用指尖顺着她柔软长发,缓缓道:“我觉得这样很好,有我看护,她可一生无忧,永远都不必长大。” 女道人唏嘘不已:“江璃啊,为师也希望轻轻好,可你也知道,她此生注定是亡国之君的命数,命盘无法更改,便终究不得善终。” 江璃扣着阮轻轻的那只玉手骤然紧缩。 “我会带她离开,天涯海角,总有办法。” “你纵有通天之能,也改不了一国之运,更不了君王之命。” 江璃固执地重复:“总有办法。” 女道人摇了摇头,又默默拿出蜜饯,放到嘴里嚼了嚼。 那果子被糖水浸过,入口有说不出的甜蜜滋味,可咽下去以后,尝到的竟是满心苦涩。 “可惜啊,师父也老了,不知道还能熬个几载年华,便要驾鹤西去咯,如若不然,如若不然……” 江璃抱着阮轻轻从温泉里起身,眉目冷淡:“看您身体硬朗,活蹦乱跳的,还是少说些胡话吧。” 那女道人又开始哈哈大笑。 等笑过以后,她就从树下蹿下来,追上了江璃,摸了摸她怀里阮轻轻的脸蛋,笑眯眯道:“不错不错,虽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样子,但好歹养胖了。” “少碰她。”江璃大步离去。 女道人气的直叉腰,骂骂咧咧道:“轻轻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如何不能碰?你也就跟你师父叫嚣的本事,轻轻后宫那么多美人,难不成你都能拦住吗?” 江璃:“能。” 女道人啧啧称奇,又开始搓手:“当初是看你冷情冷性才敢把轻轻托付给你,哪成想啊……” 女道人眼睛转了转,又笑道:“说起来,轻轻对谁不比对你好?我的乖徒儿,你就不醋吗?” 江璃把阮轻轻放入榻上,替她掖好被角声音放的很低:“我不需要她对我好,我只对她好就够了。” 女道人惊讶:“你竟如何高尚,为师怎么不知啊?” 江璃拿手指描摹女孩的眉眼,“我只希望她好,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女道人又笑出了声。 临出门前,她灌了一大口酒,摇摇晃晃地问:“江璃,你扪心自问,你当真别无所求吗? 当真别无所求吗? …… 等江璃醒来,梦中的事她已经记不清了。 隐隐约约地,她只记得自己抱着个女孩在温泉里戏水,做尽了快乐事。 还有那一句莫名其妙的声音:江璃,你当真别无所求吗? --